她意識到了什麼,往外側了側身子,心跳也開始加速。
村長重新坐直了,慢條斯理地說道:“不過要說這種事吧,也的確很撓頭,誰能給他們證明無罪呢?”
“你不是就可以證明嘛。”
“人家法官只看證據,看的就是事實。你說他們爺倆也是呵,就算你耍要流氓吧,還不是單單流氓一個,一大幫女孩子都讓他看了個遍,人家那可是嫩生生的啊,就那麼輕易讓他們過了眼癮,唉,是該重判!”
“叔,有……有那麼嚴重嗎?”杏花被嚇着了,臉色惶遽,大瞪着眼睛望着黃順昌。
“誰說不是來,這種罪過很重。起初我也沒拿着當回事兒,只跟校長打哈哈,想着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說是他們爺倆頭腦不清醒,你就別跟他們計較了。可人家死活咬定了,就是不鬆口。你說都是本鄉本土的,又有老街坊,我能不管嗎?這不苦苦哀求了半天,到了最後他總算鬆了個口,說是暫時不報案了,可又提出了一個條件,說除非村裡出資把學校的廁所挪到校園子裡面去,他就絕對不告發了。”
杏花往前湊湊,滿臉巴結,哀告村長:“叔,你是長輩,又是村長,可不能眼瞅着我們家倒黴不管呀,就答應挪了唄。”
村長嘆口氣,說:“我是想管,絕對要管,可你讓我怎麼管呢?村裡沒有一分錢,這時候又不敢搞集資攤派,再說了,那個校長本來就不是啥好鳥,我才懶得搭理他呢。”
“叔,你可不能不管啊,如果真把人給抓了,這樣的醜事傳出去,以後可怎麼出去見人啊!”杏花急躁起來。
“不過吧,杏花你放心,在這一畝三分地上,我不發話,誰都不敢隨便抓人!”村長指手畫腳地說着,順勢把胳膊搭在了杏花瘦削的肩膀上。
“叔,別,別這樣。”杏花慌了,往後掙脫着。
村長哪肯放手,順勢就把肥胖的身體壓了過來,吭吭哧哧地說:“瞧你小家子氣吧,叔是村長,可是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啊,早就被你這一身嫩肉饞得夠嗆,今天你只要答應我,叔就給你想個辦法。”
“叔……叔……你可是長輩啊,怎麼好這樣,別,別這樣好嗎?叔……”杏花漲紅了臉,死命掙脫着,但還是被死死抱住了。
村長忙活着,吭吭哧哧地說:“都啥年代了,你還這麼放不開,犯傻……”手早就伸到了杏花的懷裡。
杏花緊張地面紅耳赤,渾身扭動着,無助地搖着頭。
“你放心大妞,叔不會過分,只是試探一下,不動真的,然後我就告訴你……告訴你該怎麼辦,一定給解決,一定!”說着,騰出另一隻手,攥住了杏花嬌嫩的右手。
杏花一下子軟了下來。
這時候,尾隨而來的陳排放一直躲在外面,見村長來了個餓狼捕食,便緊攥雙拳,想衝進去英雄救美。
可不知道爲什麼,無論如何他都邁不動腳步,像是被黏在了地上一樣,耳邊響起了一個蒼老的聲音:衝動是魔鬼啊,你壞了那個老傢伙的好事,後果會更嚴重,不但救不了杏花嫂,連你自己也會受牽連……
“可……可總不該眼看着杏花嫂被欺負吧?”
“別急,我來幫你,你朝着裡面吹一口氣。”
陳排放乖乖把嘴巴對準了門縫,憋足氣力,朝着屋裡面長長
吹了一口氣。
一股濃郁撲鼻的花香味兒彌散開來,瞬間溢滿了整間屋子。
再看欲行不軌的黃順昌,身子一軟,半死了過去,軟塌塌伏在了杏花的身上。
“叔,叔,你咋了這是?”杏花突然清醒過來,驚叫着,“叔,我可沒害你了,你醒醒,醒醒啊……”
連晃帶喊,足足十分鐘的樣子,黃順昌才清醒了過來。
他睜開眼睛,望着滿臉驚恐的杏花,不但不慍不怒,反而滿臉歉意地說:“杏花,對不起,對不起,叔實在是太喜歡你。”
杏花這才緩過神來,往後抽了抽身子,問:“叔,你沒事吧?”
“沒事啊,你把叔伺候的挺好,挺舒坦,叔很滿意。”黃順昌說着,慢悠悠站了起來。
杏花睜大眼睛,詫異地打量着黃順昌,心生疑惑:他這是怎麼了?明明啥也沒幹呀,咋就心滿意足的呢?
這老東西,難道犯神經了不成?
再把視線往下移,這纔看到,他前面的褲子溼了一大片。
杏花蹙着眉,心裡擰成了結,一時間雲裡霧裡,沒了邊際。
黃順昌踱了幾步,抻了抻腰,再梳理了一下凌亂的頭髮,這才彎下腰來,從茶几上摸起了香菸,有滋有味地抽了起來。
杏花自然忘不了此行的目的,心裡琢磨着:既然連他自己都覺得跟自己成了好事,何不假戲真做,以此要挾他一回,於是,就低下頭,裝模作樣地抹起了眼淚。
黃順昌一愣,慌了陣腳,趕忙蹲在杏花膝前,哀求道:“杏花啊杏花,叔可是真心喜歡你啊,所以……所以就沒控制住,就犯糊塗了,你可一定要諒解叔啊,好不好呢?”
