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防風只覺得身體像被千萬無形的線牽引住身體,同時無數只只毒蠍啃噬,疼痛僵硬難忍,最後倒在地上,動彈不得分毫。
女子躍下樹枝,輕盈則走了過來,手裡多出一根麻繩,穿過防風肩頭的血洞,然後還玩興大發的打了一個結。
麻繩粗糙,穿過傷口似,如鈍刀磨骨,防風幾乎要暈過去。
女子滿意的拍了拍手,對着那條白蟒說,“小白開工,蚯蚓探路!“
白蟒頭上的小青蛇咚的一身載在地上。
十五跪在地上,血紅的雙眼茫然看着遠方,呆滯的臉全是血痕,沒有一絲生氣,猶如懷中的孩子變得冰冷僵硬,再度死去。
“小嘛小二郎,揹着那書包上學堂,不怕太陽曬,也不怕那風雨狂……”
寂林中,一個清脆愉悅的歌聲朗朗傳來,冷和唐三娘面面相覷。
十五聽那聲音,只見薄霧夜色之下,一個道緋紅的身影緩緩而來,頭頂月光將他身形拉得很長。
他姿態優雅,長髮拂風,周身渡着銀白月光,美得宛如精靈山魈,就這樣驚豔的破雲踏月而來。
“只怕那先生罵我懶呀,沒有學問哪,無顏見爹孃~浪裡格朗裡格朗~”
他手裡捧着一束鮮紅的薔薇,嘴裡哼着愉悅的歌聲,步履輕快,而他身後,一條巨大白蟒竟然跟着那曲子搖擺着身體,白蟒頭上還盤着一條同樣扭腰甩頭的小青蛇。
更讓人咂舌的時,白蟒尾巴勾着一條繩子——那繩子拖着一個渾身是血的人。
繩索穿過那人肩甲,因爲被拖行了幾里路,一層皮幾乎都被蹭掉,鮮血淋淋,早看不清什麼摸樣了。
他走到十五身前,蹲下身子,因爲行了路,他長髮和睫毛上掛着一層夜露,有一種迷離之美,可他雙眸靜靜的凝望着十五,帶着一絲堅定。
而十五,卻如雕塑一樣,神色呆滯雙眼惘然的看着他。
“小嘛小二郎,揹着那書包上學堂,不是爲做官,也不是爲面子狂,只是……我們有仇就要報呀!”他唱完,一手託着十五的臉,一手替十五擦去臉上血色淚痕,溫柔道,“禮物給你帶來了,你怎麼開心,就怎麼玩!”
一旁的冷走了過來,遞上一把匕首。
蓮降拿過,放在匕首十五手心裡。
“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去玩吧……”
十五血眼裡,閃過一絲光,隨即痛苦的閉上眼。那一瞬,她僵直的身體裡,血液裡的毒混着蝕骨的仇恨,如信馬在奔騰咆哮,似隨時都要啃噬她心智,讓她崩潰成魔。
而一雙手突然握住她的手,如沐春風的氣息轉入她體內,竟慢慢撫平她狂亂的心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