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是特種兵。”
“你爲啥要騙我?”
“姐,我只是覺得你長得好看,我喜歡你,就想着法子跟你套近乎。”
聽到後面幾個字,杏花熱乎乎一陣涌動,聲音柔和了許多,問送紅軍:“那你當的是啥兵?”
“不是特種兵,只是一個養豬的後勤兵。”
杏花沉吟了一陣,問他:“那你的意思是,不幫我了?”
“不,幫,一定幫。”宋紅軍信誓旦旦地說。
“你連特種兵都不是,咋幫的了我?那可不是一般人都幹得了的。”
宋紅軍說:“姐,你放心好了,我雖然不是特種兵,但我卻有一身力氣,就是頭拱地,也把你奶奶的骨灰給偷回來。”
“有把握?”
“嗯,基本想好了。”
“那你打算咋個弄法?”
“姐,電話上說不清,我們能不能見面談。”
“啥時候?”
“現在就去,好不好?”
“天都黑透了,你來不合適吧。”
“姐,我想你了。”
我草,沒出息的東西!杏花想,這小子聞見腥味就收不住嘴了,他一定是又念想着在自己身上活動一番了,這纔想着公私兼顧,打栗子捎棗,來佔自己便宜了。
杏花隨就想到了宋紅軍一副健壯的身板,懵懵懂懂生澀的動作,以及他對自己渾身上下的貪婪喜歡,心裡隨甜甜涌動起來,隨口應道:“那你就來吧。”
“姐……姐……謝謝你……謝謝你……你可一定給我留好門呀。”
杏花應下來,說:“你放心好了,我在院子裡等着你。”說完便出了門,站在院門後面,靜靜期待着。
可一直等到了後半夜,也不見外面有動靜。
她就納悶起來,突然覺得渾身冰冷,就折進屋,披了件衣服,又回到了院子裡。
剛站定,就聽到外面響起了踢踢踏踏的腳步聲。
杏花心裡有些怨氣,這熊孩子,你還知道來呀,怎麼這麼不講信用呢,硬是把自己晾在外頭半個晚上。
“姐……姐……杏花姐。”
杏花心裡一顫,暗自疑問道:怎麼會是大柱子呢?嘩啦開了門,果然是大柱子跑了過來。
“柱子,怎麼了?”杏花急切地問道。
“杏花姐,不好了,不好了,那個……那個叫什麼來着,哦,對了叫宋紅軍的讓村長給抓了。”
杏花腦袋猛地大了起來,問:“村長他爲啥要抓他?”
大柱子說:“我也不曉得呀,正在村西頭巡邏呢,就接到了村長的電話,要我趕緊去村委會,說是抓到一個可疑的賊。”
“那是誰抓的他?”
大柱子說:“好像是村長帶着傻根他們抓的。”
杏花想了想,問大柱子:“村長說啥了?”
大柱子說:“我過去後,村長交代幾句,要我把人看好了,等明天交到派出所去,然後就回家睡覺了。”
“那宋紅軍他人呢?”
“正押在村委會的那個車庫裡呢。”
杏花心裡犯起了嘰咕:不對呀,說起來宋紅軍還是黃順昌的親戚呢?他怎麼就會無緣無故把他抓起來呢?難道是……
琢磨了一陣子,杏花問大柱子:“那個宋紅軍跟你說啥了?”
大柱子說:“他只偷偷告訴我,讓我過來告訴你一聲。”
怪不得左等不來右等也不來呢,原來是被黃順昌這個老東西給抓了,看起來他已經嗅出了味兒,知道自己給宋紅軍好上了,這纔給點
顏色看看,奶奶的,老奸巨猾的東西,能耐你了!
“走,看看去。”杏花說着,快步朝着院外走去。
到了村委會,院子裡靜悄悄的,杏花走近車庫,趴在門縫上問宋紅軍:“兄弟,你沒事吧?”
宋紅軍說:“倒是沒事,我就是擔心我那車。”
“你車在哪兒?”
“在村子東頭呢。”
“他爲啥要抓你?”
“我也不知道呀,剛剛把車開到村頭,就跳出幾個人來,手持棍子攔住了我的出路,其中一個人問我幹啥來了,我就照直說了。”
“你說啥了?”
“我說你找我有事兒,就連夜趕過來了,可誰知道,村長突然就冒了出來,啪啪扇了我兩個耳刮子,當時我就被打蒙了。”宋紅軍說到這兒,聲音有點兒哽咽。
“後來呢?”
“後來他就把我帶到這兒了。”
“你呀,也真是夠實在的。”杏花埋怨道,隨即又安慰道,“沒事,興許他是誤會了,你彆着急,我這就找他去。”說完就去了黃順昌家。
黃順昌家已經關門,杏花敲了幾下,見沒有迴應,就扯開嗓子喊了起來:“村長,黃村長,你開門,開門,我有急事找你呢。”
不知道是屋裡的人睡着了,還是故意裝作聽不見,杏花就用腳踹起了門板,棒棒棒……棒棒棒……
寂靜的夜裡,聲音傳得很遠,驚人嚇人。
突然,大門嘩啦一聲開了,黃順昌手握土槍立在了院子裡,大聲喝問道:“誰呀這是?你找死呀!”
杏花豁出去了,毫不示弱,喊道:“你真聾呀?還是裝聾呢?我喊了半宿了,你就沒聽到?”
黃順昌這才收了槍,嘰嘰咕咕說:“死熊娘們兒,不知道老子喝高了嗎?鬧騰個吊呀?”
杏花氣呼呼地責問他:“你說,爲什麼要抓宋紅軍?”
