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排放心裡面涌起了一種難以言狀的恐懼,剛想拔腿逃走,突然聽到一個蒼老的聲音在喊他:“留步,小夥子,請留步。”
“誰?你是誰?”陳排放收住腳,四下裡打探着,卻不見有人在。
“莫怕,我不會傷害你。”話音剛落,呼啦一聲,渾濁的水面突然裂開了一條縫,之前吞雲吐霧的那條怪魚正臥在爛泥中,黑黢黢的身子散發出星星點點的光亮。
“你……你是什麼東西呀?怎麼會說人話,還……還會下雨呢?”陳排放被驚得目瞪口呆。
怪物仰了仰蛇一樣的腦袋,說:“我是一條龍。”
“你是龍?這……這怎麼可能呢?”陳排放直搖頭。
“你見過真龍?”
“在畫上見過呀,還有人扎的紙龍,拿來舞着玩。”
“哦,我知道了,你說的那是天上的龍,我是地上的,叫土龍,跟他們不一樣。”
“還有地龍?我可從來都沒聽說過。”
“是啊,我們地龍家族都滅絕幾億年了,很有可能我是唯一倖存的了,不過……不過我也要死了。”土龍黯然說道。
不知道爲什麼,陳排放心裡的恐懼瞬間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巨大的悲傷,他往前挪動着腳步,安慰起了土龍:“沒事的,你這不是活得
好好的嘛,剛纔看你下雨的樣子,還是很有活力的。”
土龍無力地甩甩頭,嘆一口氣,說:“這是我最後一次顯靈了,我把體內的僅有的一點能量都使出來了,現在只剩了一副軀殼了。”
“不……不,你不會死的,我……我可以幫你的。”陳排放雙腳已經踏進了淤泥中。
“停……停下……不要再往前走了,這水坑裡太髒,有污濁之氣,沾染到人身上會傷元氣的。”
“水怎麼了?”
“還不是你們人類自作孽啊,早晚有一天,不但毀滅了我們,也會害了自己。”土龍嘆一口氣,說,“你們人類太強大,我也無能爲力,這不是一句話能說得清的,今天遇見你,算是我們有緣,有件事我要託付給你。”
“你有事要託付給我?”
土龍抖了抖身子,說:“我身上唯一能存活下來的,也就是流淌在我身體內的血液了,我想把它給你,也算是留一點龍脈在這個世上,你願意不願意?”
“你把血液留給我?”陳排放差點沒被驚掉了下巴。
“是啊。”土龍點點頭。
“怎麼留?”
“接通你的脈絡,放到你血管裡面。”土龍說得很輕鬆。
“你在開玩笑吧?”陳排放質疑道,“我是個高中生,
這點基本知識還是有的,人的血液裡可摻不得假,會排異死掉的。”
土龍說:“不會的,人與龍本來就是同根同脈,不會排異的。再說了,我這血液經過了億萬年的洗煉沉澱,能夠適應任何環境,並且能夠保持原有的組織形態,所以即便流進了你的血管,也不會跟你的血液完全融合的,只是藉助你的脈絡與體溫留存下來。”
陳排放還是將信將疑,問土龍:“你不是想害我吧?”
土龍說:“我不但不會害你,還會幫你壯大起來,但有個前提條件。”
“啥條件?”
“不要做逆天之事,不要做違心之事,一旦做過,血液就會壞掉小半成。相反,只要你一心向善,就會長出更多的新鮮血液,你自身的能量,也就會高出一大截來。”
“還有這種事?”
“是啊,說吧,你願意還是不願意?一會兒陽氣重了,我就該躲到地下去了,要趕緊做決定。”土龍有點兒急了。
“那好吧。”
“你站直了,雙手下垂,閉上眼睛。”
陳排放乖順地立正站好,剛剛閉上眼睛,就聽到有呼呼的風聲颳了起來。
隨着耳垂上一陣針刺般的麻痛,整個人就膨脹了起來,像一個充滿了氣的氣球,飄飄忽忽飛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