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非花霧非霧

花非花,霧非霧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下部分是石景師父的番外,本來我不想這麼早寫的,可是看到不少人喜歡他,我怕大家想歪,於是,提前給大家劇透了,嘿嘿嘿。

有時候,我也很奇怪,江辰各方面都很優秀,爲何我心裡一直未曾想過和他在一起?也許就是因爲,我心裡一直缺少歸宿感和安全感。每當中秋、除夕這些舉家歡聚的日子,逍遙門裡有家的師兄師叔們都歡歡喜喜的回家去,我卻無家可歸,通常被師父帶到舅公家去過節。

可是,山蔭別院再好,不是我的家,師父再好,不是我的父親。我總是嚮往着能有個自己的家,窮破亦無妨,能擋風遮雨,溫馨安定。而牽我之手,護我一生的那個人,一定要讓我安心。萬丈紅塵,三千弱水,他心裡牽掛的只有我而已。

抱着這個癡念,情竇初開的第一眼,我看見的人,是雲洲。他和師父一樣,莫名就讓人心生依賴。可他卻是我的哥哥,是我最不願意成爲家人的人。

這份天意弄人,除了唏噓,我別無選擇。師父常說,世間不如意者,十之,那麼,我那十之一二,又在那裡?

江辰溫暖的手指,溫柔的擦拭去我下頜處的眼淚,感動之餘我略生愧疚,於是走到窗前擡頭看天,低聲道:“今夜怎麼沒有月亮?”

這句話的用途大抵和“今天的太陽真刺眼”異曲同工,仰着頭看着夜空,眼淚就會倒流進心裡了。

江辰輕聲道:“此刻月隱於雲,咱們不妨以酒邀月。”

他拿起酒杯酒壺,牽起我的手走到庭院裡。鞦韆前有石桌石凳,涼悠悠的晚風吹拂着樹葉,簌簌輕響。

我坐在石凳上,看着江辰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他姿容閒雅,喝酒如同喝茶,一飲而盡的時候眉頭都不曾皺上一分,我不知道原來他的酒量竟如此之好。

師父鎮日端着一副酒仙的架勢,其實,喝個十幾杯就醉了。而江辰深藏不露的酒量實是讓人驚歎!其實,今日我心情不好,他又何嘗不是?我這裡水漫金山,他那裡估計也是翻江倒海,我借酒澆愁是假,他借酒澆愁倒像是真。

酒壺傾盡最後一滴,江辰對我笑了笑:“小末你醉了麼?你再不醉,我可要醉了。”

可是,他的眼神亮的堪比夜幕上的星辰,那裡有一絲絲的醉意?

我弱弱的問:“你真的醉了麼?師父醉了都去睡覺,你,要不要去睡?”

“小末你難道不知道,每個人醉了的樣子都大不相同。師父喜歡矇頭大睡,七師叔喜歡鼓盆高歌,何小樂喜歡將私房錢擺到牀上翻來覆去的數。”

";那,那你呢?”

他笑呵呵道:“我麼,喜歡和酒友秉燭夜談,然後抵足而眠。”

眼下,貌似我正是他的酒友,一聽“抵足而眠”幾個字,我頓時心虛氣短,慌忙起身道:“我,我先去睡了。”

“別呀。”他虛虛一撈,將我的手腕握住了。

我尚未來得及考慮要不要小擒拿手反抗反抗,他將我攔腰一抱,躍上了鞦韆。我情不自禁“啊”了一聲,緊緊抓住了他的衣服。

他用力一蕩,鞦韆飛了起來。此刻新月初升,在雲朵間悠悠穿行,忽明忽暗如同人生的時圓時缺、半悲半喜。

“你看月亮出來了,飛的再高些,就離的更近。”

鞦韆越發蕩的高,我越發的緊張。他果然和別人不一樣,喝了酒還盪鞦韆的人,我頭一回見,我緊緊抓着他,生怕他一個不穩掉下去。他卻反手攬着我的腰身,力道穩健,實不像是醉了。

