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風二人淡出人羣后,十常侍中的甲申很快便找到他,告訴他雲清在城南一處客棧。
雲風未有多想,帶着夭夭而去。並不擔心行蹤暴露,因爲這裡畢竟是青州城即便平涼王府來尋仇也得給青州劍坊幾分薄面。再說那趙胤公然搶奪山河龍璽,這關乎朝雲國之氣運,此舉已經是公然造反,死不足惜。
按照甲申給的地址雲風很快便找到了地方,剛邁進客棧大門,夭夭卻是忽然停下。雲風也一頓回頭道:“怎麼了?”
“我始終感覺有人在窺視。”夭夭皺眉道。
“什麼人?”雲風問道。
“不知道,不過應該不止一人。此刻我有察覺對方已經撤了神念。”夭夭說道。
“我們小心些便是,對方隱於暗處一時半會恐怕難以追尋。”雲風說完便示意夭夭跟上。
“發現了嗎?小姑娘好敏銳的神覺,不過怎麼看都毫無修爲,難道是先天神覺強大?”此時一處閣樓內一位白髮披肩,素衣清顏的老者思忖着……
雲風與夭夭上了客棧二層樓,直接去了雲清所在廂房。雲風輕叩門兩聲,裡面應聲讓進二人才先後進屋。
一進門越過畫屏,只看見雲清孤坐在離牀榻不遠的竹凳上,眼傷未愈仍然閉着眼。雲風看在眼中也是心疼的緊。雲清何等智慧雲風不說話他便了然,“眼睛不礙事已請了人回去瞧瞧便好。”
雲風不放心又親自瞧了瞧,確實不嚴重。轉問道:“東蘿姑娘傷勢如何……”
雲清的臉上愁容浮現:“有點麻煩,她傷了心脈,不過我已經讓曲辰去請了青丹宗的聖手風央他應該有辦法。”
“風央?他可是出了名的見死不救曲辰大哥能請得動他嗎?況且聽聞此人孤傲非凡,修爲頗高。”雲風說道。
“風央是我的好友,況且又欠我個人情讓他出手救人想必他不會推辭。”說話間雲清視線投向夭夭。
夭夭行事不拘小節見他二人言談深入,便隨意找了處地方坐下。這時察覺雲清側臉過來,她沒好氣道:“看又看不見,有啥好瞅的。”說完拿起桌上一塊綠豆糕抿了一口。
雲清也未動怒,只是極爲有禮的輕笑了聲。
“忘了介紹,這是夭夭,來時路上撿的,留在身邊做了劍侍。”雲風解釋道。
“你才路上撿的孤兒,說話就好好說話,咋罵人。”夭夭使勁給了記白眼。
雲風衝她輕輕擺兩下手,示意打住。
這簡單的三言兩語云清便知道夭夭這丫頭是個跳脫活潑的主兒,也就不多言免得越說越來勁。畢竟是雲風的劍侍自己不好多說,他也相信這弟弟有分寸。
“趙胤如何了?”雲清問道。
“死了。”雲風開口。
“死了……”雲清頓了頓。雲風見二哥沉吟,詢問道:“有麻煩?”
“不,爲人臣而不忠者,死不足惜,不怕麻煩,只是奇怪。”雲清疑問。
“奇怪?人都死了有甚奇怪?”雲風不解。
“我派人去查看過並未發現趙胤的屍首。”雲清說道。
“會不會是平涼王府的人帶走了?”雲風問道。
“不可能,大哥撤離時留下了暗探,消息說平涼王府並未舉行大喪。按照趙匡的秉性脾氣,若其獨子夭亡,必定不可能如此。你確定他死了?”雲清道。
“我非常確定。”雲風很肯定的說道。
“看來這件事得慢慢查了。這件事你不用放在心上,我只是問問。你要出遠門?”雲清問道。
“嗯,我想外出遊歷段日子,剛好找找伍老頭,不然有些放不下。不過在此之前,我要去趟青丹宗。”雲風說道。
“去青丹宗何事?”雲清望着雲風。
“弦哥臨走時說,你身子不好本要去青丹宗求藥,他沒法去了讓我去。”雲風一開口又想起趙弦身死的畫面,心頭一痛。
“風兒,從小他都是最疼你的。他最大的願望就是你能活下去,哪怕他死也要,明白嗎?青丹宗不用去了,風央這次來應該帶了不少靈藥,你去做你想做的,家裡的事不用擔心。”雲清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司空大人他們應該到了天虞城,山河龍璽應該也已經入了太廟,我也要走了,她耽擱不起。”雲清坐在牀邊,輕診了東蘿的脈,小心的將玉手放回。“你去吧!在外多小心。”雲清關切道。
雲風帶着夭夭離開。黑衣人再次出現,“公子車已備好。”
雲清淡淡說了句:“啓程。”內心暗到“平涼王府這筆賬我記下了。”
當日雲清便帶着重傷的東蘿秘密離開了青州城,去往天虞。
…………
雲風帶着夭夭在青州城遊玩了兩日後,決定去拜訪一下青州劍坊,一來是感謝贈劍之情,二來希望能得到些消息。
第三日,晨。青州劍坊門外來了一男一女,正是前來拜會的雲風與夭夭。
二人一看府邸,門燈朗掛,大門上高懸門匾其上有二字“劍坊”,古樸厚重似乎歷經漫長歲月仍然屹立不倒,甚至掉漆嚴重。
“這青州劍坊也是一大宗門,這匾也不捨得換換。”夭夭正喃喃道。忽然,大門徐開,走出兩位風貌精神的年輕弟子。二人看見雲風與夭夭,行了一禮,一人問道:“來人可是堂庭三公子云風?”
