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同志說的對，如果不及時改造好殲-10的配套系統，就算是矢量發動機通過風洞試驗，到時候也沒有能夠進行實驗的樣機”
李院士聽完林默的解釋，認真的點了點頭說道，“老胡啊，這麼看來你比我們的工作都要重要的多了。”
“倒是我們這幾個老傢伙給忽略了，想要讓殲擊機完美適配矢量發動機，需要進行改進的不止是發動機的位置，還要包括其他方面的設計。”
“林默提的是一個點，還有航空系統，雷達系統，甚至就連巡航系統跟自動駕駛系統都要進行調試。”
“要不然到時候自動駕駛如果錯誤識別發動機的方向，很容易就會發生一系列的危險。”
其餘兩位院士也是連連點頭。
他們的專業主要是在發動機上面，對殲擊機的其他零部件只能說是有所瞭解，但是並不精通。
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殲擊機作爲全人類最尖端的飛行器，上面所搭載的幾乎都是世界頂級的科技，甚至是一些市面上根本就不知道的黑科技。
能夠將一個領域研究通透，就已經能夠擔得起院士的稱呼，想要把其他方面全部弄懂，那恐怕這世界上還沒有那麼利害的專家跟教授。
隔行如隔山。
哪怕是做了一輩子火控系統的科學家，在面對其他零部件的時候，多半也都是兩眼一抹黑。
這有點像是醫院裡的醫生。
外科就是外科，內科就是內科，雖然都叫做醫生，但是彼此之間的工作內容幾乎很少有重迭。
“還是林默同志想的全面。”
胡廠長表情凝重的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了，殲-10鴨翼式殲擊機有一部分就是咱們廠生產的，各個零部件的專家都在，我回去跟他們開個會，就能研究出一套方案。”
“只不過現在有一個問題，林默同志，我們該怎麼才能確定具體要改的方面，以及要改到什麼水準。”
“畢竟矢量發動機那東西，咱們也就是在國外的視頻裡看到過，最多也就是能夠估算出適量噴口的調整角度，內部構建根本看不見啊。”
“而且咱們的飛機跟毛熊的飛機類似，但是跟美西方基本算是走的兩條路，所以就算是矢量發動機噴口的角度，也不可能按照他們的來設計吧？”
殲擊機太過於精密，失之毫釐差之千里，稍微有一個不注意的失誤跟差錯，輕者導致設備裝不上去，重則很有可能會引起機毀人亡的後果。
這是他們誰都不願意看到的結果。
林默既然提出了問題，那麼他肯定是之前就已經想好了應對的辦法。
他從旁邊的抽屜裡拿出一沓文件遞給了胡廠長，隨即叮囑道，“我已經經過嚴密的計算，確定了有哪些方面是要改的，並且也寫了大概的要求跟範圍。”
“你不知道怎麼做沒關係，只要儘可能按照我的要求，去想辦法解決就可以。”
林默只有最終的答案，其實他也沒有過程中可能遇到的麻煩的解決方案。
但是沒有關係，
科研行業往往就是找不到問題，或者是一頭霧水，根本不知道該如何一點點進步，自然也就不可能有所建樹。
現在林默能夠提出要求跟問題，那就相當於是在靶場上畫上了靶子。
有了靶子就有了目標，剩下的就是找到相關的科研人員，儘可能的把所有設計都滿足林默的要求。
雖然還是很困難，但是要比之前的手足無措強了太多太多了。
胡廠長非常莊重的接過林默手裡的文件檔案，翻看了幾眼，激動的說道，“林默同志，你這可真的是幫了我大忙了啊!”
