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話休提,朱離、孟凡塵、張逸度、汪雨、秦如柏、錢靈兒、楚雲、林小蛾、範麟勝、唐鏖一行十人在黃昏之時趕到了抗翟盟,抗翟盟盟主竇震帶着手下和反抗翟義門的四個門派的人出門迎接,這四人分別是天威門門主古流金、振翼門門主勝向鋒、神劍門門主高青湛、飛鶻門門主米三苗,實在是陣勢恢宏!
其餘人不過一般實力,唯有這竇震非同小可,他身高七尺九寸,鼻直口方,目光灼灼有光,露出來了的雙手如同樹根一般虯然有力,鬍鬚長三尺已是半斑,一身暗藍色的衣裳,站在那裡,鶴立雞羣,不怒自威!一杆五鈷託天叉更是已臻化境!
朱離暗自讚歎,此人氣度果然不凡,再看他身後那些人,一個個也算得上是高手,可就是這樣厲害的聯盟,竟然打不過翟義門,可見這翟義門有多麼厲害了!
看見來的人大部分都是年輕人,竇震有些皺眉,他很擔心這些人的武功能不能應付翟義門那三個高手,但起碼這也是證明了鳳凰城的立場,他還是極其歡迎地道:“列位好漢,一路奔波很是勞累吧,請隨老朽前往休息。”
衆人下馬,範麟勝向前拱手道:“竇老英雄不必客氣,今日我們此番前來,就是爲了剷除翟義門這一毒瘤,還黔東一個安寧,這等爲民造福的好事何談辛苦?”
衆人跟着竇震等人去了一間宅邸,上面的匾額用金漆寫着三個大字“迎鳳堂”。
竇震道:“此地日後便是列位好漢的居所,如有不滿,儘可來找老朽。”
“此地風景極佳。”秦如柏眺望着道:“山水也是恰如其分,我倒是很喜歡。”
竇震笑道:“這位想必就是秦公子了吧?”
秦如柏有些欣喜道:“竇老英雄何以得知在下名諱?”畢竟竇震也是稱霸一方的好漢,能讓他記住的人,都不差。
知道自己不差,這讓一直被秦東武罵沒用秦如柏很開心。
不過有人卻打破了秦如柏的歡喜道:“那是因爲你武功最差!”
“閉嘴!”竇震瞪了一下身後那個人道。
那人悻悻然的看了看天空。
“請秦公子莫要怪罪。”竇震道:“他一向自命不凡,最會的就是看不起人,並沒有刻意針對秦公子的意思。”
“我知道竇老英雄想替我化解尷尬,我也十分的感謝,只不過……”秦如柏一指那人,眉毛一挑道:“我倒要和這位小兄弟比一比,看看他到底有什麼資格看不起人!”
竇震還沒開口,那人冷哼一聲道:“不敢不敢,我可害怕和你比武。”
“哦?”秦如柏嘲諷的笑道:“你也知道害怕嗎?既然如此,那就不要隨便輕視傲物!”
“你想到哪裡去了?”那人一甩袖子,極其傲慢道:“我是害怕把你打死了,讓盟主難堪!”
竇震呈現怒容道:“施無忌!”
“盟主不要動怒。”秦如柏笑道:“既然我們要聯合在一起對付翟義門,那就難免出現矛盾,而這位施兄弟很好的把矛盾說了出來,只要能夠解決,我想我們日後的聯手,將會很輕鬆。”
“那好吧。”竇震無奈地道:“還請二位點到即止,不要傷到對方。”
衆人退後幾步,讓出一塊空地,施無忌和秦如柏相互作揖,施無忌道:“我讓你先出招。”
“那你別後悔!”話音剛落,秦如柏拳風已至!
施無忌冷笑道:“不自量力!”右手推開秦如柏來招,左手橫空,但一瞬間卻又變爲屈肘之姿!
