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曾國藩的膽量
童飛拖住官軍，王彥章怕柏坡軍伏擊，兩人不停地打着嘴仗，只到袁紹派人傳令王彥章率軍下山。
“主公，讓我衝下去把那個說話的人殺了。”王彥章喋喋不休地和童飛叫喊，早就惹怒了馬山威，他見官軍要退下山去，真想衝將下去大戰一場，於是咬牙切齒地和童飛請戰。
童飛拍了拍馬山威的肩頭說：“山威不要發怒，我們要在這裡拖住敵人，讓敵人追不上李靖他們才行。”
“嗯，那就先放過他，我記住了，他叫王彥章。”馬山威怒視着王彥章狠狠地說。他已習慣聽從童飛的命令，不然，按他的性格，不管主公同不同意，都會衝殺下去的。
“叮……童飛使用空城計成功嚇退敵軍，智力增加2點，請主人注意查收……”馬山威的怒火還未平熄，童飛收到了一條欣喜的系統提示。
模仿別人的計策同樣需要全方位思考，與王彥章、史萬歲打心理戰更需要不停地運轉大腦，雙方對峙期間，童飛的心智經歷了一次全方位的鍛鍊，提升智力不容置疑。
看來，系統是支持“事中練”這種觀點的。
“主公好計策，沒想到主公率我四人，不動一刀一槍便退了幾千官軍。賈復深感佩服！”剛開始，童飛提出用計退敵，賈復非常懷疑計策能夠成功，事實勝於雄辯，看着官軍順序撤下山，他對童飛的佩服更加一層。
“我也沒想到此計能成。”童飛毫不掩飾地說。
他真不敢確定空寨計能夠成功，畢竟人家諸葛亮智謀過人才敢使用這種計策，而他的智力令人擔憂。使用這個計策也是不得已而爲之。不過，自決定使用此計，他一刻都沒有停止地思考着方方面面的因素，生怕稍有不慎就被對方看破。表面不見絲毫變化，內心卻一直高度緊張，直到王彥章退軍，懸着的一顆心才落了下來。他爲兩隊人馬的撤離爭取到了寶貴的時間。
“真不敢想信官軍會退去。”楊繼周同樣舒了一口氣說。
“師傅，是否撤退下山？”秦用覺得現在可以安全退去，便開口問了起來。
童飛搖搖頭，望了望山下說：“不可。官軍主帥段熲非等閒之輩，用不了多長時間，定能看破我等之計。彼時，他一定會令大軍殺上山來。若我等現在離去，其上山不見人，就會立即組織騎兵追殺。官軍騎兵非同小可，李靖所率降軍和楊妙真所率的女子軍與其相差甚遠，一戰即潰。我等必須在此將官軍死死拖住。”
太陽西沉，霞光萬丈，照射在黑山下壁壘森嚴的官軍大營，讓軍營更加殺氣騰騰。
段熲已來到黑山寨下，此時，他正在主帳召集各路將領議事。他高坐于帥位，蔡京坐於側面，下面是袁紹、王彥章、史萬歲等將及段熲的部將。袁術奉命扎于山寨後路，沒有參加這次會議。
自從得到山寨易主的消息，他一直在思索對策。可以說這消息令他又喜又憂，喜得是王慶已死，黑山寨已滅，而且早就想除掉的童飛就在山上；憂的是不知道童飛帶了多少人馬前來。作爲三公之一，並且是管理軍事的人，柏坡軍與曹操之間的戰鬥他非常清楚。曹操的本事他知道，決不是袁家兄弟能比。此人心狠手辣，胸有韜略，殺伐果斷。就這樣的人，率領幾千精兵，卻被柏坡數十人擊敗，可見柏坡將之勇。如今，衝擊曹營的李存孝、高寵正在邊境搶劫鮮卑人，錘震新文禮的裴元慶不知去向。他不敢保證柏坡除了這三員猛將就沒有其他能人，雖然想除去童飛，卻擔心童飛帶有猛將重兵。
“本初，你將所得情報詳細說與在座之人。”傳令兵不可能把詳細的戰場情況彙報給他，做決策之前，他必須儘可能瞭解對方的情況。
當然，童飛的身份他早已覈實，確信山上的人正是童飛本人。
