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下了大雪,雪早已覆蓋了所有,她很是喜歡。雖然天冷得可以,但她此時卻覺得心暖了。想着剛剛和他的那通電話,她忍不住笑意爬上眉梢,
一朵雪花飄落在她跟前,她伸手接住了它,看着它漸漸消失在她的手指尖,只留下那沁人的寒在指尖遊蕩。縱然它已消失但它還是來過,不是嗎?她一笑,如雪中綻放的紅梅,美得迷人雙眼。
當牆上的鐘剛好六點的時候,她聽見了房門打開的聲音,她一樂便立刻迎了上去,門打開的一瞬間,她看見了揹着零星雪花的蘇域站在了門口,由不得她衝着他嫣然一笑,這一笑便險些晃瞎了蘇域的眼。他一愣,便聽見她說:“回來了?洗手吃飯吧!”說着接過他手中的包,將他的拖鞋放好,便又跑進了廚房。
蘇域在門口愣愣地站了很久才反應過來。下午她的那通電話讓他提升了工作的速度,想着今天是週末他本打算帶她出去吃飯,卻沒想到一開門就看見她穿着圍裙笑成一朵花兒似的在門口迎他,還說了那句話,由不得他就晃神了。他想夫妻生活也就如此吧,工作一天回到家能看着笑臉盈盈的妻爲自己準備了一桌飯菜,敦促着自己洗手吃飯,然後和妻一起吃着簡單的飯食,便也覺得勝過大廚的手藝。
這些日子他總是推掉那些應酬,回家給她做飯,他覺得能如此和她呆在一處便已經很奢侈了,卻沒想還有更奢侈的等着他。想到此他眼中露出難掩的柔情,就這麼看着那個在廚房裡忙上忙下的小身影而呆呆傻笑。
他走進廚房一邊洗手,一邊看着她在炒最後一個菜:“你竟然會做飯?”
她側頭看着他笑道:“以前不會,這不是一個人在這邊呆着,有時候便自己也下廚做做,覺得做得不好就在網上查菜譜,然後就會了唄。”說完她仰着小臉兒衝他一笑:“我聰明吧!”
他寵溺地捏了捏她的臉,就如同當初在劍花血祭一樣,笑着說:“聰明!”
“疼!”她拍掉了他的手,端着盤子走了出去:“快來吃!”
他一笑,也跟着出去了。
四菜一湯,有他最愛吃的清蒸魚,他一看有些讚歎道:“竟然有我最愛吃的菜。”
她一邊爲他盛飯,一邊說:“知道你愛吃這個,今天專門去買的,你嚐嚐很好吃的。”
她的話由不得讓他一樂:“你這王婆賣瓜,我都還沒吃就自我吹起來了。”
“哼!”她仰着頭一副自信滿滿地模樣:“我說好吃就好吃,你敢說不好吃試試?”說着她索性放下筷子,用眼睛指了指他面前的魚示意他試試。他一笑,便動了筷子夾了一塊魚肉放進了嘴裡。(⊙o⊙)…額,她不得不承認他這吃相還真是好看得緊,她突然就想到四個字:秀色可餐。
他品了品魚肉,點點頭說:“喲!還真是不錯。”說着便看向了一直盯着自己的墨筱苒,卻看見她一副欲流口水的模樣。他一樂,放下筷子向她略略傾身,戲虐道:“我怎麼覺得你對我的興趣比對這桌菜還大,一副想要吃了我的模樣!”
此話一出,只見墨筱苒立刻彈似的向後退去,睜大一對圓圓的眼睛,乾咳了兩聲,有些口吃道:“胡……胡說八道……”
她的可愛模樣,惹得他一陣發笑。她白了他一眼,順手夾起她面前的四喜丸子便朝他嘴裡送去。
這麼大一個丸子剛讓他止住了笑,便聽見她說:“快吃,吃不言睡不語。”
她只想着如何讓他別笑,卻完全沒認清剛剛她喂他吃飯這個事實。蘇域這廂也沒打算繼續戲弄她,便笑着吃了起來。
不可否認,她做的菜真的很好吃,少不得他就多吃了些,直到有些撐了才放下筷子。
看着一桌菜被他倆一掃而空,這是做飯人最開心的事。她雙手託着腮幫子,笑臉盈盈地看着他問道:“怎麼樣,好吃吧!”
他也毫不吝嗇讚歎之詞:“確實不錯,就比我差一點點。”
“切!”輕蔑地看了他一眼,雙手將碗一推:“洗碗去。”
他一愣,隨即笑道:“電視劇裡此時不應該女主角去洗碗方纔顯得賢惠?”
