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既然毫不掩飾的將何鈞拋屍,就足以說明一件事情。真正的何家銘已經到他手上了。或許過幾天,他們就會見到何家銘的屍體。
沈澤之和戚凱都想到了這一層,兩個人的臉色都有些難看。但是事已至此,只能期待這幾天快點找到假的何家銘。
何鈞的屍體被桑雲清帶回特案組了,沈澤之留下戚凱處理遵照何鈞被殺的第一現場,自己準備回特案組。
他離開的時候戚凱道:“組長,這件事我還沒有通知鍾寒。”
沈澤之考慮了一下:“告訴他。”
紀子越正在分析上午調出來的蔣至誠的通話記錄單。這時,沈澤之從外面進來。何鈞屍體被發現這件事他已經知道,看到沈澤之進來,紀子越放下手上的通話記錄單。
“組長,那邊什麼情況?”
沈澤之坐到椅子上拿起蔣至誠的通話記錄單看,他邊看邊說:“何鈞被殺了,兇手很可能是何家銘。”
“何家銘和何鈞不是父子嗎?”紀子越迅速反應過來:“組長,你的意思是何家銘也是別人假扮的?”
沈澤之點頭:“沒錯。”
紀子越道:“可是他是從什麼時候被假扮的?”
沈澤之放下通話單道:“何鈞讓何家銘來平京小住肯定是真的,要出問題就應該是何家銘收到消息到他從g308下車這段時間。”
紀子越道:“所以在蓉城找人殺死鄭明遠的也是假扮成何家銘的這個人。那麼這個假的何家銘是哪一方的人。”
沈澤之道:“看他的行事風格,應該是那個間諜組織的人。”
紀子越道:“那他和火狐是一夥的,所以何家銘出現在鷂子身邊也不是偶然。可能就是因爲他的座位號和火狐相鄰才被盯上的。”
沈澤之皺眉:“鷂子的那張票是臨時的,他們提前沒辦法知道鷂子到底坐那個座位。所以。”
“所以何家銘是上了車之後才被換成假的。”紀子越道。
沈澤之眼裡有些疑慮,要是這麼分析的話,就和之前推理的結果就不一樣了。這個人既然在列車上就假扮成何家銘,那麼真正的何家銘應該就在他手上,那他囚禁何鈞這麼長時間不是爲了引出真正的何家銘。他的目的是什麼?爲什麼不在他身份暴露的時候殺掉何鈞,而是在事情過去兩個月之後才殺掉何鈞?而且拋屍拋的這麼明顯?難道,在g308次列車上出了岔子?何家銘當時逃跑了?
沈澤之道:“我們還得查一次g308,把當時高鐵上的資料都拿出來。”
紀子越去找資料,沈澤之又看起那張通話單來。蔣至誠的通話單十分的簡單,手機上他只和幾個號碼聯繫。和他聯繫的每個號碼都是和工作有關的。看紀子越在這些號碼上的註釋,這些號碼都查得到,沒有發現可疑的地方。
蔣至誠究竟藏了什麼動西?他把東西藏到了什麼地方呢?
不過幾分鐘,紀子越就把資料整合出來放到了兩個人身邊的辦公桌上。鷂子當時在g308次列車5號車廂的16d座位。何家銘在16f座位。兩個人相鄰而坐。16d靠近車廂中間的過道,16f則靠着車窗。
“我們之前問過何家銘,他說鷂子是在冀北站之後就沒有回過座位。因此我們斷定他就是在這段時間處的事。同時根據雲清姐的驗屍報告來看,鷂子的死亡時間也吻合。”紀子越道。
沈澤之道:“當時我們的判斷是鷂子是被假扮成列車員的殺手火狐殺死的。現在看來,當時殺死鷂子這件事和這個假扮何家銘也有關係。因爲當時我們只發現了火狐,所以就斷定鷂子身上丟失的藥劑是被火狐拿走了。但是之後火狐又很快被殺,之前我們的推測是他沒有拿到全部的藥劑所以被殺。現在看來,他當時可能根本沒有拿到藥劑。藥劑很可能在假扮成何家銘的那個人手上。這纔是火狐被殺的真正原因。”
紀子越點頭:“這麼推測更合理一些。如果事情的真相是這樣的話,那藥劑很可能不在方琦手上。”
沈澤之道:“沒錯,兩個月國外都沒有傳來消息,只能說明他們搶到了藥劑但是還沒有送出去。這個在我國埋伏了這麼久的一個這麼大的間諜組織要說一兩個星期送不出去藥劑我相信,但是兩個多月快三個月的時間還送不出去,就不對勁兒了吧。”
紀子越看着沈澤之:“組長,你的意思。假扮成何家銘的那個人背叛了他的組織?”
沈澤之道:“這是最有可能的一種假設。實驗藥劑被偷已經不是秘密了,現在各國間諜都開始蠢蠢欲動。它現在已經被炒到了天價。”
“假扮成何家銘的那個人已經不滿足間諜組織開出的價碼了。”紀子越道。
沈澤之道:“何鈞的屍體很可能就是一個信號,他要和買家接洽了。”
“我們正好趁現在找到他。”紀子越道。
沈澤之笑道:“沒錯,這是我們的機會。”
沈澤之屈起右手的中指敲敲桌面:“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戚凱了,希望我們能搶先一步找到他。”
紀子越問:“那我們下面幹什麼?”
