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順昌嘆一口氣,說:“操,別提了,昨天下午兒子回來了,一進門進冷着個臉,狠狠攮了我一頓棒子,說我得罪了人,連累了他娘,再這樣下去,怕是娘都難保了,屁股連地都沒着一下,就把他娘扶到車上去,接走了。”
杏花說:“你兒子是心疼他娘,自己娘被禍害成那個樣子,哪兒當兒女的能不心疼呢?”
黃順昌說:“這事說來也怪了,他娘那事兒根本就沒對外張揚,兒子是咋知道的呢?”
杏花說:“天下哪有不透風的牆,這麼大個村子,你能管住千號人的耳朵跟嘴巴嗎?”
黃順昌說:“那事除了咱倆,就是赤腳醫生知道,對外包得很嚴實的。不過吧,也有可能是他娘自己說出去的,倒是無所謂,現在滿天下都是人不人,鬼不鬼的,出點事情也正常。”
杏花滿臉鄙夷地說:“看看你,自己老婆被傷成那樣了,你都滿不在乎,何況對別人了。”
黃順昌說:“對你就一定好,你信不信?”
杏花搖搖頭,說:“不敢指望,只要你別糟踐我就燒高香了。”
黃順昌對着杏花招了招手,說道:“你別站在那兒了,過來……過來坐下,我有話跟你說。”
杏花站在原地未動,說:“我還是站在這兒吧,有話你就說。”
黃順昌執拗道:“你不想聽是不是?那好哦,我繼續睡覺了。”說着又往下躺了躺。
杏花說:“那好,你睡吧,我回去了。”
黃順昌急了,忽的坐了起來,喊道:“你這個熊女人,就是頭犟母驢,你過來,我跟你說個事兒,保證你愛聽。”
杏花問:“啥事?你說吧,我聽着呢。”
黃順昌直視着杏花的眼睛,問:“你是不是聽說啥了?看你臉色不對啊。”
“啥?我臉色咋了?”
“村子裡昨夜裡又出事了,你就沒聽說?”
“出啥事了?”
“又有女人遭殃了,好端端的被禍害了,還是耍着手段的禍害的,村裡還沒傳開嗎?”
杏花哦了一聲,心裡已經斷定,王仙姑那事一定與黃順昌有關係,但臉上卻故意不流露,問:“是誰……誰又被禍害了?”
老奸巨猾的黃順昌眼睛毒得很,早就窺破了杏花對自己有所掩藏,就陰着臉說:“你這個死熊娘們兒,跟我還耍滑頭?是不是從來就不跟我一心?”
杏花說:“誰不跟你一心了,是你自己遮遮掩掩的兜圈子,有話直接說就是了。”
“那你坐到這邊來,我慢慢對你說。”黃順昌說着,伸手拍了拍牀沿。
杏花擰不過,只得坐了過去,緊盯着黃順昌,開門見山地問道:“王仙姑那事是你乾的?”
“你果然知道了。”黃順昌咧嘴一笑,問,“是老巫婆報案了吧?”
杏花搖搖頭,說:“沒有?”
黃順昌問:“那你是咋知道的?”
杏花說:“我去過她家了。”
黃順昌收斂了笑容,問:“你去她家幹嘛?”
杏花說:“我着急這天氣啊,一夜都沒睡好,天剛亮就跑過去了,結果就看到她被折騰成那樣了。”
黃順
昌問:“她咋樣了?沒被氣死吧?”
杏花說:“不但沒死,還滋潤得要命呢。”
黃順昌一蹙眉,問道:“滋潤得要命是啥意思?”
杏花說:“整個人都活在夢裡了,滿腦子裡想得全是美事兒,她能不滋潤嘛。”
黃順昌直了直身子,催促杏花:“你快說說……快說說,她現在到底是個啥模樣了?”
杏花卻故意不急着說,繃着臉,冷冷問道:“真的是你乾的?”
黃順昌抿嘴一樂,說:“你先別管是誰幹的,告訴我她現在的情況,是不是很好玩呢。”
杏花說:“你不說拉倒,我也不說。”
黃順昌發着恨地在杏花肥美的臀部輕踢一腳,說:“你這頭犟母驢,我咋就拿你沒治呢。”
杏花鼻腔裡哼一聲,說:“你真拿我當驢了,總想牽着我的鼻子走是不是?王仙姑這事我已經報案了,你看着辦吧。”
黃順昌臉上一陣惶遽,驚問道:“真的?你真的報案了?”
杏花說:“是啊,都出這麼大的事了,咋能不報案呢?要是王仙姑有個三長兩短,上頭追究下來,不成我失職了嘛。”
“看看,你咋胡鬧呢?媽了個逼的,不經過我你就私自報案了?”黃順昌冷着臉責問道。
杏花平靜地說:“你不是跟我說過嘛,有關治安方面的事情可以自行處置,不需要向你彙報嘛。”
黃順昌說:“我指的是那些小打小鬧的事情,這可是刑事案件,你咋就報上去了呢?”
