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雲翎身上的軟麻穴被點,身子一僵,軟綿綿的躺了下去。
雲舒翻身坐起,自語道:“顧不得了,帶她去城南的寒池吧,再配上寒霜掌渡氣,或許能解她的魅香也說不定。”
一炷香後,城南寒池。
夜空星子寂寥,四周岑寂無聲,依稀只聽得到小蟲窸窣的低鳴。
這是一片古怪的池子,被一片常年蒼翠的松樹林圍住,一年四季不論冬夏,池裡的水終年寒涼似冰,故而稱作寒池,酷夏之時常有人來此沐浴消暑,使得寒池的名聲遠近聞名。眼下是寒冷的冬季,人們只想抱着火爐取暖,沒人深更半夜會來這裡討凍,故而池子裡只有兩人。
月光似乳色紗絹般緩緩傾瀉鋪開,微光粼粼的寒池內,雲舒抱着雲翎,兩人和衣浸在池水之中。
池水冰涼徹骨,雲翎一放進來,周身的炙熱便消減不少,雲舒怕她一個人在水裡不安全,便一起陪了下去,順便解了她的軟麻穴,幫她以寒霜掌推宮渡氣,好更深入的解去她身體內的燥熱。
一邊泡冰水,一邊渡氣,這法子裡外結合,雙管齊下,效果果然極好,沒多久,雲翎的魅香便全然解開,臉上潮紅褪去,身上也不再持續發熱,更不會死纏爛打的要挨着雲舒。須臾,她睜開眼,眸中雖然仍是帶了一點未完全清醒的含糊,可再也沒有先前那股濃烈到化不開的□□了,她迷迷糊糊的看了雲舒一眼,喚了一聲哥,隨後往池水裡一仰——雲舒嚇了一跳,還以爲是治療方法錯誤導致突然暈厥,心急火燎地把她從水裡撈出來一瞧,原來竟是呼呼睡着了,頓時哭笑不得。
也不知是方纔的一番折騰太過消耗體力,還是中過魅香後的身子太虛,雲翎這一睡,相當之沉,簡直堪稱“千軍萬馬朝我鳴,我說不醒就不醒”的頑強意志!
無奈,在千言萬語喚不醒的狀況之下,雲舒只能將她攔腰抱起,打算抱回酒樓。腳還未踏出水池,北風寒瑟的呼嘯而來,雲舒立即止住了動作。
他有深厚的內力,即便穿着溼漉漉的衣服走回去,也不會有一絲半毫的冷意,可懷裡的她卻不一樣,她早就沒有內力護體,眼下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嬌弱女子,若是穿着這一身溼淋淋的衣服再吹着風回去,不發燒纔怪。
他默了默,揀起岸上自己先前脫下放到一邊的厚披風及外袍,將雲翎緊緊裹住,確保那衣服能抵禦住這邊城的冷風后,他抱着她拔足而起,提氣縱行,尋了個最近的路,向着酒樓的位置極速奔去。
他回的很快,進入房中以後立刻鎖好門窗,第一件事便是將雲翎身上包裹的披風外袍解開,隨後將裡頭溼漉漉的衣服全部褪盡。他脫的極迅速,想着她再穿這些溼衣服定然會受寒之時,幾乎沒有半點猶豫,外套中衣夾衣裡衣,三下五除二脫得一氣呵成,待到最後一層抹胸之時,他終於不再像之前那般毫無顧慮,他的眼神在抹胸上轉了一圈,明顯滯了一滯,隨即他扭過頭,不去看她,雙手在雲翎背上摸索着找到了繩釦的位置,輕輕一拉,抹胸終於被輕巧脫下,他顧不得回頭,立刻將牀榻上的被褥展開,將她嚴嚴實實的蓋上——直到被子將她臉以下的身軀全部罩住,他這纔回過頭來,長長舒了一口氣,如釋重負。
他來不及休息,又燃起炭火,炭火一起,室內漸漸溫暖如春,他就着炭火一件件烘乾雲翎的衣物,待得全部烘乾之後,他來到牀榻邊上,欲將貼身的衣物給她穿上——客棧的牀向來不甚乾淨,女孩子裸睡在上面,不好。
這麼點常識,他還是有的。
可問題是,怎麼穿。
衣服好脫,解開釦子,一褪即可,可穿衣服相對就難一些,他若閉着眼睛或者轉過臉,很難替她穿,那些小釦子之類不好隨意打發的細小物件,若是不睜開眼睛,光靠手去摸索,只怕衣服沒穿上,一個一不小心,不該摸的全都摸了。
雲舒糾結了半晌,終於,大大方方掀開了被褥,牀褥上,少女潔白如蓮花的胴體毫無保留的展現在他面前,天鵝般的頸項,精緻的鎖骨,豐盈的胸,細緻的腰身,纖長的雙腿,小巧的腳踝……他神色微微一僵,然而只是那麼一瞬,他已經飛快的拿過了抹胸,半托起她的上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速穿上,穿完之後,他又替她細細的穿好了裡衣裡褲,然後替她擦乾了頭髮,這才放心的把她重新塞進被子中。
