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看看……原來你小子還真不是個好玩意兒,把人家女孩給耍了是不是?”
“嫂子,我沒有,真的沒有。”
“沒有怎麼會懷孕?”
“我們倆是有過親密接觸,就是停電的那天夜裡,我摸……摸過她的小手手。”
“呸,還摸過小手手,哄誰呀?摸過小手就懷孕了?”
“當時是我犯渾,摸着她的小手就暈了,後面好像又發生了些什麼,我就不知道了,反正醒過來後,還流了血。”
“還流血了?”
“是啊。”
“哪個地方?”
“鼻子唄。”
杏花嫂噗嗤一笑,罵道:“小狗曰的,糊弄我是不是?鼻子出血與懷孕有啥關係?我問你,你下邊的小兄弟是不是進窩了?”
“應該沒有吧,不過……不過她好像動過。”
“咋動的?”
“好像是用手。”
“滾!”杏花嫂忍俊不禁,笑紅了臉,然後對着傻愣愣的陳排放說,“那孩子不是你的,放心好了。”
“可……可小六子電話裡說得清清楚楚啊,他怎麼會騙我呢?”
“他是不是給別人傳話了?”
“是啊,丁光彪讓他告訴我的。”
“那小六子的意思呢?”
“他說哪個丁光彪提出了條件,可以幫我去履行義務,帶女孩去醫院,但是必須要付給他兩千塊錢。”
“啥?兩千塊錢?”
“是啊,說只要給錢,一切了斷,包括毛玉米的青春損失費、貞操費、營養費等等,一筆勾銷。”
“你答應了?”
“沒有,我說沒錢,可小六子說,丁光彪早就打聽過了,說我現在種草藥發達了,這點錢是九牛一毛,拿錢買平安。”
“你這個傻瓜!”杏花嫂凝眉一想,說,“那個叫啥彪的是想訛你一把,你都沒跟女孩上過牀,沒真刀實槍的幹過那事,咋能懷上?”
“可小六子能騙我嗎?”
“有兩個可能,一是他被迫無奈;再就是他也叛變了。”
陳排放輕輕搖着頭,說:“不可能,小六子是我的死黨,最要好的哥們兒,不會的……不會的……”
“人走茶涼,感情這玩意兒是靠不住的。這個年代啥最好使?那就是錢,說不定小六子早就被那個狗東西買通了。”
陳排放沉吟片刻,一臉無奈,問杏花嫂:“那該怎麼辦?”
杏花嫂像是也很爲難,在大樹下徘徊了一陣,返身回來,對着陳排放說:“你的手機呢?給我用一下。”
“幹嘛呢?”
杏花嫂說:“你照着號碼打過去,找小六子接電話。”
陳排放急了,說:“嫂子你別胡來,會把事情鬧大的。”
“你還想不想解決問題?”
“當然想了。”
“那好,你找小六子,我跟他通話。”
陳排放只得把電話打了過去,接電話的不是別人,正是丁光彪,就小聲說給了杏花嫂。
杏花嫂一把奪過了手機,一板一眼地說:“我是陳排放的嫂子,聽說他男朋友懷孕了,我打算明天就去處理一下。”
丁光彪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喊道:“你讓陳排放接電話。”
杏花嫂說:“他都急傻了,飯不吃茶不思的,連話都說不利索了,這不沒辦法嘛,才讓
我出面辦這事。”
“你是他嫂子?”
“是啊。”
“親嫂子?”
“當然了,你要是不相信的話,明天我帶村裡的介紹信過去,順便把該辦的事了結了。”
“你想怎麼個了結法?”
“我有兩個方案,第一個嘛,就是先去找學校領導,替陳排放向他們認個錯,然後直接帶着那個女孩子去醫院,把胎兒打掉了;第二個嘛,就是直接把女孩接到家裡來,反正她已經跟陳排放上牀了,活是俺家的人,死是俺家的鬼,簡簡單單把婚事辦了,等着生孩子就是了。”
“你……你……”丁光彪傻了。
“你覺得這兩個辦法哪一個好?依我看,還是第二個好,那樣的話,我們家就可以雙喜臨門了,你說呢?大兄弟。”
“滾,神經病!”丁光彪大罵一聲,掛斷了電話。
聽到電話裡傳出了嘟嘟的聲音,杏花嫂好像意猶未盡,還有很多話要說似的,繼續喂喂地喊着。
“行了,人家已經掛了。”
杏花嫂把手機還給了陳排放,滿臉成就感,問:“咋樣?嫂子這法子好使喚吧?”
陳排放仍陰着臉,懷疑道:“那小子太惡毒,嚇不住他的。”
“你放心好了,我敢打包票,他要是還敢拿這事要挾你,嫂子去給你擺平了,煞筆養的,不撕破他的臉纔怪呢?”杏花嫂說着,啪啪拍着自己的胸脯,把一對鼓囊囊的圓滿拍得晃來晃去,很暈眼。
“倒也是,你那兩招也夠狠的,量他也不敢把事情鬧大了。”
“行了,回去寫你的文章吧。”杏花嫂志得意滿地朝着自家走去,走了沒幾步,又返身對着陳排放喊,“記着,這回你欠嫂子的,以後不準再跟嫂子過不去了!”
