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我當權,你又是蓮華上仙陪着來的,來之前還當着仙界的面確定了關係。”矩飛芒道,“阿姐,你現在身份尊貴得很,今非昔比,借他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對你不敬啊。”
“別岔開話題,紅蓮業火裡頭到底是什麼?不告訴我,休想我幫忙。”我威脅道,“紅蓮業火裡活着出來的,就剩一個我了。”
“知道,不然他也不會想方設法地想把你騙回魔域啊。”矩飛光咬着一個蘋果說,“族裡傳說,紅蓮業火裡放着能統一魔界的寶貝。”
“哈?”我跳起來,不由得轉頭望了師尊一眼。師尊自顧自地下棋,他說這是我離開青曦頂以後養成的習慣,自己跟自己下棋。“我猜中了,你怎麼說?”
“我可什麼都沒答應你哦!”我趕緊澄清,已經夜夜抱在一起睡了,還沒成親呢,不能再往前一步了!
“我什麼都沒說啊。”師尊笑問道,“窈窈,你想到了什麼?”
“我……”我什麼都沒想到!我絕對沒有想歪!我不要理你了!我轉頭問道:“飛芒,你們族裡的傳說是怎樣的?”
矩飛芒想了想道:“母親跟我說過,虛步崖是族中聖地,只有魔君才能進入。虛步崖裡封印着紅蓮業火,紅蓮業火裡封印着何咎九重,何咎九重裡有可以統一魔界的法寶。我們重咎魔族世世代代守護着它,絕對不能有一絲一毫的閃失。等我成年了繼承魔君了,就想辦法找到繼承冰龍之靈的人,不管他是魔族也好仙族也好什麼都好,奉他爲魔君,協助他統一魔界,這就是重咎魔族的使命。”
矩飛芒的母親是前代重咎女後,她說的話應該是不會錯的。可是,我提出疑問:
“虛步崖加紅蓮業火兩重幾乎逆天的封印,何咎九重裡頭裝着的真的不是滅天的禍害而是法寶嗎?這法寶聽起來怎麼那麼危險呢?而且,開啓紅蓮業火需要用金仙以上修爲的仙族女子進行血祭。任何武器都是有殺氣的,神兵利器的殺氣更重也更有靈性。血祭流出的鮮血都會帶着怨氣,沾染上武器就會讓武器變得嗜血,一旦滋養出劍靈,那劍靈必定會控制武器的主人,讓武器的主人成爲嗜血殺戮的怪怪物。魔族本來就不如其他五個種族心志堅定,從來都是任性妄爲的。若是何咎九重裡真的有什麼法寶,那統一魔界成爲新一代魔尊的,只會是那法寶的劍靈,而不會是什麼擁有冰龍之靈的人。再說了,冰龍?龍都是火屬性的,哪裡有冰龍這種說法?再再說了,龍乃是仙族的祖先,魔族的祖先不是上古那些兇獸嗎?跟兇獸的死對頭龍族有什麼關係?”
“這……”矩飛芒到底年紀小我許多,又不像我從小有師尊教導又在妖族晃盪了許久,一下子給我問住了。好一會兒才道:“可是母親說了!母親絕不會騙我的!
”
“別生氣,我沒說女後騙你,我是怕有人騙了你們整個重咎魔族。”我說着還想拉支持,轉頭道:“是吧,師尊?”
“你說的,確實有幾分道理。”
“聽聽,我師尊都說了我有道理,他可是十幾萬歲的老人了……嗷!”我抱着頭趴下,憤怒道:“師尊,爲什麼打我?”啊!我知道了,因爲我說他是十幾萬歲的老頭!
師尊一彈指那棋子又飛回了他的手中:“窈窈,魔界若是能按常理推測,那便不是魔界了。”
我一聽就忘了疼:“師尊,你又知道什麼了?”
“想知道啊?”
“嗯嗯!”
“求我啊!”
“師尊,求你了!”
“阿姐!”矩飛芒忍不住提醒到,“骨氣呢?傲骨呢?”