雲舒將一切打理妥當,最後才安心去睡。
晨曦傾灑,金雞啼鳴。
雲翎在一陣又一陣的雞鳴聲中結束了同周公的華山論劍,悠悠轉醒。
周身暖洋洋的,無比愜意,像是很小很小的兒時,每逢打雷之夜,她便要捂住耳朵倉皇的鑽進雲舒的被窩,縮在他懷裡才肯安睡一般,那些暴雨夜的雷電總是洶涌猛烈,可是她躲在他溫暖的懷中,他小小的胳膊攬着她,她便再也不怕,往往一覺到天大亮,酣睡香甜。
此刻便是這般美好的感覺,想起往昔她心裡有些喟嘆,閉着眼捨不得睜開。須臾神思轉了一轉,她立刻覺得有些異樣,她腦袋下似乎枕着一個東西,那個東西憑觸感來看,絕不是枕頭。
她伸手摸了一摸,摸到一條手臂,然後順着手臂再往那頭摸了摸,居然又摸到一張臉。
她一驚,睜開眼翻過身一看,剛巧落入一雙深邃的眸中。
她呆呆瞧了那面孔片刻,而後對自己道:“我果然是做夢還未醒……”伸手拉過了被子,矇頭繼續睡。
然而,被子的一角卻被一隻手扯住,雲舒緩緩地撐起頭,向她道:“懶蟲,外頭的公雞都唱了幾遍起牀曲了,你還不打算起來嗎?”
雲翎被這聲音愣了愣,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向雲舒,道:“我不是在做夢?”
雲舒點點頭。
雲翎道:“那我們兩是怎麼睡在一起的?你怎麼會在我的牀上,你不是睡在那張牀嗎?”
雲舒抽出被她壓得發麻的胳膊,道:“你說呢?”
雲翎沉吟片刻,努力回憶起昨夜裡發生的事,可她中了迷香不大記得全,唯有最後一幕她記得最是清楚,那就是她先脫了自己的衣衫,然後扒了雲舒的衣裳,不顧一切地將他壓在身下......然後......嗯......強吻......
思及此處,她打了個抖,趕忙向自己身上看去,見裡衣完好無損的穿着,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可這氣還沒鬆多久,她的心立刻又懸了起來——她敏銳的感覺到,裡衣地下的抹胸不對勁,似乎是帶子系錯了,勒的她脖子生疼,她伸手摸了摸,果然!帶子確實系錯了!這決計不可能是她自己系的!
這說明,昨晚上有人幫她系過抹胸——繼續推理,既然重新穿過——這說明,昨晚有人脫了她的抹胸!——繼續推理,這說明……她驚慌的擡頭看去,剛巧雲舒肩頭的被角滑落,露出他不着寸縷如溫玉雕刻般的肩膀。
她脫過衣裳,而他眼下似乎也不着寸縷。兩人皆脫過衣裳,這說明......
她啊的一聲驚呼,捂住了嘴,臉色漲紅的像是豬肝,好半天后她鼓起勇氣,指了指雲舒,又指指自己,艱難地道:“昨夜,你......和我......難不成......嗯......那個啦?”
雲舒瞟她一眼,道:“哪個?”
她的臉都快燒成了紅燒肉,又不好意思明說,只能用手比劃:“就是那個那個啊!”
雲舒瞧着她古怪的神色,早已明白她話裡的含義,但他忽地起了戲謔之意,憋住了笑意,端起一本正經的架勢道:“是啊,不然呢?”繼而唏噓了幾句:“昨夜你熱情似火,真真是叫人招架不住……”
雲翎嘴巴張成鴨蛋狀,她將拳頭塞進口中,腦中順着自己最後的記憶,想入非非地在腦裡浮現一系列“色狼女強上翩翩佳公子”的香豔畫面,她顫抖着聲音爲自己辯解道:“昨夜......呃......一定是我中了迷香......我們纔會發生這種事的......一定是這樣!”
雲舒扯了扯被子,淡淡地道:“發生都發生了,還有什麼好說的。難不成你是在怪我不該這麼對你?”神色頗有些鬱郁,轉過頭去。
“沒有沒有!”雲翎忙去抱住雲舒的胳膊,道:“我沒有怪你,我怎麼可能怪你,定是我中了那迷香,然後纔會強迫你的,我自己隱約也記得一點......是我先主動的......”
雲舒轉過臉來,道:“你真的不怪我?”
雲翎搖搖頭:“我怎麼會怪你,反正......”她臉紅了紅,揚起一抹飛霞,卻十分坦率的表露自己的心意:“反正我遲早都要嫁給你,既然這種事早晚都會發生,那無論什麼時候,我都心甘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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