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所謂新的開始

今宵跟陳默默確定了關係以後,一顆心就漸漸安穩下來,這邊陳默默已經安撫妥當,今宵就得趕着回去工作。手頭上的事情壓在蘇倩那裡,很多她沒有簽字的權利。今宵的手機關機了一段時間,再打開的時候幾乎未讀消息要爆滿。陳默默還是沒有面對哥哥陳春的勇氣,她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躲到一個陳春不知道的地方,繼續生活下去,等陳春放棄了讓陳默默利用今宵的念頭以後,再出現也不遲。她現在反正也到了實習期,就想着不再回杭州,從上海直接去其他的地方。今宵當然不得不回杭州,且不說還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他去處理,就說老爺子那邊,其實今宵也是非常不好交代的。兩個人吃好早飯,就知道這兩天以來,隔絕人世的山中歲月已經差不多要結束。接下來陳默默需要面對的是未來的道路,而今宵也需要面對一系列的事情。陳默默可以看得出這一點來,所以她一直很抗拒答應今宵,因爲答應今宵意味着兩個人從此以後需要面對更多。陳默默不敢保證自己有那樣子的勇氣。陳默默投了一份簡歷,被北京某個公司錄取。按道理來說,做文化這方面,杭州是很不錯的地方,而第二個可以適合陳默默這樣年輕人發展的地方就是北京。她飯桌上有意無意提及北京的文化氛圍,最後結束的時候,陳默默提及了自己被北京某家文化公司錄取的事情,“是很難得的機會,好像有三十個人競爭這個職位,最後可以入選,成爲實習生真的很不容易,這對我來說是很好的機會。”

“所以,你還是要去北京。”今宵替她總結道。

“什麼是‘還’啊,北京這次,對我來講是很重要的機會好不好?”陳默默想要耐心勸說他,“而且,我們一起去北京發展,難道不好嗎?遠離這裡的一切,剛好可以重新開始啊,對不對?”

“重新開始也不一定就要去北京啊,我們呆在杭州,也可以重新開始的。”今宵試圖說服陳默默,他不想陳默默再跑來跑去,無論陳默默出了什麼事情,他都覺得接受不了,唯一的辦法就是,讓陳默默哪裡都不要去,就這麼呆在自己的身邊。

“你不是說要重新開始嗎?重新開始不是就要尊重我的想法嗎?爲什麼你要限制我,不讓我去北京發展呢?”陳默默有些不開心,她不知道今宵爲什麼要阻止她去北京。好像那座城市對於陳默默來說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有着傳統的建築羣,大氣開闊,又有着最時尚最前沿的思想和文化。跟南方的小山水女兒情懷不同的是,那裡有着陳默默所向往的開闊的思想和精神。或許不是北京吧,是北方那種開闊的精神讓陳默默着迷,想要如飛蛾撲火般,義無反顧地去北京生活。

“重新開始是意味着,我們以後的事情要商量着來,可是不意味着就能夠任性啊。”今宵撫摸着她的頭髮,試圖勸說陳默默放棄自己要去北京的想法,“或者不喜歡杭州的話,我在上海給你找一個比那份工作更好的工作好不好?沒有必要非得去一個完全陌生的城市去尋找自己的價值,開始所謂的重新開始啊。”

“這是我的願望,今宵,我希望,你可以理解。”陳默默一直以來都很想去北京。在哥哥步步緊逼的時候,在無法面對養母的時候,在自己一個人躲在上海的時候。可以說,這份工作並不是偶然。陳默默這幾天已經在網上找了很多家在北京的公司,只能說很幸運的,她被這家最好的公司錄取了而已,無論未來的生活裡面有沒有今宵,在陳默默的心底,她想要的,從來都是自己心裡計劃好的生活,“而且,不管你怎樣想。我已經定好去北京的機票和在那邊的房子了,這份工作我不能失去。”

