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趙上達的妻子陳雨就到了,這個年近四十的女人比大家想象中的更顯老。戚凱和趙繼勇查趙上達便去了津京,順路一起帶着陳雨來平京市。
陳雨侷促的坐在特案組的辦公室裡,紀子越給他倒了一杯水。陳雨捧着熱水小口小口的抿着。
“你是趙上達的妻子?”沈澤之問。
陳雨捏着水杯的手下意識的收緊,結果一次性水杯被捏扁了水撒的到處都是。她也顧不上回答沈澤之的問題,站起來連連道歉。
關辛給她幾張紙巾讓她擦擦身上的水,趙繼勇看了沈澤之一眼,示意由他來問。陳雨和他們一起來的,她對趙繼勇沒有那麼害怕。
趙繼勇安慰他:“你不用害怕,就是問問你問題。只要實話實說就好。”
陳雨點點頭坐下。
趙繼勇問道:“趙上達來平京市後每天都和你聯繫嗎?”
陳雨點頭:“他有時候給我發短信,有時候給我打電話。”說到這裡她想起什麼,掏出手機給趙繼勇看。“上達給我發的短信我都留着。”
趙繼勇接過來看了幾條又把手機交給關辛。關辛立刻拿過去,把手機上的短信和通話記錄打印出來。
陳雨小心翼翼的問:“我們家上達找到了?”
趙繼勇輕聲道:“你別激動,我們找到了趙上達,可是搶救無效,他昨天去世了。”
陳雨立刻紅了眼眶,哽咽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讓他別來要錢,非要來,非要來。”
趙繼勇給她遞了一張紙巾問道:“趙上達來平京是問誰要貨款的?”
陳雨擦擦眼淚說:“劉老闆,具體叫什麼我不知道。就知道他姓劉。上達老叫他劉老闆。店裡的事情都是上達在管的。”
趙繼勇問:“你有沒有那個劉老闆的聯繫方式?”
陳雨點點頭,她從隨身的包裡摸出一個紙條遞給趙繼勇,趙繼勇拿過來看,上面就三個字“劉老闆”外加一串數字,應該是手機號碼。
趙繼勇把紙條給沈澤之,沈澤之立刻讓關辛查查這個號碼的戶主。
趙繼勇問了陳雨一會兒,發現她對趙上達和劉老闆之間的事情知道的很少。可以看得出來家裡的生意都是趙上達在管理。有很多事情她都是一知半解的。
趙繼勇又問:“一年前,也就是3013年1月26號,你去東區派出所報的案?”
陳雨點頭:“是,我聯繫不上上達,只好來平京找他,可是劉老闆的電話打不通,我也找不到人。最後實在沒辦法了,還是我住的那家旅館的老闆給我出的主意讓我報案,我就去報案了。”
沈澤之問了一句:“負責你丈夫案子的民警你知道嗎?”
陳雨答道:“知道,他讓我叫他小嚴。他是個好人一直在幫我找上達,隔一段時間就給我打個電話。後來她好長時間不聯繫我,我也聯繫不上他,我打電話到他們所裡問,他的同事說他出車禍,沒了。”
沈澤之問道:“他有沒有和你說過什麼關於趙上達的事情?”
陳雨道:“他經常說,不過都是勸我彆着急。他一定會找到上達的之類的話。”
沈澤之又問:“他有沒有說過什麼特別的話,讓你印象很深刻的那種。”
陳雨想了想說:“好像是有一次,哦,就是最後他給我打電話那次。他說他快找到上達了,讓我別擔心。”
“他說他快找到趙上達了?”沈澤之問。
陳雨仔細回想了一遍肯定的點頭:“他就是這麼說的。”
沈澤之讓戚凱帶着陳雨找個地方暫時先安頓下來。
等陳雨離開後,紀子越拿着從嚴若飛派出所拿回來的資料道:“陳雨說嚴若飛給他打電話說快找到趙上達了,可是嚴若飛留下的這些資料裡都是邊緣的資料啊。會不會是嚴若飛在安慰陳雨?”