“請你放心，兩個月之內，我一定能夠帶領團隊，做出三架符合你要求的殲-10鴨翼式殲擊機。”
林默笑着點頭道，“那就太好了，你那邊沒有問題，我們這邊就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各位，現在任務已經安排下去了，大家也都可以忙碌起來了。”
“李院士，我們也該去把矢量發動機的材料儘快給設計出來了。”
衆人早已經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動，都沒有多說什麼，結伴走出宿舍的大門，緊跟着在各自警衛員的帶領下前往各自工作的區域。
大家一共是兵分三路，林默是跟着李院士來到了航空航天材料研究院。
院子佔地非常大，環境也很優美，除了最專業的實驗樓之外，還配備了專門的教職工宿舍跟學生宿舍。
沒錯。
軍工廠裡的每一個院系除了進行研究之外，還承擔着培養學生的作用。
只不過這裡的保密等級非常高，能夠進入這裡面深入學習的通常都是軍校的高材生，清一色背景乾淨，有一顆愛國之心的學霸。
李院士邊走邊解釋道，“林默同志，你別看這裡是帝都第一軍工廠，而我是另外一個軍工廠的，但是我來這裡的次數還是挺多的，也見證了不少航空航天領域的專業人才從這裡走了出來，走到祖國的各個部門，爲武器裝備的建設貢獻自己的光和熱。”
“只是我沒有想到，竟然會有一天不是以專家教授的身份，而是像學生一樣來到這裡。”
他的比喻並沒有多少謙虛的成分，而是他心裡現在最真實的想法。
學無先後，達者爲師。
經過這兩天對林默的瞭解，尤其是他今天早上在宿舍裡的一番話，已經讓李院士在不知不覺間找到了年輕時熱血的感覺。
已到蒼老之年，卻還能拖着殘破的身體爲大夏再拼搏一次。
這樣的感覺讓李院士感覺非常的激動。
林默笑道，“那就讓我們一起努力，儘早把材料給做出來，這樣的話也能節省一些下一步的時間。”
時間只有兩個月，說不緊張還是挺緊張的，所以每一步的計劃都要精準跟有效率，這樣的話最後纔不會非常的侷促跟緊張。
越是給最後的調試階段預留更多的時間，越是能夠保證最後的成功率。
“好，人員我都已經配備齊全了，我們這就進去。”
李院士大馬金刀的走在前面，林默默不作聲的跟在他的身後。對於現在的林默而言，還有另外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沒有得到答案，那就是丁、李、胡、孔四位科學家，究竟誰纔是情報系統提到過的間諜。
如果是美利堅間諜的話，林默能夠憑藉着自己的力量調查出來。
但是如果對方是其他國家的間諜，那麼情況其實還是挺麻煩的，因爲很有可能最後的研發成果會被其他國家利用，到時候反而會對大夏不利。
雖然這些跟林默關係都不大，他完全可以做完自己該做的那部分，然後離開第一軍工廠，去過自己的生活。
但畢竟是自己的國家，如果可以的話，林默也不希望國家的利益受損。
更重要的這可是他的研發方案，又是集合了中西方兩個國家的頂尖智慧，要是被偷走的話，那就太讓人遺憾了。
“會是誰呢？”
林默腦海裡不斷回憶着從早上見到四位院士直到現在的每一個細節，但是思來想去並沒有發現有什麼特別可疑的地方。
或者說連普通小的疑點都不存在。
林默不相信是情報系統出現了偏差，所以最大的可能性只能是這個間諜藏得太深了。
他往前走了兩步，跟李院士並排行走，不經意的問道，“李院士，咱們這裡安全嗎？”
嗯？
李院士皺了皺眉，不理解的問道，“你說的安全是指哪方面？”
“如果說人身安全的話，那肯定沒有什麼問題，我在各大軍工廠待了這麼多年，還沒有見過什麼特別大的危險。”
“如果說是設備安全的話，那你更加可以放心，我們在實驗室裡做的都是小樣品，最重要的還是做出一套可供車間生產的流程跟思路。”
“車間那邊倒是會出現一些危險，畢竟是軍工廠，但那也是在可控的範圍之內，通常而言還是非常安全的。”