今宵面對一個選擇。是留在杭州繼續奮戰下去,還是陪着陳默默一起去北京。如果一起去北京的話,那麼他將要以什麼樣的身份,以什麼樣的理由跟老爺子講這件事情。他沒有辦法不去理解陳默默的理想和願望,因爲這已經是陳默默單方面決定的事實,如果今宵想要跟陳默默繼續下去,那麼他唯一的選擇就只有跟陳默默一起去北京。因爲他不想中間再出現什麼差錯,在這一世再次失去陳默默。

“好啦,”今宵摸摸陳默默的肩膀,“不要激動嘛,我陪你一起去好不好?”

陳默默鼻子裡面哼了一聲,情緒有些緩和了過來,“那你去不去隨你啊,反正我是要去的。”她心裡已經打了小算盤,如果今宵跟他一起去的話,她在北京就不是孤單一人,有了今宵的陪伴,那麼或許她能夠跟今宵過上更加平靜的生活吧。陳默默再有自己的主意,還是個女人,總還是想要有個人陪伴的。今宵這次說要陪她一起,讓陳默默隱隱覺得高興,她第一次比較主動地反身抱住今宵,撒嬌道,“所以到底要不要跟我一起嘛。”

今宵美人在懷,什麼都想拋在腦後了,“當然啊,我可不要再把你放跑了。”

陳默默心裡吃了一塊定心丸。

返回杭州還是今宵一個人,依然是熱鬧的、人來人往的高鐵站。只是走的時候也是今宵一個人,陳默默送他上了地鐵,就回去了。她是後天的飛機,也需要收拾一下自己的行李,順帶把她外婆家的東西收拾好,就沒有送今宵到高鐵站。今宵一個人乘坐高鐵返回杭州,在路上處理一些公務,想着跟老爺子說調到北京去的說辭。這個時候,他突然想到傅子鬆。傅子鬆爲了傅家的生意,不是跟老爺子千方百計說要到北京去發展嗎?趁着這個風頭,老爺子其實對於北京的發展也有些蠢蠢欲動的。老爺子他不可能坐視傅家在北京一家獨大,上一世他派杜宇到北京去發展,也能說明老爺子對北京這片市場其實也是覬覦已久。上一世是今宵忙着跟杜家撇清,老爺子不再信任今宵,才決定把去北京開拓市場的任務交給杜宇,讓他順手也開始瞭解杜家的生意,不要再做個只知道吃喝玩樂的富家公子。那一步棋也是老爺子的無奈之舉,可是如果這個時候,今宵主動提出要去北京開拓市場,然後把杭州手頭上的事情慢慢交給杜宇,其實這是非常不錯的一個選擇。他想了一下,翻了翻手機上傅子鬆那份北京市場研究的企劃書,到了杭州以後,就急急忙忙來到公司裡面,趕製了一份關於杜家在北京發展的企劃書出來。

當今宵把去北京發展的計劃放在老爺子面前的時候,陳默默已經在北京呆了一週了。當時她剛下飛機,行李比較重,搬着行李去坐地鐵的時候,遇到了熱心幫忙的大周。大周是陳默默即將要去的公司的一個前輩,有着豐富的廣告策劃經驗。他身高大概一米八的樣子,高大威猛,有着北方男人的氣概,可是一幅黑色的框架鏡,又讓他平添了一些廣告人的職場氣息。這樣的一個形象出現在陳默默面前的時候,陳默默不知道爲什麼覺得很安心。地鐵上只是偶遇,大周本來也只是熱心幫忙。可是工作以後,某天突然發現這就是公司裡面不同部門的一個前輩,陳默默就覺得大周更加親切。一起過來實習的茜茜八卦說,這位大周前輩的女朋友非常漂亮。陳默默也在下班的時候,見到過大周的女朋友,身材高挑,畫着精緻的妝容,看起來不像是個普通工作的女孩子。