沈澤之拿起那份通話記錄道:“我們和蔣家人談談。”
“蔣家?”
沈澤之微笑:“對。”
沈澤之和紀子越開車去蔣洪波的醫院。現在蔣洪波是這家醫院的院長。
紀子越坐在副駕駛上看着蔣家的資料,他咂舌道:“這個蔣家還真奇怪啊。”
沈澤之笑道:“哪裡奇怪?”
“蔣洪遠應該是蔣家的長子,但是蔣洪遠的存在感也太低了吧,大家都認爲蔣洪波是蔣家的長子。按道理說蔣洪遠死的時候已經十八歲了,還是那種惹是生非的性格,死因還是打架鬥毆,這種人怎麼會有這麼低的存在感。不合常理啊。”紀子越道。
沈澤之道:“看他們蔣家對蔣至誠的態度就知道了。蔣洪遠一家人受到這樣的待遇肯定是有隱情的。估計多半是豪門辛秘之類的吧。”
紀子越道:“那我們去見蔣洪波有什麼用呢?”
沈澤之道:“你沒有發現嗎?蔣洪遠出事的時候才十八歲,蔣至誠的母親到蔣家之後她被安排的住處還有每個月的生活費都是從蔣洪波賬上過的。可以說蔣家只有將洪波管這對母子的死活。”
紀子越道:“所以你覺得蔣至誠可能對這個小叔感情不一樣?”
沈澤之道:“對,但是到底能有多深的感情就不知道了。而且資料裡似乎也沒有發現蔣洪波和蔣至誠之間除了金錢之外的其他聯繫。”
紀子越道:“那我們得到線索的希望還是不大啊。”
車子已經開進了醫院的院子裡,沈澤之邊把車往停車位裡開邊道:“先見見這位蔣院長再說吧。”
停好車之後沈澤之和紀子越直奔院長辦公室,當然他們肯定是不能直接見到蔣洪波的,但是在兩個人掏出證|件,經過蔣洪波的秘書溝通之後,他們終於見到蔣洪波。
蔣洪波今年五十多歲,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和眉眼間凌厲的蔣志恆是完全不一樣的人。
“你們就是專案組的同志吧。”蔣洪波道。
沈澤之道:“是的,我是沈澤之,他是紀子越。”
蔣洪波直言道:“你們找我是想了解蔣至誠的事情吧。”
沈澤之道:“對。”
蔣洪波看着對面的兩個年輕人道:“你們不是第一個因爲這件事來找我的人了。蔣至誠還沒有找到嗎?”
沈澤之搖頭:“沒有,所以我們想和您談談。”
蔣洪波搖頭:“恐怕要讓你們失望了,我和蔣至誠之間的聯繫很少。他工作上的事情根本不會和我說。而且你們應該也查了我們家的事情,應該知道從蔣至誠十八歲之後我就和他沒什麼聯繫了。”
沈澤之道:“我們知道蔣至誠不會和您談工作上的事情,畢竟他的工作是帶有保密性質的。但是現在蔣至誠有危險,可以說是生命危險,您是他的親叔叔,知道的總比其他人多一點。我是說蔣至誠的各個方面。”
蔣洪波皺眉,蔣至誠當初去當兵他是知道的,但是從他當兵之後他就不知道蔣至誠在做什麼了。他和蔣至誠從十八歲之後幾年才聯繫一次。他不覺得自己會幫到沈澤之他們。但是,現在蔣至誠失蹤了,就像沈澤之說的那樣,他很可能有生命危險。所以他願意配合他們。
“你們想知道什麼?”蔣洪波問道。
沈澤之道:“您知道蔣至誠有什麼朋友嗎?比如女朋友之類的。”
蔣洪波搖頭:“這個我真的不知道,他幾乎從來不和我說這些。上次我們見面的時候也是幾年以前了。他只說自己回平京工作,還有現在的住址。”
沈澤之道:“他和蔣欣的關係怎麼樣?”
蔣洪波眉頭立刻皺起來:“這件事和蔣欣有什麼關心?”
紀子越道:“蔣至誠比蔣欣大不了幾歲,還是堂兄妹……”
“不要隨便亂猜,蔣至誠和我們家的關係你們早就查清楚了吧,他和蔣欣之間基本等於陌生人。”蔣洪波打斷紀子越的話。
沈澤之道:“您從來沒有聽說過蔣至誠和什麼人關係好嗎?”
蔣洪波沉默了一下:“和他同歲的朋友我真的不清楚,但是我知道他很敬重一個人,要說聯繫,她應該和蔣至誠聯繫最多了。”
蔣洪波從抽屜裡拿出一個便籤,寫了一個住址,他把便籤交給沈澤之道:“我希望你們輕易不要打擾她。”
沈澤之拿過來看了一眼:“好的,謝謝蔣院長。”
兩個人告辭離開,蔣至誠看着兩個人離去的背影眉頭狠狠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