黃順昌噴着酒氣道:“你還用得着問我了?心裡還不明鏡似的。”
“是跟明鏡似的,可你爲什麼不問青紅皁白就抓人呢?”
“狗曰的,他來村裡搞女人,我能不抓他?”
“他搞哪家女人了?抓姦抓雙,你抓到人家了嗎?”杏花聲音高亢,毫不示弱。
“我x,簡直是不要臉了!”黃順昌罵道。
“你說,他搞誰家女人了?”
“你這個熊女人,還要我說出來嗎?”
“好,你說把,我聽着呢。”
“中!行!你都不要臉了,我還在意啥?”黃順昌剛想說啥,身後有女人喊了起來,“老不死的,你發啥酒瘋啊,是杏花吧?你快進屋……快進屋來。”
杏花聽得出來,是黃順昌老婆走了出來,就低下聲音來,說:“嬸兒,對不住了,我跟村長在談工作呢。”
“那就進屋談吧,你叔喝多了,你別跟他一般見識。”說着扯起了杏花的手,硬是拽進了屋裡。
進屋後,黃順昌老婆問她:“剛纔你說紅軍他怎麼了?”
杏花這纔想起,那個宋紅軍正是眼前這個老女人的孃家侄子,心裡別有了譜,故意激將說:“別提了,村裡有人急着用車,託我幫着聯繫了一下,誰知道,黃村長他竟然二話不說就把人家給打了,還把人家關在了車庫裡。”說完嘆了口氣。
黃順昌老婆一聽,質疑道:“杏花,你說的是真的?”
“這還假的了,不信你問村長,我知道他是你家親戚,就急着過來找村長了,讓他趕緊把人給放了。”
村長站在門口說:“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別說是親戚,就是天
皇老子都不行,犯了事,照樣抓。”
村長老婆返身撲了過去,扯着男人的衣襟就撒起潑來:“你這個熊人,憑啥抓我侄子呀,你這個沒心沒肺的,讓我以後怎麼見孃家人啊……”說着說着,就放聲哭了起來。
深更半夜的這麼一鬧騰,黃順昌急了,掙脫開來,握着槍嚇唬道:“彪子養的,你再鬧試試,看我不一槍崩了你。”
女人果然就不再喊了,一屁股坐了下來,無聲哽咽着。
杏花走過來,對着村長說:“你把槍放下,我跟你說實話。”
“哼,杏花,我真是想不到,你竟然還長着一肚子花花腸子。”黃順昌依然舉着槍。
“村長,你別把人往壞處想好不好?”
“你怎麼叫我往好處想?你以爲我啥都不知道是不?”
杏花說:“你是不是想把事情鬧大?想着搞出點驚天動地的動靜來才舒服?那好,咱別驚動了嬸子,有話去村委說去。”
黃順昌說:“還用得着說了,你心裡比誰都亮堂。”
杏花想了想,瞄了一眼他手中亮錚錚的槍,說:“那好吧,你既然連槍都拿出來了,看來是想往死裡鬧了,那好,我還是報警吧。”說着,從褲兜中弄出了手機。
“別……別……你敢報警試試,可別怪我無情。”話聽上去兇巴巴,但明顯軟了許多。
“不報也好,那你把槍放下,我把實底全盤抖落給你。”
“好,你先說。”
無奈之下,杏花你說把讓宋紅軍幫着偷回奶奶骨灰的事情說了一遍,還一再解釋說自己跟宋紅軍之間純粹是僱傭關係,半點齷齪之事都沒有,讓他急着趕過來,就是想趁着夜黑風高去行動。
黃順昌一聽,軟了下來,收起槍,罵道:“熊娘們,幹嘛要瞞着我?”
杏花說:“你整天價忙得屁不在腚裡,村裡村外的事情已經夠你受了,我們家的私事,怎麼好再麻煩你呢。”
這時候,黃順昌老婆也止住了哭聲,就問起了事情的緣由。
聽杏花簡單說明後,她走過來,摩挲着杏花的手說:“這事可馬虎不得,要是跟前邊的男人合了葬,那你們家以後可就沒了好,趕緊了……趕緊了……一天都拖不得,李二麻子那個死熊貨,心眼咋就那麼壞呢?”
杏花感嘆道:“誰說不是來,人心隔肚皮呀。”
黃順昌悶着頭想了一會兒,然後對着杏花說:“走,你跟我走。”
“去哪兒?”
“去找宋紅軍,咱們一塊去,去把你奶奶請回來。”
杏花一聽急了,本來自己只是在敷衍他,奶奶的骨灰埋在哪兒都不知道呢,怎麼去“請”,就說:“算了吧,今夜裡不能去了,還是改日吧。”
“爲什麼?”
“你把人家宋紅軍打成那樣,又關了半宿,還不知道弄出個啥好歹來呢,能開得了車嗎?”
黃順昌垂下頭,沒了話說。
倒是老女人又來了能耐,罵道:“黃順昌你這個老驢草的,我侄子要是有個好歹,看我不殺了你。”
“行了!”黃順昌吼一聲,說,“你別噴糞了,趕緊炒菜去。”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讓嬸子炒菜呀?是不是又上酒癮了?”杏花終於緩下了聲音,玩笑着問他。
黃順昌進屋藏了槍,折回來說:“不是我上酒癮了,我是想給紅軍壓壓驚,也好跟他解釋解釋今晚的事情。”
杏花說:“你都喝成這樣了,還是早些睡吧,我過去解釋一下就行了,對了,他那車還停在村口呢,扔在那兒,萬一丟了咋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