“哼!!!”她冷笑一聲:“我已經很賢惠了,不需要用洗碗來證明。快去!”她拖長了尾音,不容置疑。
他一副哀怨的模樣稱上他的高顏值還真是有點美人還怨的美色,不過她也不是大俠,欣賞不來這樣的“美人兒”也是正常,所以完全無視他道:“不用這麼怨念,我去給你削水果,等你洗完剛好可以吃。”
他摸了摸自己已經吃撐的肚子說道:“算了,我已經吃不下了,再吃就吐了。”
此話一出她立刻大笑起來,開始腦補他要吐的模樣,和剛剛的美人含怨倒是吻合了,這麼一想就更樂了。
蘇域看着她傻笑的模樣,搖搖頭,端着碗筷走進了廚房。
趁他洗碗的當口她便開了遊戲,順便也把他的遊戲登上去了。這段時間因爲都是在她這邊做飯,所以他的電腦也就擱在她家了。等着他洗完碗,她已經乖乖地幫他把日常什麼的都做完了,晚上有幫會副本團,想來打完也不早了,所以就幫他做了。他看見後在她頭上揉了揉,像摸小狗似的,還讚了她一句“乖”。她沒好氣地拍掉了,心裡嘀咕着怎麼和以前一樣,老愛拍她的頭。
劍花血祭似乎有一種魔力,會讓她時不時地想着它,只是以前她想着那個被她打回原形的陌茈汀瀾,便每每總又放棄了上游戲的念頭。如今不僅能和他這樣繼續遊戲裡玩着,他還就坐在她身邊,她總是會忍不住偷偷瞄着身旁的他,然後一個人偷樂。
如同現在,他正指揮着副本,這是70級後新開的25人副本 ,因爲沒有做過後面的任務,所以對這個副本的前置劇情她並不十分清楚,只知道這副本挺難的,她今天也是第二次進來。他在YY裡指揮,她一般是不會出聲的,因爲沒幾人知道她在津城,更沒人知道他和她就在一起。
她曾經無數次幻想過,能和他這樣並排坐着玩一個遊戲,如今真的實現了。有時候她會貪心地奢望,若能一直如此到他們老了都玩不動該有多好。
她開始腦補一個老掉牙的老頭兒、老太婆,對着電腦戴着老花鏡手指在鍵盤上不停地敲,看着屏幕上靈活閃動的角色,依舊熱血沸騰。這麼一想忍不住她就咯咯笑出了聲。這一笑,YY裡百里屠蘇的聲音響了起來:“臥槽,我怎麼聽見了有個煞筆在咯咯咯傻笑。”
墨筱苒一聽,立刻靜若寒蟬,咬着下脣不知該如何是好地看着蘇域。蘇域也側頭看着她,對着她無奈地搖搖頭。
在副本里,蘇域有個規矩,打BOSS的時候任何人不許開麥說話,打完了再聊天,所以一般大家都會按鍵說話。墨筱苒的YY也就是掛着,並未開麥,但顯然剛纔那一笑並不是從墨筱苒的YY裡發出來的,而這聲音大家都覺着熟悉,於是YY裡開始說話了。
“孤壑這廝金屋藏嬌了?”葉知秋說道。
百里屠蘇立刻接過話來:“明顯剛纔那聲音是從孤壑的麥裡發出來的,嘖嘖嘖,果然是金屋藏嬌了。”
聽着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墨筱苒也不敢吱聲,撓着後腦勺不知該如何是好。蘇域看着她的模樣只是笑笑,並不打算解釋什麼。
“孤壑,怎麼不說話?”北冥雪也加入了八卦行列:“我怎麼覺得那笑聲有點耳熟啊。”
墨筱苒嘆了口氣,不是吧,她就笑了兩聲,他們也能聽出是誰不成?
“嗯,我也覺得很熟。”百里屠蘇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也覺得熟。”葉知秋附和着。
“也覺得熟。”卿若桃花說道:“我聽着有點像汀瀾的聲音。”
“噗”正喝水壓驚的墨筱苒一聽到這話,一口水噴了出來,然後伴着咳嗽聲:“咳咳咳……”
蘇域反應也算快了,立刻將凳子滑了過去,拍着她的背說:“沒事吧!”
“咳咳咳~~~~~沒事沒事,我……”她正要說她沒關係,但話還未開口便聽見YY炸鍋了:
“臥槽,說話的真是汀瀾耶。”葉塵梟一陣驚呼,那聲音大得幾乎要掀了屋頂:“看看看,汀瀾的聲音是從孤壑那廝的YY裡發出來的,這就千里送了?”葉塵梟本來是不能進劍雨前塵的固定團,但他非要說什麼想老婆了,老婆在哪兒他就在哪兒,死乞白賴地跟着進了團。誰叫他和蘇域是兄弟,和劍雨前塵又有着這層姻親呢。
“送你大爺!”蘇域毫不客氣地在YY裡吼了回去。不過這一回不就正好坐實了他們的猜測,墨筱苒立刻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他別說。
“還真是汀瀾!”這回說話的是逍遙公子,他這一聲說得極爲正經,也說出了大家的想法。
墨筱苒突然覺得一個頭兩個大了。
葉塵梟嘻嘻地笑道:“就汀瀾那丫頭我無福消受,就別送我了……喂,幹嘛踢我出隊啊!”剛剛還一副看好戲的葉塵梟,下一秒便變了。
墨筱苒看着隊伍提示:葉塵梟被孤壑舒彧踢出了隊伍。她心裡一樂,笑看着蘇域。
“叫你多話!”卿若桃花含笑着說道,顯然她這話是對着葉塵梟說的。
葉塵梟的聲音繼續咋呼着:“臥槽,我要被傳送出去了,你快組我!臥槽你幹嘛拒絕?組啊……臥槽你又拒絕……臥槽我要被送出去了……臥槽我出去了……”於是就看見葉塵梟被傳送出了副本。
墨筱苒再也忍不住毫無淑女樣地笑了出來。
這次換卿若桃花說話了:“汀瀾你這是舒彧?……”
(⊙o⊙)…,墨筱苒一下子止住了笑。YY裡也安靜了下來,似乎在等着他倆作解釋。
正在此時她收到了沈琦薇的密語,問她真和蘇域一起了?
