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六十三章

小兔子看着漸漸消失在死氣中的軒轅勇心中有數不盡的惆悵,一代英傑就這樣爲自己的一生劃下了帷幕,實在是有點可惜,其實以他的實力他可以做更多事情的,可是就憑他的那一句話‘這裡有我想要守護的東西’足夠讓小兔子回味許久了。也許正是因爲有無數的人共同懷有這樣的信念才使得這一片天地有了存在的意義,即便某些人的無恥貪婪和無盡的慾望使人望而生畏,讓人討厭;可是這一片天地間依然有很多執守這種信念的人,是的,我們都有想要守護的東西。

小兔子有些戀戀不捨的離開了紫禁皇城,看着金鱗有點吃力的駝着兩個受傷的大男人心中實在是拿不定主意,於是開口詢問道:“金鱗,你說我要通知其他人來接應我們嗎?”

金鱗默想了片刻說道:“主人,其實你應該通知其他人的,因爲我感覺到一股很強大的神識正在跟蹤我們。”

“什麼?很強大的神識?爲什麼我感覺不到?”

“我想那股神識的主人應該和我是同類吧。”

“同類?什麼意識?”小兔子不解。

“塵緣界的四大守護。”

“四大守護,我怎麼沒有聽說過。”

“麒麟獸,九尾狐,鳳尾蝶還有蛟龍。我們原本都是修仙不成的妖獸,信得高人指點才使得我們痛改前非以求修成正果。”

“哦,原來你還有同伴啊。”

“如果我猜的沒有錯的話,這股神識的主人應該是鳳尾的,因爲我聞到了花香。”

“隨便了,只要它沒有惡意就好。”小兔子若有所思的說道。

小兔子話音剛落一團綠色的火球就撲面而來,還好金鱗即時的撞開了小兔子。雖然不知道襲擊自己的是誰又爲什麼襲擊自己小兔子還是在第一時間設下了冰封萬里的防禦結界。金鱗馱着兩個昏迷不醒的大男人又在半空中實在是分不開身來助主人一臂之力只是防備的望向四周。

冰封萬里並不是什麼高明的防禦結界,它最多也就能拖延敵人幾秒鐘的事情。果不其然還沒有撐過十五秒,結界就在一團墨綠色的火焰球下化爲了冰晶散落開來。

沒有了冰封結界,小兔子以爲對方的攻擊會更猛烈怎知對方卻突然偃旗息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怎麼回事?”小兔子和金鱗相識一眼。

“不知道,這股不是鳳尾的氣息。”

“莫非還有人跟着我們?”

就在此時天邊飄來了一朵黑壓壓的雲,那朵雲給人不小的壓力,在這股壓力中小兔子嗅到了死氣。

焚天還是南宮靖楓?

小兔子在心中猜測着,但是不管來人是誰都不是小兔子可以對付得了的。趁着烏雲還沒有來到跟前小兔子連忙聚起靈能幻化出一塊冰符,一邊緊張的盯着緩緩移動過來的烏雲一邊在冰符上刻畫着各種複雜的文字。終於在烏雲來到眼前之前冰符也刻畫好了。小兔子將冰符向空中一揮冰符立即化作一道銀光消失在了天幕間。

冷蕭爝一羣人正在商議着如何救治昏迷的南宮靖傑,突然間冷蕭爝腰間的冰符發出了一道刺眼的金光。冷蕭爝連忙將腰間的冰符拿了出來對着冰符注入了一絲靈能,懸浮在半空中的冰符立刻反映出了小兔子那邊的印象。

“兔子,怎麼了?”冷蕭爝知道蘇靖楓的臭脾氣,不到萬分緊急的時刻絕對不會向自己示弱的。

“救命啊,我…我們遇到了襲擊,在燕都城外。我…我抵抗不住啦…救命啊!”

還沒等冷蕭爝問詳細一點,冰符的信號立即就被切斷了。伊人沉着臉說道:“我好像看到了祭天韻。”

冷蕭爝一驚說道:“他們不會去救祭天韻了吧。那不是找死嗎?”

“不管了,先去救人吧!”伊人說道。

伊人開始召喚龍骨,而冷蕭爝也將獨孤分化了出來。三人一獸直奔燕都。

小兔子直到通知了冷蕭爝他們之後纔看清了來人是誰—伊浪。

怎麼會是他?那冷蕭爝過來事情不是變的更復雜麼?怎麼會這樣?