風聲隱隱,他在我耳邊輕聲道:“人都喜歡那些可望而不可及的東西,就像月裡的嫦娥,偷了靈藥想要長生,卻不知,寂寞的長生,是一種沒有盡頭的折磨。”

“我小時候聽說烏蘇里江有一種魚,味道鮮美之極,一直心心念念想要品嚐。母親寵我,派人千里迢迢用冰凍着運到歸雲山莊,又專請了御廚的弟子來烹飪。味道的確鮮美之極,不料,我吃了之後卻腹瀉,原來,那魚油脂極大,不可多吃。”

“許多東西,都是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真真正正到了近前,並非是心裡想的那般。”

鞦韆高高低低,起起落落,他攬着我的腰身,說了這幾番話。我今日受了諸多刺激,好像也敏感聰明瞭些,大抵聽懂了他話裡的深意。我對雲洲的傾慕,大概就是如此這般。

鞦韆緩緩平落,他在我耳畔低語了一句:“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而後,我耳垂上溫溫熱熱的一軟,是蜻蜓點水般的一個輕吻。

他輕輕一躍落在地上,回頭對我笑了笑:“我先去睡了。”

“好。”我暗自鬆了口氣,巴不得他趕緊睡着了,我好下手。

他朝臥房走去,步子略有點輕飄,看來他的確是有些醉了。

我在房中坐了小半個時辰,料到江辰此刻必定已經酣然入睡,便輕手輕腳的推開他的房門。

屋子裡只點了一盞小小的地燈,放在書桌腳邊,像是月光投射到了地上,暈染開溫潤的一片淺淡微光。

我輕輕走過去,梨木牀頭小銀勾半卷紗簾,青紗帳如水波輕漾,江辰躺在牀上,初夏時分,衣衫單薄,他的領口微微開着,春光若隱若現。

我凝神聽着他的呼吸,平緩綿長,應是睡熟了。

我緩緩伸手,輕輕撩開他的衣領。此刻月黑風高,悄然無人,我此刻的行徑怎麼有點像採花賊?雖然他睡着了,我仍不免有點緊張羞赧,手指似輕微在抖。

突然,我腰上一緊,被一雙胳膊環住,然後翻雲覆雨一個翻身,我被江辰壓在了身下。

他是沒睡着,還是被我驚醒?我顧不上細想,連忙推他,手指一捱上他的胸膛,頓時心跳的七上八下,臉開始發燙。

“你解我衣服做什麼?”許是夜色深了,許是他喝了酒,聲音和平時大不一樣,低啞中有一絲危險的氣息,讓人莫名的心慌意亂。

“我,我怕你喝了酒發熱,想將你外衫脫了。”

他啞着聲音道:“的確是熱,我脫了就是。”他微微直起身子,作勢要寬衣解帶。

我忙不迭的抓住他的手,急惶惶道:“等等,我走了你再脫也不遲。”

他笑着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遲。”

我急的出了汗,緊緊抓着他的手:“師父說,非禮勿視。”

他笑嘻嘻道:“那,你先撩我的衣服,現在又捏着我的手,算不算非禮?”

我,我真不是故意要非禮他,我此刻緊緊握着他的手,主要是怕一放開,他就去拉那腰間的衣帶,那帶子一拉,定會嘩啦一下,春光涌現,剛剛好現在我眼前……光想一想那香豔的情形,我都羞赧的想要撞牆,於是,我更緊的抓着他的手,非禮就非禮,想開點,非禮他,比他非禮我強。

他俯下身子,在我耳邊低聲道:“上回,我和你同牀,好心好意柳下惠了一晚上,結果,你懷疑我斷袖。今夜,你說,我要不要洗淨冤屈?”他染了酒色的面頰,格外的俊美,一笑起來,真是滿園春色管不住,一隻紅杏出牆來。

我慌慌張張道:“不,不要。”

他頓了頓,淺淺笑着:“嗯,還是,要吧。”

“不,要。”我明知道他在逗我,卻還是忍不住又羞又急。

“小末,什麼時候,你才能對我坦誠相待呢?唉,你說個謊也說不囫圇,依你的性子,只怕熱死我,你也不會好心來給我脫衣服的。”

我不敢看他,臉上一直升溫。

“你想來拿回金鎖是不是?你道我爲何不還你金鎖?”