林默搖了搖頭，進一步追問道，“李院士，我說的不是這些，我的意思是，咱們這裡會有其他國家的安插的間諜嗎？”
說話的同時，林默直勾勾盯着李院士，彷彿是想通過他已經老邁的眼睛，讀懂他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經過這麼多年的歷練，林默也早已經懂得如何察言觀色。
只要稍微有點異常，絕對逃不過他的這雙眼睛。
讓林默沒有想到的是，李院士在聽到他話之後，表情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很是疑惑的問道，“林默同志，你怎麼會突然會提起這個問題？”
反應很正常，並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林默邊走邊說道，“也沒有什麼，只是考慮到我們這次的研發非常關鍵，如果到最後給其他國家做了嫁衣的話，那就實在是有些不值得了。”
應該不是他？
林默心裡已經有了大概的判斷，但是並沒有完全放下戒備的心理。
對方畢竟是能夠臥底到如今的社會地位，那麼肯定是有兩下子，也不太可能直接被一兩句話給炸出來。
林默剛纔的話也不過是一次試探罷了。
“這個啊”
李院士並沒有迴避這個問題，推了推眼鏡，想了想纔回答道，“我們都是搞科研的，對這方面倒是確實留意的不太多，但是間諜這個問題在任何一個國家都是絕對存在的，只不過是多少的數量而已。”
“我們在軍工廠都是經過嚴格的檢查，每天都生活在監控下面，而且日常的跟別人的交往還有信件往來都需要經過上級的檢查。”
“應該是不太可能存在間諜生存的土壤。”
“不過也不好說，早在十幾年前，國家在研究芯片行業的時候，就遇到過內鬼跟間諜，導致的結果你也看到了。”
“不說軍用領域，我們國家在商用領域到現在都拿不出可靠的顯卡跟CPU，或者是其他的微處理芯片，這都是我們當初欠下的債。”
“而且當初設計第一款龍芯芯片的時候，我也是當時的專家組成員之一，可以說是從頭到尾見證了那些事情。”
“你如果感興趣的話，我回頭可以跟你詳細講講。”
說到這裡的時候，兩人已經來到了實驗室的二樓安保門前。
安保門是透明的，隔着厚厚的鋼化玻璃能夠看到二樓走廊裡站着二三十個年輕的面孔。
他們站着整齊的隊列，目光崇拜的看着玻璃外的兩個人。
很明顯他們就是材料室的工作人員，是專程來迎接林默跟李院士的。
看到這樣的場景，林默自然也就不好再繼續問下去，笑着說道，“還是算了，故事什麼時候都能聽，咱們還是抓緊時間把矢量發動機的材料給做出來。”
“李院士，你請。”
李院從上衣的口袋裡拿出了保密等級非常高的芯片，接着又通過了安檢門的人臉識別跟指紋識別，這才推開了厚重的鋼化玻璃。
他邁步走了進去，迎面那些年輕人紛紛跟他打着招呼。
能夠看得出來，李院士在這棟科研大樓裡擁有着非常高的權威。
等衆人的聲音漸漸落下之後，李院士雙手虛壓，示意在場衆人安靜，隨即說道，“跟大家介紹一下，這位就是矢量發動機的總負責人，也是之後你們的領導。”
“林默，跟大家介紹一下自己吧，以後工作當中也好溝通跟交流。”
在林默走進走廊的時候，其實就已經有不少年輕人注意到了他，而且表情都逐漸變的有些奇怪。
但他們在聽到林默這個名字之後，臉上的表情變的更加震驚。
搞得李院士都誤以爲林默是不是在外面的年輕人心理有很高的地位，只不過是他們這些老傢伙很少出去，才很少聽說過這個名字而已。
但是林默很清楚，這些人看自己的眼神明顯就是認識自己，或者說是在互聯網上看過跟自己有關的新聞。
沒有辦法，
他無論是幾年前還是現在，都在互聯網上有着非常高的熱度，一些上了年紀不上網的人或許不知道，但是一遇到年輕人就不行了。
那怕是這些年輕人也都生活在軍工廠裡，但是他們瞭解信息的慾望跟渠道，肯定是要比哪些老院士要多得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