範麟勝和唐鏖已經準備隨時出手解救秦如柏。
可沒想到,秦如柏沒有去格擋施無忌的招式,反而握住他的雙臂,縱身躍起,再次落地,他的右手就已經按到了死穴天容!
此招一出,滿座皆驚!
孟凡塵道:“沒想到他還有點本事。”
“可是他打不過施無忌。”張逸度小聲說道:“很明顯他的力氣不足以按碎天容穴,而且這一招使出,他也沒有再戰之力了。”
“但是他給我們賺得了好名聲。”說完,朱離轉而大聲笑道:“秦公子,好功夫!”
秦如柏收手,拱手道:“施兄弟,承讓了!”
施無忌嘴角揚起,皮笑肉不笑地道:“秦公子,你這套把戲,當真不差!”說罷,甩袖而去。
竇震無奈一嘆,走上前道:“秦公子莫要生氣,他就這個脾氣。”
“能理解。”秦如柏剛剛勝了一招,心情大好:“盟主,請進。”
衆人進了迎鳳堂,各自坐定,都介紹了一番,然後竇震開始命手下襬上接風宴,在此期間他們也談論好了對付翟義門的大計。
從抗翟盟到翟義門有三條路,除了官道之外,另外兩條都是小路,一條位於官道以北,乃是山路,崎嶇難行,現如今由抗翟盟掌握,另一條位於官道以南,中間要經過一片密林,林子裡有瘴氣,只有陽光極勝之時纔會有所緩解,這路在翟義門的掌握中。
而這幾年兩者的戰鬥都發生在官道,兩邊各有把守,一直僵持不下。
聽完竇震的話,秦如柏大笑道:“這個好辦!”
振翼門門主勝向鋒問道:“那秦公子有什麼辦法?”
“我們可以佯攻當中的官道,實則打北路,並且設下埋伏,然後北路軍隊再假裝打不過,引他們進入埋伏。”秦如柏彷彿已經看到了翟義門的潰敗,高興的笑道:“這麼一來,我們抗翟盟一定大勝!”
“但是翟義門並不那麼好對付。”古流金有些擔憂地道:“一旦失敗了,那反而是抗翟盟被滅!”
“那就讓我和孟兄、張兄在一旁接應。”朱離也覺得秦如柏的這個計策太過於冒險:“萬一出現意外,也可以及時救援。”
秦如柏拍了拍朱離的肩膀道:“曾大俠,儘可放心,這都是兵書上著名的戰法,不會有錯的。”
“我不懂兵法。”朱離喝了一口酒道:“但是我知道,凡事多做一些準備,總是好的。”
“我看秦公子此法可行。”竇震已有些醉意道:“就由我和天威門門主、振翼門門主去佯攻官道,秦公子、唐大俠、範大俠、錢女俠去攻打北面的小路,曾大俠、孟大俠、張大俠,以及汪雨、神劍門門主留守。”
“等下!”張逸度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道:“我也要和範麟勝他們一起去對付翟義門!”
“也好。”秦如柏道:“有劍閣高手坐鎮,必能一舉成功!”
衆人一直暢談到了深夜,都有些醉意朦朧,除了錢靈兒和她那兩個侍女,她們是以茶代酒,商量完事情之後就回房休息了。
現在宴會之上就只有朱離最爲清醒,他滿懷心事,沒有喝多少酒,朱離偶然瞥見汪雨離席,但也沒有多想,因爲離席上茅房的人並不在少數。
而在迎鳳堂外面,還有人仍在生氣,那就是施無忌,他敗給了秦如柏的小招式心有不甘,一直在想怎麼破了這一招,思來想去許久,終於讓他想出了辦法,於是興沖沖的跑去迎鳳堂,可是見到裡面的人都在喝酒洽談,自己這麼去和秦如柏打個照面,然後找他重新比試,太過於尷尬,索性蹲到臺階上,等了起來。
到了半夜,忽然有人碰了他一下,他迅速站起來,發現原來是汪雨:“軍師,怎麼出來了?”