“正是。”雲風也是禮貌的應答。
“我是劍坊弟子蕭默,這位是師妹柳嫣兒,我二人奉家主之命前來相迎二位,請。”那叫蕭默的弟子說完便引路。
四人一起進門,這一進門方知別有洞天,氣派非凡,亭臺樓閣錯落有致,山水風景優美宜人,可在大門外卻不見其內半點風光。
雲風沿途瀏覽雖是好奇,但也不多問。輾轉一會便被蕭默與柳嫣兒領着到了一處廳房。
“二位在此休憩片刻,容我們去稟報家主。”蕭默轉身便拉着猶爲不捨的柳嫣兒出門去了。
“師兄,你去就行了嘛!非帶上我,這三公子如此英俊年紀輕輕便已經是神道境界,前兩日在豐尚居外與柳師兄互換一劍不分伯仲,如此青年才俊真是越看越喜歡。”柳嫣兒芳心躁動沒好氣的不停叨叨。
“行了,不就神道境而已至於嗎?我不多時也能破境。”蕭默淡然的回覆,可看柳嫣兒如此狀態,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柳嫣兒瞧蕭默悶悶不樂也不作聲了,加快腳步。
而此時誰也不知道,劍坊一處高閣內異象頻生,一位仙風道骨修爲高深的老者正拼盡修爲全力壓制一柄鏽跡斑斑的劍。
這劍上的氣息越來越狂暴似乎非常興奮,劍身轟鳴不止。終於老者壓制不住,鏽劍掙脫髮出刺目金光,霎時間金色光柱衝破蒼穹,在方寸之間狂飛亂舞。
突然又一人憑空出現,正是青州劍坊寒鴉九。“長老怎麼回事?祖劍爲何突然狂暴生出如此大的動靜。”
這般異動早已驚動劍坊所有人,衆人齊齊往異動方向趕去。
雲風二人自然不可能不察覺,剛出廳門便看見寒雲飛匆匆急行。雲風衝上去一把攔住他,“寒兄發生何事,劍坊如此驚慌。”
寒雲飛定睛一看,原來是雲風。“你怎麼在這裡?”
“我路過青州前來拜會,發生何事?”雲風問道。
“我正閉關,劍閣突生異動遂去查看。”寒雲飛一邊說一邊指着金色光柱的方向。
“走我同你一路,說不定能幫上忙。”雲風道。
寒雲飛心急前往遂答應,帶着他二人往劍閣方向而去。
劍閣內寒鴉九看着祖劍暴動不已,不停的衝擊封印。“守劍長老,祖劍這般狂躁會不會衝破封印。”
“不會,我劍坊世世代代守護此劍,祖訓你忘了?此封印唯有等到能握住它的人才會解開,多少年了,王朝更迭,歲月變遷,我劍坊一門都守護着它,若等不到那個人封印是絕不會解開的。”說話之人正是劍坊的守劍人。沒人知道他的來歷與名字,他一生也從未離開過劍閣一步,人們只知道他活了很久很久。
“那我就放心了,不然祖劍若有閃失我如何向先祖交代。”寒鴉九緊張道。
“今日劍坊可有什麼事發生?”守劍人盯着玄飛的祖劍問道。
“沒有……不過堂庭三公子云風今日前來拜訪。”寒鴉九回覆道。
“雲風……就是日前門內弟子問劍的年輕人?”守劍老人道。
“是的。他也是當年登上劍閣的溫筠兒的兒子……”寒鴉九回憶道。
“那個小姑娘嗎?”守劍老人忽然微微一笑。“當年她登上劍閣得了一縷劍意,可惜,可惜了……”守劍人連連感嘆。忽然他整個人又大笑起來,開懷大笑的那一種,雙手隱隱顫抖因爲太過激動。“會是你嗎?……應該是你……”守劍人自言自語。
寒鴉九看着眼前的守劍人,自言自語有些摸不着調,正盯着祖劍間。守劍人忽然開口:“立即開啓宗門大陣,隱匿異象。”
寒鴉九自然明白其用意,一閃遁去啓動陣法。
而此時,劍坊的大部分弟子與管事皆已至劍閣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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