伊浪一雙紫眸仇視着小兔子,手中的問情刀被他握的死死的。“交出逆鱗大人。”

“什麼逆鱗大人,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小兔子再次撐持冰封結界辛苦的抵擋着伊浪的死氣入侵。隨着時間的慢慢流逝,小兔子額頭上的汗珠也越來越多,臉色亦是越來越蒼白。

“不要再做無謂的反抗了,我奉命不得傷害你不然你還不夠我塞牙縫的。”伊浪加大了靈能輸出想給小兔子施加壓力。

“你賣身給魔鬼就不怕伊赫晨傷心嗎?你忘了你從小事怎麼教育他要做個正直的人了嗎?”其實小兔子只是知道伊赫晨就是冷蕭爝,她根本不知道伊浪和伊赫晨原來的事情,但是天下父母的心都是一樣的,自己母親《小兔子的養母》從小就教育自己要做個正直的人,所有她猜想那時候的伊浪大概也是這樣教育伊赫晨的吧。

“晨兒,我的小晨兒…”伊浪一直喃喃的念着這句話,精神也漸漸的有些恍惚了,因爲分心靈能也出現了紊亂小兔子的壓力暫時得到了緩解。

“放開她。”突然天邊傳來了一聲怒吼。

再次回過神來的伊浪想也不想的就射出一道靈能直逼那聲音出處。當伊浪看清了來人之後他不由的分神了。

怎麼會是晨兒?伊浪在心中想着。

父親?原來他真的還沒有死?冷蕭爝在心中暗想道。

兩人隔着半里天空就這樣愣愣的漂浮在原地,氣氛在瞬間降到了冰點,就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獨孤和伊人都沒有想到襲擊小兔子的竟然是伊浪更沒有想到的是他竟然是亡靈將軍。

伊人和獨孤相視一眼後彼此都清楚了對方的想法;他們決定不出手,這始終是他們父子之間的事情他們插手的話就不好看了。伊人駕着龍骨和獨孤來到了小兔子的身後,伊人從龍骨幻化出來的金龍上跳了下來扶住了有點力竭的小兔子,獨孤則緊張的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也不知道,小楓回來叫我去接應祭天韻之後便暈倒了,在他昏倒之前我聞到了很濃的屬於焚天的獨特氣息,所以我猜想他應該對上了焚天吧。”

“瘋子,你們兩個都是瘋子。”獨孤罵罵咧咧的吼道。小兔子低着頭不說話,她知道這次的事情的確是衝動了,可是至少他們救出了祭天韻啊!而且還探查到了燕都皇城內確切的信息;雖然冒險了點可是也值得啊。

伊浪看着一臉怒意的兒子,不自覺的收斂起了身上暴漲的死氣。

“我怎麼也想不到你會變成這樣。”冷蕭爝說道。

“我…”伊浪幾次開口都忍了回來,因爲他實在無法回答兒子的質疑也無法解釋現在的一切。

他一直以爲他想要的是比南宮靖楓承諾的更多,誰知道當他對上兒子那雙依舊無暇的眼睛時他才發現他錯了,錯的厲害。原來他一直懷念的是那些單純而美好的生活,有沈九娘有伊赫晨還有伊孝天甚至還有伊家堡。原來他一直被慾望矇蔽了眼睛,深陷泥潭。

“你怎麼對得起我娘?”冷蕭爝再次質問道。

“我…”伊浪依舊無法開口爲自己辯駁,現在的自己半人半鬼,雖然說有強大的力量卻也失去了再見明日的可能。他只能活在陰冷的黑夜裡,伴着自己冰冷的血液仇視着任何靠近自己的一切事物;他不再是那個可以擁着妻子摟着兒子一起看着夕陽落日的伊浪也不再是那個義薄雲天的大俠更不是一個好父親好丈夫。

“我恨你。”冷蕭爝紅着雙眼朝着伊浪使出了一記雷焰彈。伊浪沒有躲他也不想躲,他沒有想過自己會在這樣的情況下遇見失散了多年的兒子也沒有想過兒子就是主人叫自己追殺的日月七子;面對兒子的聲聲質問回想當年的自己伊浪覺得人生不過如此,仇也好恨也罷一切猶如過眼煙雲轉瞬即逝;他現在只想死,死在自己親生兒子的手裡,這樣至少下了黃泉也好給妻子和弟弟一個交待。

雷焰彈帶着巨大的衝擊力和爆炸力將伊浪轟上了天,衝破雲層又急速的墜落。伊浪平仰着看着冷蕭爝慢慢的墜落着,他看着兒子眼角滑落的淚他笑了,他的後半生被慾望支撐着知道遇見了兒子之後才幡然悔悟,至少沒有造成更大的過錯;能再見到伊赫晨他亦心滿意足了。

獨孤看出了伊浪赴死的決心又不忍冷蕭爝日後後悔,於是想要出手接過一直墜落的伊浪,哪知一股巨大的靈能將伊浪捲起之後便消失在了天地間就彷彿它從未出現過一樣。

獨孤有點傻眼的看着冷蕭爝問道:“你真不管他的死活?”