沈澤之想了想搖頭:“不會,他說快找到趙上達應該是的確找到了線索。他找了趙上達一年之久,要不是找到了線索肯定不會這麼說。”
紀子越道:“難道是他找到的線索沒有放在派出所裡?”
沈澤之道:“去問問嚴若飛的家,我們去他住的地方看看。”
紀子越立刻去打電話,過了幾分鐘紀子越過來道:“問到了。”
沈澤之立刻站起來拿起外套往外走:“我們去看看。”
沈澤之和紀子越按照紀子越問來的地址找到了地方。嚴若飛是平京市本地人,他住在父母身邊,一處小四合院裡。沈澤之和紀子越找到嚴若飛的父母說了來意,嚴若飛的母親帶着他到嚴若飛的房間。
“這裡就是小飛的房間,你們找東西可以,不要弄亂小飛的房間。”她說道這裡又忍不住抱怨一句:“都來好幾回了,我們小飛這裡有什麼東西啊。”
沈澤之停住腳步問:“之前還有人來過?”
嚴媽媽點頭:“可不是,從我們小飛出事,你們就來好幾回了。每次來把房間翻得亂七八糟的。”
紀子越看了沈澤之一眼走過去低聲和嚴若飛的母親解釋了幾句,才又回到房間裡。
嚴若飛的房間很簡單,一張雙人牀,靠窗戶這邊放着個寫字檯,靠牆那邊放着個立式的衣櫃。牀上的被子疊的整整齊齊,收拾的好像是有人在住一樣。寫字檯上放着一個檯燈,幾本書,一個筆筒和一臺電腦。所有東西都擺放整齊,看的出來嚴母已經每天都給兒子的房間做打掃。
“組長,剛纔老太太說有好幾撥人來過嚴若飛的房間了,他們來找什麼?”紀子越問。
沈澤之道:“看來嚴若飛真的發現點什麼,他的死恐怕不是車禍那麼簡單。”
紀子越走過去打開衣櫃邊找邊問:“那些都是什麼人啊。”
沈澤之道:“肯定不會是警察,但是裡面一定有嚴若飛父母認識的人,不然他們不會隨便放人進來的。”
紀子越關上衣櫃門:“嚴若飛會把東西放在這裡嗎?都被翻過好幾遍了,會不會已經拿走了。”
沈澤之道:“不會的。如果拿走了就不會來好幾趟了。仔細找找,嚴若飛肯定是意識到他查到的東西很了不得,才提前藏了起來。”
紀子越埋頭仔細找了起來,可是讓他們失望的是,兩個小時後他和沈澤之都沒有收穫。
走的時候沈澤之特意去和嚴若飛的父母交代了一句。
“最近不管是誰來都不要讓他們進嚴若飛的房間,他的同事也不行。他們要來就讓他們出示搜查令,沒有搜查令的一律不許他們進來。”沈澤之道。
嚴若飛的父親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若飛都走了半年了。你們又要查什麼?”
沈澤之想了想道:“嚴若飛生前在查一個案子,現在這個案子有點進展了。我們懷疑嚴警官生前可能查到了什麼證據。”
嚴若飛的父親立刻道:“若飛的死是因爲這個案子?”
沈澤之抱歉道:“我們目前沒有證據證明嚴警官的死和他手裡的這個案子有關。不過他手裡的證據是很多人都想要的。”
嚴若飛的父親看了看他,最終什麼也沒說。
離開嚴家後,紀子越坐到車上,他雙手枕在腦袋後面道:“嚴若飛到底查到了什麼呢?要是他的死真的和他查到得的東西有關係,那他查到的證據肯定很了不得。”
沈澤之道:“沒錯。我們要儘快找到嚴若飛手裡的證據。不過趙上達那條線也不能放鬆。嚴若飛順着趙上達這條線發現了線索,我們也可以從那裡查到證據。”
紀子越沉默了一會兒出聲問:“組長,你是不是在懷疑常義申?”
沈澤之看着前面的路道:“沒有證據說什麼都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