袁紹將所有事情及他的想法做了彙報，段熲將一直沒弄明白的黑山寨後山道路搞清楚了，原來這條路非常隱蔽，以前官軍圍山時根本沒有發現，是童飛的人馬運送大量錢糧山下，將此路走得寬闊起來，王彥龍才發現了這條路。
“段公，山賊被童飛殺敗，如何還能攜糧草逃竄？”蔡京微微一笑，迷着眼跟段熲說。他從袁紹的描述中已判斷出那些車輪印的來由。
“傳聞童飛乃愚笨之人，看來是有高人相助。既如此，山寨中兵馬無多。”
得到提示，段熲已明白上了童飛的當。目前，童飛自稱不反叛朝廷，安心在太行收留流民；曹操緊緊盯着柏坡的一舉一動，只要柏坡派出大量人馬，一定瞞不過他。據於這兩點判斷，童飛並沒有帶大量軍隊前來攻山。如今，他搶奪了黑山寨的錢糧，爲了安全起見，派出運送的人員不會少，由此可知，山寨中沒有多少人。
“恭喜段公立不世之功！”蔡京拱手對段熲道喜，在他看來，童飛已插翅難飛。沒想到天下竟有這種好事擺在他們面前。
童飛是柏坡之首，將其剷除，柏坡羣龍無首，不攻自破。段熲根本無視從山寨中運送下來的錢糧，只要將童飛除去，他就爲漢室立下奇功。如此，在朝堂之上，他的地位將進一步穩固，甚至不用再依附於閹黨。之前依附宦官也是不得已而爲之，他的權力慾望比張奐、皇甫規要大，可他的家族勢力並不大，比起袁家、楊家這些大家簡直如蚍蜉與大樹，要想擁有想要的權勢，投名門無望之下，只得投向宦官勢力。他心中比誰都清楚，依附宦官並不是長久之計，可是一但貼上了標籤，就很難撕下來。他已爲朝廷除去了王慶這個大患，童飛又自動送上門來，這是一個機會，一個脫離宦官集團的機會，他一定不會讓它溜過。他要名垂千古！
段熲和蔡京相視一笑，曾國藩也在下面重重地點了點頭。
從兩人的對話中，曾國藩已經知道兩人接下來的行動。擒賊擒王，童飛既然在此，當不惜一切代價將他拿下，柏坡無主，不足爲慮。擺在面前的可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遇，可是袁紹卻不一定能抓住。
“段公，末將願領軍追奪糧草。”袁紹覺得錢糧被柏坡人馬搶去太可惜，現在朝廷糧餉並不富足，將糧草搶回，能緩解大軍的糧餉壓力。
曾國藩嚇了一跳，這傢伙果然看不到立大功的機會。他恰好位於袁紹身後，立即去拉袁紹的衣袖，希望通過這個動作提醒他。可沒想到的是，袁紹不解地回頭來看他。
“主公不可離開。”曾國藩小聲地說。他心中有些着急，想不到平時看着很有智慧的袁紹竟然想不通其中的原由。
不等袁紹問爲什麼，段熲高興地說：“本初果然胸有智計，就準你領軍前去追奪糧草。”
前面擺着的可是立大功的機會，段熲早就想將袁家人支走，沒想到袁紹主動請纓前去奪糧，他想都不想就同意了。開玩笑，讓他跟自己分功勞，門都沒有。袁紹家四世三公，如此家世何人能比？若今天再讓此子立下大功，自己的很多想法就要泡湯。
“段公，請恕屬下冒犯之罪，深夜攻山，何其難也，此時不宜分兵，還請段公三思！”曾國藩是袁紹的下屬，當然不想讓主人失去這個機會。
屬下越級稟報是大忌，也是違反規定的行爲。可是爲了袁家的利益，或是說他所在集團的利益，曾國藩冒着被殺頭的危險在袁紹接令之前進言。他雖然有信心用話語減輕自己的衝撞之罪，但段熲殺人不眨眼的性子他同樣知道。他此舉可是需要智慧和膽量。
段熲和蔡京一愣，他們沒想到有人能看透其中的奧妙。兩人轉過頭來年曾國藩，只見他不卑不亢，泰然從容。
“袁紹身邊有能人！”兩人對視一眼，心中同時升起了相同的想法。他們很想聽聽這個冒失的人有什麼看法。
“你是何人？”段熲喝問。