杏花說:“是啊,只因爲我覺得這是刑事案件,纔沒敢自行處理呢,還是讓警察來偵破吧。”
“胡鬧!簡直是胡鬧!”黃順昌大聲喝道,然後從兜裡摸出了手機,剛想撥號,突然想起了啥,問杏花,“你有新所長的電話號碼嗎?”
杏花說:“還沒有,他剛剛調來,還沒接頭呢。”
黃順昌問:“那你咋報的案?”
杏花說:“我直接撥110了。”
“啥,你幹嘛直接撥110呢?!”黃順昌大驚失色。
杏花說:“110多省事,只撥三個數就行。”
黃順昌罵道:“操,你懂個屁啊!110是縣裡的,你看看這事辦的吧,瞞着鍋臺上了炕。你趕緊給我撤了,就說情況不屬實,別讓他們來了。”
杏花說:“咋不屬實了,我可不敢胡說八道。”
“你不撤是不是?”黃順昌直着眼問她。
杏花毫不示弱,問他:“你咋不讓他們來?”
黃順昌叫嚷道:“你這個臭女人,我不讓他們來自由不讓他們來的道理,你趕緊給我打電話,不要他們來了。”
杏花說:“估計這時候他們已經在往這邊趕的路上了,你想想,開着警車,拉着警笛的,興師動衆的,咋好讓他們回去呢?追究下來,我還不成罪人了?說不定還要追究我的責任呢?”
“操,你這個死熊玩意兒,這一回算是捅馬蜂窩上了。”黃順昌氣呼呼地罵道。
“你這是啥意思啊?我這110來也是有目的的,讓他們來破案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爲了藉着這事造造聲勢,震懾震懾那些壞人,這有啥
錯?你還罵我。”杏花滿臉委屈地說。
黃順昌黑着臉命令道:“你別給我嘴硬,立馬給我打電話,讓他們回去!”
杏花“爲難”起來,說:“你讓我咋改口呢?警察是那麼好耍弄的嗎?你是不是想害我呀?”
黃順昌一個蹦子下了牀,嚷嚷:“可你這是在害我你知道不?”
杏花裝起傻來,問:“這話從何說起啊?我咋就害你了?”
黃順昌說:“你趕緊打電話……打電話!”
杏花說:“那你先告訴我爲啥?”
黃順昌一臉焦灼,扯着嗓子喊道:“已經來不及了,你先打電話,我然後我在慢慢告訴你。”
杏花裝出一頭霧水的樣子來,嘰咕道:“你今天這是咋的了?神神道道的,真是的……”說着摸出了手機,走到了外屋,裝模作樣喊了起來,“110嘛,對不起啊,我說桃花嶺村的,剛纔報案說有女人被強暴了,情況不屬實,哦,是她自己家的男人跟她開玩笑呢,沒事了,嗯,對……對……讓他們撤回去吧,對不起……對不起……嗯……嗯……下次一定覈實清楚了,一定……一定……”
黃順昌見杏花進了屋,這才鬆了一口氣,仰身倒在了牀上。
杏花佯裝滿腹委屈,撅着嘴嘟囔道:“這算是哪一門子事啊,我被人家狠狠教訓了一通,說如果不是看在我是治保主任的份上,就直接把我抓起來,真是的!”
黃順昌問她:“真的撤回去了?”
杏花說:“是啊,人家罵我謊報軍情了。”
黃順昌這才拍一拍牀沿,說:“你過來,坐近點,我告訴你王仙姑被糟蹋的實情。”
杏花站在那兒未動,說:“大白天價,躺在牀上幹嘛呀,要說起來說。”
黃順昌淫笑着說:“你不想聽就算了,我還不捨得講呢。實話告訴你,這故事吧,躺在牀上聽才更有滋味兒。”
杏花想了想,只得坐在了牀下端,與黃順昌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黃順昌用腳勾着她的臀部,說:“來……來……近一點,別離得那麼遠,顯得多生分啊。”
杏花不耐煩地說:“你有話就說啊,真讓你給悶死啦!”
黃順昌嘿嘿一笑,露出一口被煙燻黃了的牙齒,說:“杏花,如果我說王仙姑是被我禍害的,你信不?”
杏花瞪大眼睛,吃驚地盯着黃順昌,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問道:“你說啥……說啥?你……是你乾的?”
黃順昌說:“你緊張啥呀?我又不是成心想殺了她,只是給她一點顏色看看罷了,算是給她提個醒,讓她知道,桃花嶺不是她的天下,別以爲沒人敢拿她怎麼着。”
杏花問:“你說,到底對她幹啥了?直接把她弄得神魂顛倒的,成個瘋癲婆子了。”
黃順昌齜牙笑着,說:“我也沒想到她會那樣,竟然……竟然……”說着說着,忍俊不禁笑了起來。
“竟然咋了?瞧你那一臉壞笑吧,肯定卑鄙下流得很,是不是?”
黃順昌問:“她現在啥模樣了?”
杏花說:“你就別問了,快說說你都對她做了啥吧。”
黃順昌問:“她沒告訴你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