陳排放點了點頭,沒說話,心裡卻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無論如何不能對不起金剛哥,因爲自己對他承諾過。
回到家裡,修改了一番胡編亂造出來的稿子,然後就開始履行自己的義務——監視杏花嫂的一舉一動。
這時候夜已經慢慢深了,杏花打點小龍去西屋睡下,然後一個人坐在燈光下發呆。
正想着心事,突然聽到門板響了兩聲。
杏花走出來,小聲問:“誰啊?”
“我呀,還能是誰!”是個女人的聲音。
杏花這才放下心來,開門走出去,見是棗妮慢慢悠悠走了進來,手裡還拎着個方便袋,就問:“帶啥好東西了?”
棗妮故作神秘地擺擺手,悄聲問道:“小龍在家不?”
“在家,在自己屋裡呢。”
棗妮趕緊把手裡的東西揣在了懷裡,小聲說:“好東西呢,等小龍睡了再拿給你看。”
“一定不是啥好東西,看你鬼鬼祟祟的樣子吧。”杏花說着,閃到了一旁,讓棗妮進了裡屋。
然後轉身走到了小龍的門前,側耳聽了聽,見裡面沒了動靜,就知道兒子已經睡着了。
棗妮進屋後,卻沒直接落座,而是閃身走到了牀前,利索地將揣在懷裡的東西掖在了牀單下面。
杏花不解地問道:“幹啥呢這是?”
棗妮眨巴着眼睛,故作神秘地對着杏花使着眼色,嘴上卻淡然地說:“試一下你的被褥軟乎不軟乎,我今夜裡就住這兒了。”
“幹嘛跑俺家來過夜呢?自己又不是沒地方,臭娘們,你就不怕你男人查你的崗?
”
“是他讓我來你這兒的,人家把你當成貼實人了,你倒好,還那麼生分。”棗妮板起臉,佯裝生氣的樣子。
“再貼實也不好來跟人家擠牀啊,一個老孃們家。”說着轉身給棗妮倒水去了。
接過杏花遞過來的一杯熱水,棗妮抽了抽鼻翼,小聲逗笑道:“看看,說漏嘴了吧,你只稀罕男人過來跟你擠牀是不是?”
杏花一下子就聯想到了範小碩跟自己躺在一張牀上的情景,臉刷一陣紅透了。
好在有了燈光的掩映,倒也不怎麼露痕跡,擡手對着棗妮的後背輕拍一巴掌,嬌嗔地說:“快閉上你的臭嘴吧,要不咱再看一會兒的電視吧。”
棗妮說:“你是想多了,俺只是一個人在家害怕,所以纔來找你做伴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些日子盡出些嚇人的事情。”
“那也是個別的,不是都已經過去了嘛。”
“對了,杏花,今天警察又來我們村了。”
“來幹嘛?”
“去學校了。”
“去學校幹啥了?”
“不知道,大概是找校長吧。”
“找校長幹嘛?”
“校長的頭不是讓壞人給打破了嗎?警察是來破案的吧。”
“棗妮,你說校長的頭是被啥人打破的?”
“聽人家說,校長是爲了保護集體財產才受傷的,還說那叫……叫什麼來着,見義……”
“見義勇爲。”
“對……對……見義勇爲!”
操,見義勇爲個屁!那個老色鬼,明明是出來偷腥的,到了這節上卻成了保護集體財產了,真是滑稽透頂了!
杏花心裡罵着,下意識地朝着牀上望了一眼,恍惚中就看到了自己跟校長在牀上黏黏糊糊的那一幕,心裡泛起了一陣潮熱。
想着想着,就想到範小碩身上去了,這個倒黴蛋,你早不回晚不回,偏偏就在剛剛出過事後,就趕着回來了,這能不讓人家懷疑嗎?
還有,如果校長這案子正兒八經查下去的話,那可就糟糕了,搞不好就把自己跟校長私通的事給抖落出去了,那可就丟大發了!
杏花想到這些,五味雜陳一股腦地涌了上來,心頭七上八下,難以名狀。
“杏花,想男人了吧?”
“滾,你纔想男人了呢。”
“眼神那麼直,不是想男人才怪呢。”
“呸,啥人啥心。”
兩個女人是發小,地地道道的鐵姐們,互相之間幾乎沒有隱私可言,隨便得很。
就在棗妮打開電視,頻繁地調換着頻道的時候,杏花已經爬上牀,斜躺在疊好的被子上,眼睛半眯着,繼續想她的心事。
棗妮躡手躡腳去了小龍的門前,仔細聽了一會兒,然後折身回來,小聲說:“那小子已經睡着了,不用在提防他了。”
“啥事還得提防他?”杏花問。
棗妮朝着她的肥臀猛拍一巴掌,興奮地說:“快起來……快起來……有好東西給你看呢。”
“啥東西?”
“錄像。”
“啥錄像啊?用得着興奮成那個死熊樣子了。”
“別急,一會兒你就知道了。”棗妮說着,從牀單下面摸出了她帶來的那個布兜,伸手從裡面掏出了一沓子VCD,手忙腳亂地放進了影碟機,按了播放鍵,然後猴急地跳上牀,雙眼直勾勾看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