“你,你怕我去金波宮。”

“不是。”

“那是爲何?”

他咬牙道:“我惱你不讓我陪着去!”

我一怔,說不出話來。

“你的事便是我的事,你和我這樣見外,我很不高興。”

我擡起眼簾,正對上他的眼眸。我生怕沉溺,匆匆看了一眼就掉開視線,推着他的胸膛道:“我,我怕連累你。”

他神色一變,似是生了氣,反手握住了我的手掌放在枕頭上,低頭就吻了下來。

我又羞又氣,連忙又推又躲的掙扎,我越掙扎,他越用力,在脣上吮吸廝磨,霸道兇狠,似乎想要融爲一體或是侵佔擁有,我甚至感覺到他劍拔弩張的肌肉。他的呼吸和我的呼吸糾纏在一起,很快我就氣息不暢,身子發軟。他的呼吸越發的急促,肌膚相接的地方,都是一片滾燙。

我是強弩之末,他卻是勢如破竹,這種勢不均、力不敵的局勢,我自然是被非禮的徹徹底底,完完全全,羞惱之中,我想起師父說的一句話,就是,喝醉了酒的男人,千萬不要亂招惹。

這一次,我真的記住了。

番外——青蔥年少的石景師父

三月正是桃花妖嬈怒放的季節,石景在園子裡找了一棵開的最旺的桃花樹,施施然坐在樹下的大石頭上,又施施然從懷裡掏出小酒壺,剛剛開了蓋兒,還未抿上一小口,突然聽見一聲淒厲的喊叫,響徹雲霄。

“我要殺了你!”石景一怔,剛剛醞釀起的賞花品酒的小情調“撲哧”一聲,被戳破了。

伴着這一聲雄渾的叫喊,一片桃花瓣,紛紛揚揚,不偏不倚正巧落在了他的頭上。

石景無奈的嘆了口氣,將小酒壺收好,擡眼一看,只見一男一女,正朝着桃花林裡跑過來。

男前女後。

女人,手持一把大殺豬刀,威風凜凜,身形剽悍。

男人,弱不經風,眉清目秀,身形嬌小。

這,這是個什麼情景?情殺?仇殺?要不要避開?萬一,要出人命呢?還是先看看爲好。

男子繞着一棵桃花樹跑了兩步,猛一回頭,惡狠狠道:“你再過來,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那女人愣了一下,呼哧一聲,大刀一砍,嚎叫着撲過來:“你殺了他,我也不活了!”

“是你讓我殺的!”

“我發發怨氣,誰讓你當真了!”

大刀一劈,一砍,直衝那男子而去。石景看出來了,這女人壓根不懂武功,竟施蠻力,亂砍而已。但那殺豬刀真是鋒利無比,明晃晃的直晃眼。

石景怕出人命,忙上前架住了那把大殺豬刀,好言勸道:“大姐,有話好好說,小心傷着人,官府要來抓你。”

女人掙了兩下,沒搶過殺豬刀,嗷的一聲撲到地上:“老孃不想活了啊。”然後,開始打滾,是真正的打滾,在石景腳下,滾來滾去,滾來滾去.......

石景拉也不是,躲也不是,急的頭上冒汗,搓着手訕訕道:“大姐,大姐,起來說話。”

那女人只管嗷嗷痛哭。

少年哼了一聲:“別管她,我真是倒黴,想做件好事倒被她訛住了。哼,老子,下回再也不幹這傻事了。”

“小兄弟,到底怎麼回事?”