“在我打出雷焰彈的時候我就發現了焚天的神識氣息,焚天不會允許他就這樣死去的。他至少知道悔悟我也不必要痛下殺手。他畢竟是我的…”

獨孤知道他要說什麼,也知道他的爲難乾脆打斷他的話說到:“我們是兄弟,你知我知。”

“回去吧,希望他好自爲之。”

一行人回到唐門之後,剛好南宮靖傑也醒了過來。他一醒過來便吵吵鬧鬧的要去救祭天韻,雷莫邪實在是攔不住兩人拉扯只見便看見了山梯上走來了一羣人,看清了來人正是自己日夜牽掛的義兄,南宮靖傑已經顧不得其他的了,跌跌撞撞的衝了出去,“韻,韻,你還活着,韻你真的還活着。太好了,老天保佑!”

小兔子看了一眼眼前這個誇張的不像話的男人說道:“不是老天保佑,你要謝就謝謝軒轅勇吧。”

“什麼?”衆人一驚。

冷蕭爝不解的問道:“到底怎麼回事?”冷蕭爝將後背上受傷不輕的祭天韻交給了雷莫邪。

小兔子說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不如等他們醒了再告訴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吧。”

“也好。”

“那你說軒轅勇救了祭天韻又是怎麼一回事?”冷蕭爝實在搞不清楚軒轅勇爲什麼會救祭天韻,以他凡人之軀又怎麼救的了祭天韻。

小兔子把自己知道的大致說了一邊之後冷蕭爝便板着臉獨自都開了,弄的小兔子一頭霧水的。“怎麼回事?”

雷莫邪無奈的聳聳肩說道:“他去軒轅雪的墳前了不用管他。”

蘇靖楓和祭天韻回到唐門已經十天了,南宮靖傑一直都守着他,不眠不休任誰勸都沒有用。還好在第十一天的早上祭天韻終於幽幽的張開了眼睛。

南宮靖傑將祭天韻扶了起來,靠在自己身上。牀邊密密麻麻的圍了一大堆人。

祭天韻蠕動了幾下嘴巴,卻始終發不出一點聲音。

“韻,你要喝水嗎?”

祭天韻點點頭。喝過水後的祭天韻虛弱的說道:“我知道你們想知道什麼?”祭天韻看着衆人,陷入了回憶。

約莫過了半盞茶的時間,衆人終於明白了祭天韻被困逆天殿之後的事情,也對軒轅勇產生一絲敬佩之意,然而令衆人想的更多的是蘇靖楓到底遇到了焚天還是發生了什麼意外,因爲到現在爲止他都沒有醒來,而且體內的氣息也是極爲紊亂像是受到了什麼劇烈的衝擊似地。希望歷史不要重現,雷克斯在心中祈禱着,可是他又很矛盾的希望蘇靖楓被魔化。

“我看大家都累了,有什麼事還是等小楓醒了再問吧。”伊人說道。

伊人斜眼掃了一下獨孤,獨孤輕輕的點了點頭,而一旁的冷蕭爝看到了兩人的眼神之後也朝兩人點了點頭。

子夜時分,三道人影不約而同的出現在了唐門後山軒轅雪的墓碑前。

“獨孤,你怎麼看?”伊人首先問道。

“我覺得祭天韻好像知道的太多了。”

“不,我覺得不是祭天韻知道的太多了,而是他爲什麼會被九尾靈狐所傷。”冷蕭爝撫摸着軒轅雪的墓碑說道。

獨孤接過話說道:“我爲祭天韻檢查的時候發現了他體內孕育着一直九尾靈狐,而我爲小楓檢查的時候進入發現他體內有一絲九尾靈狐的氣息,那股氣息很顯然是強烈的撞擊之後留在他體內的。”

“但是祭天韻說過他並沒有見過他,到目前爲止九尾靈狐也只對焚天出過一次手,這要如何解釋他的傷呢?”冷蕭爝問道。

伊人從沉思中回過神來,冷不丁的說了一句,“如果他就是焚天呢?還是他又被魔化了?”

“怎麼可能?他對焚天施展靈魂吞噬,他還不夠資格。”獨孤說道。

“伊人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獨孤問道。

伊人單手撐腮“我們靜觀其變,因爲到目前爲止我們的一切理論都來源於猜測,如果我們猜對了還好,猜錯了呢,又像上次一樣?再說如果我們猜錯了的話,我怕他會去投靠焚天。”

冷蕭爝點點頭,“對,我們以不變應萬變。”

而遠在酆都的黃金塔羅祭天韻也發現了一絲蛛絲馬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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