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好了麼?”喬平抖抖索索的問。
沈澤之也有些脫力,他走過去把紀子越扶起來,騰出一隻手去拉門。這一次,門很輕鬆的就被拉開了。
喬平長長出了一口氣,他急忙過來幫忙扶着紀子越往外走。三個人走出房間後,沈澤之把門關上,可是他發現門上沒有鎖,門是沒辦法封起來的。那麼最初的時候這扇門是用什麼封起來的?
不過,現在紀子越的狀態他也顧不上其他的,只能扶着紀子越離開地下室。
他們身後的拐角處露出一雙無神的眼神,那是一雙屬於女人的眼睛……
看到出口的一顆,喬平險些哭出來。他活了半輩子終於體會到什麼叫九死一生了。
走出出口,沈澤之才發現外面已經是傍晚了。出口處站着一臉着急的桑雲清和關月楊。他們看見沈澤之拖着紀子越出來,連忙伸手扶住紀子越。
“組長,子越怎麼了?”桑雲清問。
沈澤之顧不得一身狼狽,他道:“子越被我敲暈了,你給他看看。”然後他又對關月楊道:“我要和你父親談談。”
關月楊忙點頭:“好的。”
沈澤之又交代讓喬平把地下室入口的門鎖好,幾個人才一起回到了別墅。一進門,別墅客廳裡關家人都坐在那裡。看着沈澤之從地下室裡安然無恙的出來,這些人頓時一個個面色各異。沈澤之掃了他們一眼,什麼也沒說,跟着關月楊上樓了。
上樓的時候,關月楊指着沈澤之的衣服道:“澤之,你要不要去換身衣服?”
沈澤之低頭一看,發現衣服上蹭了一些紅色的東西,像是鐵鏽屑,他用指尖粘了一點放下鼻子下聞了聞,卻嗅到一股腥味。
沈澤之道:“好,我換了衣服在去,你幫我和關老先生說一聲。”
關月楊點點頭:“好的。”
沈澤之回到三樓的房間愛呢,他們有進自己的房間而是去了對面紀子越的房間。裡面,桑雲清正在給紀子越做檢查。
“他沒事吧?”沈澤之問。
桑雲清道:“沒事,睡一覺就好了,明天醒過來脖子可能會痛上一陣子。”
沈澤之點點頭,他把外套脫下來遞給桑雲清:“化驗一下,看看衣服上這些紅色的東西是什麼?”
桑雲清接過衣服道:“好的。”她拿出一個小的透明證物袋把外套上沾上的紅色粉末刮下來一點放在裡面,然後又把衣服裝到另一個大的證物袋裡。
沈澤之回到房間後洗了個澡纔去見關泰,他走到二樓的時候正好遇到關泰也正準備下樓。
關泰看到沈澤之想說什麼,他搶先說道:“先吃飯,吃完飯來書房談。”
沈澤之點點頭,跟着關泰一起下樓了。
底下的餐桌周圍已經坐滿了人,只是大家的目光都不在飯菜上而是盯着沈澤之,沈澤之知道他們在好奇什麼,但是他現在也想不明白地下室裡發生的事情,也不管他們,只顧着吃飯。
平時最囂張的關月靈這次卻是最小心翼翼的一個,她一直在偷偷觀察着沈澤之,要是沈澤之的目光往這裡瞟一眼,她立刻低下頭,連身體都忍不住顫一下。
沈澤之早就注意到他的反常了,不過他什麼也沒表現出來,只在吃完飯和關泰上樓的時候回頭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
關月靈被這一眼嚇的臉色慘白,她心裡只有一個想法:他知道了!
沈澤之跟着關泰來到他的書房,羅世文給兩個人端上茶就退了出去。不可否認,羅世文是沈澤之所見過的最貼心的管家,關泰需要什麼,甚至不需要眼神,羅世文就馬上可以給他拿來。
“你都看見了?”關泰問道。他的表情很正常,沈澤之一時間居然看不出的他的想法。
沈澤之點頭:“是的,我想問一下,關於在地下室佈置這一切的那個人的資料。”
關泰頓了頓道:“我那個時候還小,我也不是很清楚。他看起來就像個流浪漢,被我父親發現的時候,他都快凍死了。後來的事情都是她和我父親商討的。”
沈澤之道:“據我所知,地下室裡面的東西應該不是一個人佈置的吧,另一個人是誰?”