“她男人尋花問柳,將花柳病過給她,如今嫌棄她不能生養,要休了她。她不同意,被打的半死不活,她不想活了,想殺了她男人,大家一塊死了乾淨。我偏巧路過聽見,覺得她可憐,就一刀將那惡男人給殺了。結果,她不領情,反而要找我拼命。”

這少年聲音清脆如叮咚泉水,雖然用的都是短句子粗詞,竟硬生生說的象是瑤琴一般動聽。石景聽了他的話,愣愣的看着這眉目清麗,風姿不俗的少年,嚥了口唾沫:“你,你真的殺了人?”

少年眉頭一挑,指着地上的女人道:“是她讓我殺的,你說那種男人,該不該殺?”

石景訕訕的說不出話來,這人,真的不可貌相。看着他柔弱的手無縛雞之力,居然,居然眼皮不眨的就將人結果了。

“我活不成了啊。”那地上打滾的女人越發哭的大聲。

石景抹了一把汗,想了想,從懷裡掏出一張二十兩的銀票遞給那女人,道:“大姐,你拿着錢離開這裡另過日子吧。人死不能復生,你好生過好往後的日子纔是。”

那女人看着石景手裡的銀票,抹了一把眼淚:“二十兩?”

“是,匯滿的銀票。”

那女人嗚咽着:“好人,多謝了。”說着,胡亂抹了抹臉上的眼淚,拿起銀票就走人,乾脆利索。自然,臨走的時候,還惡狠狠瞪了男孩子一眼。

男孩愣愣的看着女人的背影,對着石景瞪圓了眼睛:“她哭的這樣狠,你二十兩銀子就將她擺平了!怪不得我爹說,好人做不得,世上人心都是狗屁,黃白之物纔是爹孃。”

石景暗吸涼氣,那有這樣教育孩子的爹!

“小兄弟你不知道,她哭,不是哭她男人,是哭她自己。她男人那樣對她,她心裡若還想着他纔怪!我估計,她巴不得他死了纔好,可是她一個女人,不能生養,不能改嫁,又沒本事養活自己,離了她男人,獨自如何生活?”

少年不解的眨着眼睛:“可是,她明明咬牙切齒的要殺了她男人。”

石景拍拍男孩的肩頭,目光悠遠:“小兄弟,有時候,女人說話不能信的,她們說的都是反話,你長大了就明白了。”

男孩身子一扭,將他的手甩開,皺着眉頭道:“呸,誰說女人的話不能信了?”

石景忙道:“我說的是,有時候。”

“哼。”

“你快走吧,小心官府來抓你。”

少年打量了石景兩眼,突然笑的賊兮兮的:“官府來了,我說是你教唆我殺人的。”

石景一跳老高:“唉,唉,小兄弟,做人不可以這樣的。我幫了你,你還害我。”

少年癟了癟嘴:“我幫了她,她還想要殺我呢?”

石景哀叫:“唉,唉。你不能這樣啊。”

少年拉了拉衣服,瞥他一眼:“你把我送到樓東鎮,以後我就不認識你了。”

石景頭上冒汗:“小兄弟,我,我送你十兩銀子,你自己去好吧?”

少年漂亮的眼睛又瞪圓了,叉着腰道:“不好,憑什麼給那女人二十兩,給我十兩?難道我還不如她?”

石景覺得自己是秀才遇見兵了。他一咬牙:“我只帶了五十兩銀子,是我舅舅派我去買東西用的,我,我也給你二十兩好不好?”

“不好,我又不是要飯的,幹嗎要你的錢,你只管將我送到地方就是。”

石景頭疼,看來今天是被訛上了。想想樓東鎮也正好順路,算了,帶他一程。

走了幾步,少年突然問道:“唉!花柳病爲什麼女人得了就不能生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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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問題,我如何知道?石景頓時臉色漲紅,哽着嗓子道:“我不曉得。”

小男孩扭頭看了他一眼,撲哧笑道:“唉,你是不是男人啊,還臉紅誒!”