“我吃的太多,肚子不舒服。”汪雨目光躲閃道:“所以去房間裡拿了一些藥吃,施老弟,要不然你跟我一起進去?”
“不了,我怕遇到秦如柏。”施無忌笑道:“軍師趕緊回席吧。”
“恩。”汪雨道:“夜深露重,你也別在這裡蹲着了,回家去吧。”
二人就此分開,施無忌回了屋,汪雨繼續和衆人推杯換盞,聊得不亦樂乎。
由於朱離三人是汪雨找來的,所以他們都坐在汪雨身旁。
孟凡塵也曾經去過茅房,朱離旁邊那人也去過,回來時都帶着一股臭味,這不奇怪。
可是汪雨非但沒有臭味,反而身上還有一種淡淡的香氣,有點像紫蘇,難不成他是去紫蘇叢裡了?
朱離此時已經有點迷糊了,越想越頭疼,乾脆躺倒了,睡下,直到天亮。
衆人收拾完備,竇震把詳細的地圖給了秦如柏道:“我們抗翟盟人手不如翟義門的多,黃昏偷襲最佳。”
“竇老英雄所言極是。”秦如柏仔細看了看地圖道:“而且有幾處地方埋伏陷阱也是需要時間的,申時攻打最佳。”
朱離、孟凡塵、張逸度三人先行趕赴官道和北面小路當中的營寨,時刻預備接應秦如柏,汪雨作爲軍師坐鎮抗翟盟的中心,看來竇震很信任他。
只是沒想到,竇震卻派來了施無忌來幫朱離他們,他和朱離沒有矛盾,但是和秦如柏卻不是很對付,本來想和秦如柏再決勝負,沒想到卻被告知今晚的行動,不能亂來,他很是不甘心,決定過來看着秦如柏,不能讓他臨陣脫逃!
幸好,竇震不放心,又派了一個人來,名叫鄒靖。
孟凡塵看到施無忌笑道:“你好啊,今天這麼有空,來幫我們。”
“我不是來幫你們的。”施無忌心情十分差勁道:“我是來看笑話的,看看你們這些人有什麼本領能對付翟義門!”
“你這人說話有些欠妥當!”張逸度冷哼道:“讓我很不爽!”
“那又如何?”施無忌一瞪眼,毫不示弱道:“你知道翟義門的那三個人有多厲害嗎?落敗,從你們準備行動的那一刻,就已經註定了!”
“是嗎?”張逸度已經按住了劍柄,惡狠狠盯着施無忌道:“若是我們成功了呢?”
“哈!”施無忌滿不在乎的笑了一聲道:“那我就將我這項上人頭,拱手奉上!”
“二位不要動怒!”鄒靖出來打圓場道:“都是爲了對付翟義門,也都是同道中人,沒必要鬧得這麼僵。”
“你們再這樣鬧下去,看笑話的人就要變成翟義門了。”朱離也勸解道:“是想成爲笑話中的人物,還是做一個看笑話的人,你們自己決定。”
施無忌看了看張逸度,冷哼一聲,帶着人埋伏陷阱去了。
“我鄒靖在此給三位道歉了。”鄒靖賠笑道:“他這人不錯,可就是嘴上不饒人,還請見諒。”
“沒事,沒事。”張逸度信心十足地道:“反正我們也不會待太久,等到翟義門破滅,也就會離開了,想必也就是這兩三天的功夫。”
朱離忽然想起了昨晚那道若隱若現的紫蘇香氣,問道:“鄒兄,這附近可有紫蘇?”
“沒有。”鄒靖搖了搖頭道:“我們這裡從來不產紫蘇,要是需要,恐怕只能從藥店裡買到了。曾兄是哪裡受傷了嗎,需要紫蘇療愈?”
“沒有。”朱離搖了搖頭道:“只是一時好奇,承蒙鄒兄關心。”
這裡既然沒有紫蘇,那股紫蘇的味道又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