關泰輕嘆一口氣道:“我知道里面的事情瞞不住你的眼睛。是的,裡面的東西的確是兩個人做的。第一個人就是當初那個流浪漢,他是道家的人。至於第二個人,是我的妻子。”
沈澤之一挑眉,他倒是真沒想到那個把房間裡刻滿了佛經的人是個女人。
關泰道:“我的妻子小時候身體很不好,因此被家裡送給一個高僧做俗家弟子。因爲有那位高僧的護持她才平安的度過十八歲一個大厄活了下來。後來她嫁給了我,爲我生兒育女。她出身佛門,關家地下室裡的東西必然是瞞不住她的。月靈五歲的時候無意中闖進了地下室,當年的陣法變得岌岌可危。那時,我和月靈都昏迷不醒。關安的死到底是爲我擋了一災,而他被壓在陣中這麼多年早已經喪失了心智,要是他出來,我是第一個不能活的。”
關泰臉上出現疲憊的神色:“我的妻子去請她的師傅來幫我們解厄,她的師傅給她說了什麼我們都不知道。只是她回來後就去地下室,用了七天的時間刻下了那些經文。當地下室被封住的那一刻,我和月靈都醒過來了。只是,她的身體從哪個時候就毀了,她一病不起,我想盡了辦法也只拖了一年,她撒手人寰。我知道她刻的那些經文耗盡了她的心血。她死前交代,此生地下室必然不能再開,否則必然會有大禍。”
“那麼,地下室的封印是什麼時候解開的?”沈澤之問。
關泰道:“半個月以前,我發現的時候封印已經被解開了。我也不知道是誰解開的。我的孩子們並不知道當年的事情。我也想不出來,只好把大家都叫回來,在我死之前把事情交代清楚。”
沈澤之道:“這就是全部了嗎?”
關泰沉默了一會兒道:“不是,是我讓月楊請你們過來的。”
這件事沈澤之早就發現了,關月楊瞞不住沈澤之,他這個時候請自己和紀子也過來本來就是刻意的。
沈澤之道:“在今天以前,我一直不相信世上又鬼神一說的,我是警察,你請一個警察來解決這件事情,這不合邏輯。”
關泰道:“這件事說出來你或許不會相信,是有人告訴我,請你來刻意解決這件事。”
沈澤之皺眉:“什麼人?”
關泰道:“就在我發現地下室的封印被解開的那天,我接到一個電話,他告訴我要解決眼前的困境,必須要把你請過來。他的聲音我沒聽過,只知道是男人的聲音。”
“地下室裡到底是什麼?”關泰問。
沈澤之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問他:“關安的事情你真的是一點兒也不知道嗎?”
關泰沉默了一會兒道:“關安出事的確是他自己闖進陣裡的。”
“那他後來爲什麼被壓在陣裡,而且,他被壓進陣裡的時候根本就沒死吧?”沈澤之道。
關泰表情一直都是淡淡的,可見關安的事情並不是想他說的那樣一無所知。當年的事情遠比關泰口中的事實殘酷許多。
關家的的秘密遠不止關泰說出的這樣,當年那個流浪漢到底說了寫什麼,沈澤之現在可以猜到七八分。雖然殘忍,可是也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即使是法律也過了追訴期。可是現在的事情卻不是這麼好過去的。青骨玉,豐蘭,包虹,還有讓他們險些喪命的地下室。沈澤之現在可以確定,這就是一個局,現在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的只有關泰。可是他的態度明顯是不想告訴沈澤之,要是沈澤之想知道就要靠自己去查了。
沈澤之站起來道:“既然您不想說,我也不逼您,可是等事情真相大白的時候……”沈澤之深深看了一眼離開了書房。
房門外,正站着一臉不自然的關月楊,看見沈澤之出來,他向前走了兩步卻又停下腳步,看着沈澤之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你什麼也不用說。”沈澤之道:“我會把一切查清楚。”
關月楊看着沈澤之離開的背影,臉上並沒有輕鬆的神色。他和沈澤之是同學,也是好朋友。沈澤之生氣他當然看得出來,不管是誰,知道自己被朋友利用,生氣都是正常的吧。
“後悔了?”
關月楊猛的回神,他看了一眼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他身邊的關月怡低聲道:“大姐。”
關月怡看了眼遠處的沈澤之道:“失去一個朋友總比丟了命好,你說是不是?”她說完也不管關月楊的反應轉身回房間了。
另一頭,關月靈一回房間就是一副神不守舍的樣子,段凱給她倒了一杯熱水給她。關月靈卻在段凱碰到他的時候狠狠推了他一把,一杯熱水全灑在段凱身上,把段凱燙的一個激靈。
“關月靈你發什麼瘋。”段凱站起來氣急敗壞道。
關月靈根本沒有心思理會段凱。段凱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硬是忍着氣走到關月靈的身邊握着她的手溫柔的問道:“小靈,你這兩天是怎麼了?”
關月靈看着段凱出神,忽然她的神色變得奇怪,她反手抓住段凱的手,她的手背青筋都凸起來了,握的段凱的手生疼。
段凱表情扭曲了一下問:“小靈?”
關月靈低聲道:“段凱,你去殺了沈澤之。我就立刻嫁給你。”
段凱不可置信的問:“你說什麼?”
關月靈用一種他從沒見過的目光看着他,那目光就像蛇一樣冰冷狠毒:“我說,你殺了沈澤之,我就給你你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