石景的臉,更紅了。

突然,小男孩右手一伸,探向他的胸前。

石景大驚失色,連忙擋開他的手掌,磕巴着問:“你,你要幹什麼?”

“啊,我看你是不是女人,江湖上有許多女人都易容成男人的。”

石景一挺胸膛:“我當然是個男人。”

少年負着手走到前面,漫不經心道:“恩,那就好。”

石景很沒脾氣,幸好自己不是女人,不然就這麼被摸了。

少年回頭笑了笑:“我叫喬木。你叫什麼?”

“我叫石景。”

“果然象塊石頭哦,嘿嘿。”

石景後悔死了。喬木吃飯要點十個菜,飯前要用水果開胃,飯後要用龍井漱口,住客房要天字號,且要三個房間,他只住中間一間,其他兩間要空着。

自打和喬木在一起,石景每天晚上將銀子攤在桌子上算計着,這,這能不能挺到樓東鎮?他想偷偷溜了,又覺得這做法太不爺們。這喬木除了能花錢,其他的地方都可愛的緊,說話沒遮攔,做事真性情,倒是對極了他的脾氣。

唉,算了,金錢都是身外物,就當是交個對脾氣的朋友吧。

第七天,石景的銀子只剩下十六兩。他暗暗頭疼,不知道怎麼給舅舅交代。舅舅在銘相大師那裡定了一把短劍,價錢是二十六兩。給了他五十兩銀子來回,這下倒好,還沒到京城,快花完了。那十兩銀子的缺口,如何去補?

第八天吃早飯的時候,石景愁眉不展,只喝了一碗稀飯。

喬木好奇的問:“石景,你怎麼不吃?”

“啊,我,不餓。”

喬木笑嘻嘻的捧着下頜:“你是不是銀子快花完了?”

石景眼睛一亮:“你怎麼知道?”

他好希望,喬木能體諒體諒他,稍稍節省一點。他不好意思說,一路上打腫臉充胖子,過的好辛苦,喬木,你能善解人意一點麼?

果然,喬木善解人意的問道:“你還剩多少?”

“十六兩。”

他眨了眨眼睛:“沒事,還能花幾天。”

石景紅着臉哼哼唧唧道:“不行啊,舅舅讓我去取東西的,已經,已經不夠了。”‘

喬木眯着眼皺了皺鼻子:“你很聽舅舅的話麼?”

“是啊,我沒有父母,舅舅的話一定要聽。”

喬木哦了一聲:“那,你舅舅將來要是讓你娶個老母豬,你也娶麼?”

石景漲紅着臉:“他當然不會!”

“他要是會呢?”

“唉,我說喬木,你是不是罵我笨的象豬,只有老母豬才能配我?”

喬木“撲哧”笑出聲來,意味深長的看他一眼,抿着薄脣笑道:“我可沒這個意思。”

說完,喬木施施然要來龍井茶,斯文秀雅的漱口,然後指着石景對店小二道:“這位爺說你們這裡飯菜可口,要打賞你們廚子每人一兩銀子,快去叫他們來。”

石景險些從凳子上跳起來。

小二歡天喜地的將十幾個廚子叫了來,石景忍了幾忍,纔沒跳窗逃走。

……..

石景看着手裡最後一兩銀子,欲哭無淚。

喬木託着腮,喝着茶,一臉無辜:“哎呀,我忘記了你銀子不多了。”

“你記性,實在不好。”

喬木笑眯眯道:“我有個法子可以讓你掙錢。”

石景眼睛亮了:“什麼法子?”

喬木笑着指了指對面的一個小樓道:“石景,你看那裡。”

石景激動地看了一眼,頓時臉紅了,居然是小倌館!

“喬木,你!”

喬木笑的眼睛彎成月牙,半天才止住笑,正色道:“我和你開玩笑的,我借你銀子可好?”

“你有銀子?”