“稟段公，屬下曾國藩。屬下愚見，童飛乃柏坡賊首，朝廷之患，如今，天降祥瑞，竟讓童飛到此，若全力將其除之，則可除柏坡之患，此乃朝廷之福，生民之福。山寨雖兵馬不多，然上山之路險峻，易守難功，加之夜間作戰，於我軍不利。若待天明進攻，童飛有機突圍而去。要除童飛，非立即攻山不可，故而不宜分兵也。”曾國藩低頭行禮回道。
他指出了兩人心中所想，又提醒兩人夜間作戰，童飛佔據天時地利，若兵力分散，就會讓他有可趁之機。若是童飛逃了，那他們所謂的大功也就沒了，說不定還要遭受來自各方的批評和譴責。他的話說到了點子上，若此時段熲還要分兵，除不了童飛，責任就全在段熲身上了。
聽完曾國藩的話，袁紹恨不得扇自己兩個耳光。他反應過來，差點失去了立大功的機會。之前，蔡京對段熲道喜，他沒能完全明白其中的意思，現在全都想明白了。原來，他口中的不世之功是指先滅王慶又除童飛。
想明白有立大功的機會就在眼前，他怎麼可能會放棄？
“段公，恕紹愚鈍，不見除童飛之機，竟向公提分兵之事，大罪也。曾國藩無禮冒犯，其罪在我，只怪紹平時疏於管教，請公責罰。”袁紹腦子轉得並不慢，曾國藩越級爲他爭取立功的機會，段熲肯定會遷怒於他，於是仗義了一把，站出來扛責任。當然，這樣做還向段熲表明他不再去搶奪糧草。
曾國藩識破段熲的伎倆，段熲自然憤怒，他雖然覺得曾國藩是個人才，可是人才不屬於自己，而是屬於競爭對手，自然半點好感都沒有。他正要責罰曾國藩，沒想到一向不敢擔當的袁紹跳起來扛這個責任。
“你所說也不是沒有道理。看在你所說不差的份上，暫且饒恕了你。爲防童飛逃脫，袁將軍也不用去奪糧了。”段熲有些不甘地說。
童飛屬下數十人將曹操數千精銳擊敗，李存孝還收降了一千多官兵的事又在段熲腦海中翻滾，他擔心當時錘震新文禮的裴元慶在山上，若有他在，依仗地利，真得不容易對付，萬一童飛在他的護衛下逃脫，袁紹反咬一口就麻煩了。既然被點破，就只得忍下怒火，共同對付童飛。
曾國藩面不改色，悄悄去舒了一口氣，心中對袁紹的擔當多了一份好感，也多了一份感激。
“王彥章，依你等所見，童飛身邊有幾人？”他想確定山上有沒有裴元慶。
“稟段公，童飛身邊共有四人，一人身高近丈，高大威武；一人手執銀戟，身高體長，不怒自威；還有兩人年齡不大，卻也看似孔武有力。四人一直立於童飛左右，一言不發，故不知其姓名。”王彥章近距離見過五人，將大體情況稟報。
“可有使錘者？”段熲繼續問。
“年少者中有一人使錘。”王彥章據實報告。
段熲誤以爲王彥章說的人就是裴元慶，不敢大意，也就不再有支走袁紹的想法。大敵當前，當同舟共濟，這個道理他比在場的人都懂。
“傳令，立即整軍，準備攻山！”時不我待，段熲怕時久生變，立即下令準備開戰。
“諾！”一員將領立即下去傳達命令。
“本初，你率本部人馬作爲先鋒從前門攻上山去！”袁紹想爭功，段熲趁機削弱一下他的實力。
“得令！”
袁紹早就想到這個結果，想都不想就接下軍令，率麾下將軍出帳備戰。
“傳令袁術立即從後山攻上山寨，不可放走童飛！”袁紹等人剛轉過身，段熲又下了一道命令。
山上的童飛令秦用到王慶府上找來吃喝的東西，王慶的生活過得非常滋潤，他的府中有很多做好的燒雞、肉食和美酒。五人美美地飽餐了一頓。
童飛想過要召喚武將，可是他怕召喚出來的武將太弱，還要讓他們人分心去照顧，沒有多想就放棄了這個做法。他可不想讓召喚出來的人沒過一夜就變成死屍，這樣做太不負責任。何況，他自信能衝出大軍的包圍，只要他們想，沒人能攔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