我擺擺手不以爲意:“在師尊面前,要什麼骨氣?講什麼傲骨?”我蹦到師尊旁邊,倒了茶端着,雙手奉上,諂媚地笑着:“對吧,師尊?”說着又跳到師尊身後:“師尊,您慢慢說,我給你捶背。”
“天吶……”矩飛芒發出一聲哀嘆,彷彿目不忍視耳不忍聞。
師尊卻享受得理所當然,喝了口茶才道:“魔界的起源雖是上古兇獸,但第一任魔尊乃是一隻火性魔龍。火魔龍看上了當年天界的一隻白鳳凰,就把人家搶了來,差點害得白鳳凰一族絕後。因爲白鳳凰是冰屬性的,所以他們的後代就有一對雙生子,分別是冰龍跟火龍。冰龍與火龍分掌魔族的法術與武力,隨後這個傳統就繼承下來了。”
“原來還有這等事。”我插嘴道,“鳳凰性子驕傲,被上來居然沒自殺,果然還是對魔尊有感情的吧?不過生下來的居然是兩條龍,白鳳凰大概會鬱悶死。”
“好好捶背,別插嘴。”師尊拍拍的手背,繼續道:“幾百萬年以來,冰龍與火龍的魔力都是代代繼承的,一如妖族的妖皇之力。但是,到了最後一任魔尊燁權那一代,不知怎麼的只有火龍也就是魔尊燁權,冰龍不見蹤影。燁權將武力與法術融爲一身,成爲有史以來第一個冰火相融的魔尊。不過,可惜得很,他遇到了仙界有史以來最強的戰神。”
“就是那個千目神女,紹焉戰將的神女兼心上人。”我補充道,“她才一萬多歲就打敗了魔尊,果然是非常非常了不起的。”
師尊都懶得怪我插嘴了,繼續道:“燁權魔尊被打敗之後,他的兵器落入魔界某處,被他的屬下找到並封印了起來。”
“嗯,那個屬下,應該就是飛芒你的爺爺那一輩。兵器掉落的地方,應該就是何咎九重。”我憂愁地說,“果然是兵器,染血了會不會變成殺人的利器啊?”
“要看過才知道。”師尊放下茶杯站起來說,“矩飛芒,帶本尊到虛步崖。”
“噢,是!上仙請隨我來。”
虛步崖?我嗖地一下擋在師尊面上,張開手笑道:“呵呵呵
,師尊,先讓我跟飛芒去看看裡頭有沒有魔族的秘密,你等等再過去吧。”
“什麼秘密你看得我看不得?”師尊的語氣透出一絲危險,“窈窈,你當自己是魔族的人?”
“對啊,阿姐,虛步崖就是一片懸崖底下燒着紅蓮業火而已,沒什麼的。”
什麼沒什麼啊?那裡頭的什麼可大了去了!我死命攔住:“師尊,天都晚了,明天再去吧?”
“窈窈,你可知,何爲做賊心虛麼?”師尊負手在後,低頭看我。
“我……我哪有做賊……啊!”我話還沒說完就被師尊橫抱在懷裡,嚇得我一把抱住師尊的脖子,恨聲道:“師尊!你做什麼?飛芒在旁邊呢!”
“飛芒?”師尊哼了一聲,吩咐道:“矩飛芒,帶路,去虛步崖。”
師尊的戰神氣勢不是說着玩的,矩飛芒立刻乖乖地往前走了,什麼族中聖地,哪抵得過戰神一句話?“上仙這邊請!”
虛步崖在重重魔兵跟一個又一個的陣法保護裡,矩飛芒帶着師尊與我如入無人之境。
“這些陣法從前母親都告訴我了。”
我回憶上次矩飛光他們進來,那是一路拎着魔兵扔進陣法,靠血祭餵飽了陣法才能進來的。我若有所思,女後居然將所有的防護陣法都告訴了矩飛芒,果然是將矩飛芒當做下一任魔君來培養的吧?只是矩飛光忽然跑回來了又用武力鎮壓,矩飛芒沒成年,所以才什麼都沒表示。
我心中思考着,完全沒注意到路程已經走到哪裡了,等抱着我的手驀地收緊,我才發現已經到了虛步崖上。
糟糕……我試圖解釋:“師尊,我……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嘛……”
但是再多的話也掩飾不了事實,虛步崖上還保留着當日的祭臺,祭臺上的圖紋全是由我的鮮血畫的。已經過了一百多年,血腥味竟然還沒散,飄蕩在空氣中無聲地提醒着。
“矩飛光跟客醉羽這兩個……兩個混賬!”矩飛芒低聲罵道,咬牙切齒。“居然……居然用……”
矩飛芒這小子不過是給我帶了幾年,就已經被這個陣法氣得罵粗話,那師尊呢?我抱緊了師尊的脖子,又伸手去捂住師尊的眼睛,徒勞地想遮掩。師尊的眼皮劇烈地顫動,恐怕他的心此刻也是天崩地裂。我用臉頰貼着師尊的脖子,想用自己的體溫跟觸覺安慰他。
師尊抱着我的手收得緊緊,許久許久他才搖了搖頭將我捂住他眼睛的手給掙脫了。他低頭親了一下我的額頭,停在我的額頭很久,然後對矩飛芒說:“矩飛芒,不必看紅蓮業火了,將矩飛光與客醉羽抓來生祭,便可進入何咎九重。”
什麼?我晃晃腦袋讓親吻帶來的暈眩遠離,拍了一下師尊的胸口。搞什麼啊?當着人家弟弟的面說要殺他哥不說還要放幹他哥他嫂的血?師尊,這是人家的地盤!
沒想到矩飛芒想也不想點頭道:“好!任由上仙處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