“據說是外圍女呢。”茜茜八卦道,“接過兩三個不太出名的電視劇,是比十八線小明星都不出名的。偶爾什麼商業的T臺演出會有她吧,賺得竟然比大周都要多。”

“這麼厲害?”陳默默很驚訝。

“那可不是,你看她身上的衣服和首飾,哪一個不是奢侈品牌的當季新款,嘖嘖嘖,誰知道這些錢是怎麼來的。”茜茜最後總結道。

陳默默就不說話。實習生的工作是很複雜而繁忙的,陳默默偶爾會去大周前輩的工作室做一些雜事,有時候就按照上司的安排,寫一些簡單的廣告策劃書。具體公司裡面大的廣告項目,陳默默這樣底層的人是接觸不到的。

等到快要下雪的時候,今宵跟老爺子的談判也接近了尾聲。老爺子本身對於北京也是有想要開脫市場,發展自己勢力的想法。他用今宵,也不過就是一個工具。杭州這邊的生意,今宵這幾年打理的井井有條,如果沒出什麼大的差錯,繼續維持下去個幾十年是沒有問題的,而這些年老爺子年紀越來越大,就更想讓杜宇接受自己的產業。杜天祥是老爺子年輕時候的私生子,他本身對於這個兒子並沒有太多的感情,反而是杜宇這個孫子,從小就呆在身邊,反而是喜歡的要緊。他也覺得這個時候,杜宇接受杭州這邊的生意,是個不錯的時機,今宵的話,開拓精神比較強,就很適合放到北京開拓新的勢力。過個幾十年,如果北京那邊開拓出來,杜宇再收回來,或者就任由今宵在那邊發展,都是沒什麼問題的。可以說,今宵這段時間做出的企劃書,跟老爺子內心的想法不謀而合,他很快就同意,讓今宵去勸說杜宇接受這邊的生意,然後做個交接,等一切踏上正軌以後,就讓今宵去北京。今宵彷彿看到,他跟陳默默的未來已經是朝着另外一個光明的方向發展。如果沒有陳默默的哥哥陳春的阻礙的話,那麼一切都是完美的。他完全可以跟陳默默在北京,重新開始。

這段時間今宵忙着做企劃書,有時候工作到很晚。剛開始的時候,陳默默還會給今宵發微信短消息,跟今宵聊一段時間,可是今宵一邊要兼顧手頭上的生意,一邊要做讓老爺子滿意的企劃書,就有的時候來不及回覆陳默默的消息。陳默默剛到北京的時候,晚上回到出租屋是很累,很想跟今宵傾訴的,可是今宵的冷漠讓陳默默本來就不怎麼熱切的內心變得漸漸冷淡了。反而是有次她由實習生轉正到大周部下的時候,大周請客請大家吃飯,她對於這個哥哥式樣的男人,產生了非常要命的好感。這樣的感情,讓一起跟她轉正的茜茜都感嘆,“如果不是知道你有男朋友的話,真的很容易覺得,你對大周前輩是有好感的啊。”

“有好感又怎麼啦。大周前輩的女朋友那麼好,我們怎麼可能。”陳默默瞥了茜茜一眼,無不鄙夷她的想法。

“真的好嗎?其實真的很替大周前輩不值得啊,這麼敦厚老實的一個人,女朋友卻那麼愛慕虛榮,恐怕日子不好過吧。”茜茜一邊走一邊跟陳默默吐槽。

不巧的是,氣勢洶洶要走進公司的沈夢夢恰好聽到了茜茜的這一句吐槽,雖然她知道這兩個擦身而過的女人沒有對自己指名道姓,可是她們嘴裡提到的大周,就是自己即將要分手的男朋友周涵。她慢慢停下了腳步,高跟鞋的聲音也突然消失,她站在那個叫茜茜的女人面前,微微一笑,“愛慕虛榮也是我自己的事情,覺得難過也輪不到你們來說,所以,請放乾淨自己的嘴巴,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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