杏花不說話,哭得更兇了。
黃順昌身子一軟,乾脆跪了下來,勸慰道:“我說杏花啊,都啥年代了,你還那麼封建,都已經落伍了,知道不知道呀。”
“啥落伍不落伍的!你這是犯罪,你這是強x,你知道不知道啊,嗚嗚……嗚嗚……”杏花不依不饒。
黃順昌急躁了,哆哆嗦嗦點燃了第二根香菸,並不吸,夾在手上,牽強地爲自己找着藉口:“杏花,我這不是也想讓你找找心理平衡嗎?他狗日的李金剛看了別的女人,這對你也是不公平的,我讓你佔個便宜,心裡不就平衡了嘛,再說了,一般女人叔還看不上呢,讓你得了寵,那是你的福分,知道不知道呀?叔是真心喜歡你,你是第一個。”
杏花抹了一把眼淚,說:“你就說給鬼聽吧,還不知道喜歡過多少女人呢,老不正經!”
“你這小娘們兒,你就盡着糟踐我吧,好了,別哭鼻子了,我幫你解決難題還不成嗎?”
“那你說,怎麼個解決法吧?”
黃順昌吸了一口煙,說:“好辦……好辦,我這邊給壓着,不讓吳校長那個混賬東西報案就是了。”
杏花擡起頭,淚眼朦朧地望着黃順昌,問:“他能聽你的?那萬一他不理你這塊鹹菜,自己去派出所報案了呢?”
“他敢!你以爲我這土皇帝真就白當了?他敢瞞着我報案,我就敢把他校長的烏紗給摘了,你信不?”
杏花天真地點了點頭。
黃順昌接着說:“這樣吧,我這邊壓着,你趕緊打發李金剛去一趟學校,找吳校長溝通一下,陪個禮,
道個歉,再表示一下心情,就成了。”
wωω☢тt kΛn☢c o 杏花裝出滿臉不情願的模樣來,起身抻了抻衣角,再攏了攏頭髮,起身朝門外走去。
等邁出了門檻,又折過身頭,咬着牙根說:“你一定要把事給我辦好了,要不然我就把你幹的壞事告訴你老婆,再捅到外面去!”
村長這會兒也已經緩過勁來,輕鬆笑道:“不怕丟人你就捅吧,我又不怕啥,別把自己弄成個潘金蓮就成。”
杏花對“潘金蓮”三個字特別敏感,立馬變了臉,罵道:“死驢熊,你老婆纔是潘金蓮呢!”
黃順昌笑着,蠻不在乎地說:“我倒是願意當西門慶,可我老婆不是潘金蓮,她沒你身上那個浪味兒。”
“滾,死流氓!”杏花氣惱地轉身離去。
陳排放悄然跟在後頭,看上去杏花嫂根本就沒有察覺,這就奇怪了,自己怎麼突然間就會隱身了呢?
不但會隱身,還依稀有了讀心術,他知道這時候杏花嫂心裡並不平靜,無論如何都搞不明白,關鍵時刻,黃順昌那個老東西咋就突然暈過去了呢?明明啥也沒幹,卻偏偏認定非禮了自己,這是咋回事呢?
杏花揣着一肚子謎回到家裡,見男人死豬一樣趴在牀上,氣就不打一處來,猛拽一把,罵道:“你還算個男人不?!缺心眼還是咋地?人家支好了釦子,你就瞪着眼往裡鑽,我看是腦子進水了你!”
男人一咕嚕爬起來,看媳婦滿臉兇相,有了些怯意,無力辯解道:“我也沒幹啥,就是去看看那個地方,誰知道會弄出這一曲來,我沒看到啥,真的,不騙你。”
杏花扯着嗓子說:“現在的問題不是你看到沒看到,關鍵是人家咬定你就是偷着看了,鬧不好還真要惹出大麻煩來,你知道不?”
“還能有啥麻煩?校長不是說好不追究了嗎?”
“他說,他那人嘴像個紙紮的船,說翻就翻,說不定他就把你爺倆一塊弄進大牢裡去蹲着,無緣無故的遇到這一曲,名聲臉面不說了,這一年的工要是打不成,還不白白扔掉一大筆錢啊。”
“我覺得沒那麼嚴重吧?屁大點事兒,有啥文章可做啊!”
“我剛纔去找村長了,這些事人家懂,還會亂說?”
“你沒讓他幫着給求個情?他畢竟是一村之長。”
“我能不求嗎?苦苦哀告了一半天,他總算答應着頂着,還說讓我們自己也主動跟校長溝通一下,讓他放咱一馬。”
李金剛耷拉下頭,長長噓一口氣,頹然應道:“也只好這樣了,誰讓咱倒黴的。唉,一開春就遇到這樣的爛事,怕是一年不順啊!”
“什麼順不順的,說不定去找校長說叨說叨就過去了,用不着有太大的壓力。”杏花安慰道。
簡單吃了點晚飯,杏花從櫃子後頭找出節前親戚帶來的兩瓶好酒,一直都沒捨得喝,這時候派上了用場。
她用袋子裝了,遞到李金剛手上,囑咐道:“見到人家一定好好說,咱是求人家,話一定說得軟一點兒,大不了流幾滴眼淚,哭給他看,再不行你就乾脆給他跪下,求他高擡貴手,大男人家能屈能伸,你可給我記好了。”
李金剛把酒夾在腋下,趁着漸濃的夜色,灰溜溜地去了學校。誰讓自己做下了丟人現眼的事了,也只好拿着臉蛋當屁股用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