喬木猛點頭,笑的十分可愛。

石景無語.....你有錢,還這麼花我的,還花得這麼兇狠。你,你當不當我是你朋友?想到這裡,他心裡有點難受,難受的不是錢,是喬木的態度。據說,男人和女人在一起的時候,那個女人要是喜歡那個男人,就不會捨得花他的錢,雖然喬木是個男人,但朋友之間,大地也應該是這個理兒。喬木如此做法,大約是,沒把他當朋友。石景的心,居然有點酸溜溜的疼了一下。

“諾,這些送你。”

喬木遞給他一張一百兩的銀票,大大方方的彷彿是一張手紙。

石景驚了一跳。

“算,算我借你的。”

喬木點頭:“那好,我寫個字據,你籤個名字。”

石景叫來小二,擺上紙墨。

喬木提起筆,咬着筆頭,看了他幾眼,然後,低下了眉梢。石景發現,他低眉的時候,睫毛真是又密又長,唉,長在男人臉上,貌似是有點可惜了,雖然好看的緊。

字據寫的極快,遞到石景眼前,石景接過,愣住了。

字據上只有一句話:世上所有人都說我不好,你也要說我好。

“這,這算借據?”

“是,這就是借據,你籤不籤?”

石景怔怔的看着喬木,他滿眼期許,一雙眸子竟如清泉秀水,說不出的波光瀲灩。他略一遲疑,提筆在“借據”上籤了石景兩字,再擡眼,卻見喬木眼中水波盈盈,脈脈如煙。

他怔了一下,這麼好看的眸子,長在男人臉上,好像也有點可惜了。

喬木將紙摺好,放在袖筒裡,然後從窗上一躍而下,站在街邊的柳蔭裡。石景忙探出身子:“你去哪裡?”

喬木仰着臉,三月的陽光照在他身上,人光亮奪目的象是一顆稀世明珠。

“後會有期,到時候你要是敢認不出我,哼,可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石景怔怔的看着這個如花少年,沿着河堤邊的柳蔭漸行漸遠,漸如一道輕煙,心裡有一種非常奇異的感覺。

真或幻夢或醒往事去來日長情爲何物翻雲覆雨等閒變故每日每夜沒日沒夜真或幻夢或醒亂點鴛鴦痛下狠手左是情右是理情爲何物慘遭調戲霧裡看花蒼穹高遠相思暗藏委身何人明是傷你暗是傷我飛黃騰達勇冠三軍成全你我真相大白花非花霧非霧婚約暗香浮動真相大白由愛生恨番外石景四風花雪月真假已辨情意已明醍醐灌頂色即是空摸摸哥哥修文偷雞摸狗捎帶偷人一杯子一輩子心悅君君不知前塵往事卻上心頭委身何人沖喜成親情爲何物真或幻夢或醒沖喜成親遠走異鄉亂點鴛鴦痛下狠手真假已辨情意已明心悅君君不知醍醐灌頂色即是空委身何人真假已辨情意已明明是傷你暗是傷我往事去來日長女追男鐵布衫醍醐灌頂色即是空故布疑雲壓一壓驚成全你我番外石景四風花雪月真或幻夢或醒緣分天定姻緣人爲醍醐灌頂色即是空番外石景四情爲何物番外石景情到深處故布疑雲奪龍珠爭美人婚約飛黃騰達勇冠三軍前塵往事卻上心頭亂點鴛鴦痛下狠手霧裡看花郎才郎貌江天一色番外石景四故布疑雲婚約奪龍珠爭美人亂點鴛鴦痛下狠手故布疑雲由愛生恨小金鎖定情物英雄救美醋海翻騰非禮來非禮去暗香浮動左是情右是理婚約番外石景故人相約氣的氣醋的醋霧裡看花溫柔鄉臭粑粑飛黃騰達勇冠三軍表哥表妹青梅竹馬日久生情是或不是非禮來非禮去翻雲覆雨等閒變故往事去來日長一滴酒半斤淚番外石景四親哪兒這兒吧一杯子一輩子偷雞摸狗捎帶偷人慘遭調戲緣分天定姻緣人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