沈琦薇是知道她的去處的,所以她也沒打算瞞着,當然也沒打算都說,畢竟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不是一起,只是他住我隔壁,我們就一起玩遊戲了。”她說的簡單,可也是漏洞百出,自然這樣的說辭過不了沈琦薇的關:
“你少跟我避重就輕,你去了津城這麼久,我怎麼不知他住你隔壁?”
“他才搬過來的,方便上下班。”她半真半假地解釋着。
沈琦薇也知道此時怕是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便說:“回來再審你。”
“ ”她回了一個表情。
衆人是等着解釋,但顯然墨筱苒是不知該如何解釋的,而蘇域是根本不打算解釋,所以開口道:“你們還打不打?速度站隊!”
雖然衆人一副好奇,但想到這幫會團裡的人有些並不算很熟的親友,自然也不能在此時來說這些八卦,於是好奇的人也只有住口了。然後墨筱苒就看見葉塵梟又回到了隊伍,一進隊他便嚷嚷:“臥槽,孤壑你竟然玩權限,你這權限狗。”
“你還想再出去一次?”蘇域毫不客氣地威脅道。
“我錯了,老大,我真錯了。”葉塵梟立刻乖乖認錯。開玩笑,他剛剛進本跑了一半,要是被再踢出去,他不是又要跑?孤壑舒彧他最是瞭解,心狠真呢,他葉大爺不屑和他一般見識。
打完了副本,大家都各自散去,她突然想起了這些天來一直沒看到聽風,於是便問了問逍遙公子,才知道聽風不知何故已經一個月沒上游戲了。一個多月前,他還說隔兩天回來看她,這都隔多少個兩天了。起初她其實並未在意,在她心裡她和聽風只能勉強算是親友吧,只是如今看他不在,她才問了一聲,自然也沒有太過在意。
想到聽風,她由不得想起她和蘇域當初分開他也算一個藉口,於是她看着身邊是蘇域,想了想還是開了口:“蘇域!”
“嗯?”蘇域轉過頭看見她欲言又止:“怎麼了?”
她咬了咬下脣,想着如何說才顯得自然,最後還是決定直截了當更好:“我和聽風其實只是朋友。”
沒想到她突然提及聽風,他一愣,隨後她竟然看見他坦然一笑:“這個我知道,你剛走那會兒,他還天天密你的號,我沒回他。”
這話她聽聽風說過,於是問道:“他都說了什麼?”
蘇域想了想:“開始問你的等級怎麼沒了,後來說是不是我不要你了,就看破紅塵什麼的。”
“=。=!果然是他的風格。”她自言自語道,隨即又問了句:“你知道我和他只是朋友?”
他點了點頭:“你當初也猜到了我和陌血薇只是演戲,我腦子不可能比你還不好使,一開始就知道你和他並沒有什麼曖昧了。”
她眯着眼看着他,他這話明明是解釋,可怎麼聽着都有些埋汰她的意思?罷了,她也懶得同他計較!想着他剛纔的話,其實一直她都知道曾經的那些人和事都只是他找的藉口,如今知道了他做這些事背後的原因,她更不計較了。
退了遊戲,和他窩在客廳的沙發裡看了會兒電視,看着快十二點了,他才起身說回去了。不過是隔壁,只隔了層牆,若她在這邊使勁兒敲上那麼兩錘子,他也是能聽見的。
雖是如此,當他離開的一瞬間,屋子就這麼靜了下來,她心裡還是有些微微失落。以前一個人待久了也不覺得如何,如今兩個人習慣了,倒覺得現在這樣便冷清了。
其實他搬過來也就一個多星期的事兒,沒想到就打破了這大半年來她的習慣。若她下個月回去了,要如何習慣剩下的歲月將沒有他的日子?她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將背靠在了門上,一下子空了。不管她如何強迫自己忽略那些即將分離的痛苦,但都無法阻止那些負面情緒時不時地蔓延全身,她只得讓自己更加開心,笑得更加燦爛才能掩蓋它們些許。
她不知道的是,她身後靠着的那道門外,也同樣靠着一個人,此人便是蘇域。
一道門,一個在裡,一個在外,彼此靠着,卻不知他在,她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