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靖州回到家,路與濃還沒回來,他給下屬打了個電話,得知路與濃還在那裡站着,沒什麼動作。
進了臥室,齊靖州發現,裡面已經變得十分冷清。他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這段時間路與濃回了次臥,沒再踏足這地方。
他在房間裡轉了一圈,發現竟然找不到一絲路與濃的氣息。
他轉身出門,去了次臥。在裡面站了許久。有些痛苦地閉上眼睛,想起剛纔那個姓戴的中年男人說的話,他心底生出一絲不安。
……他明明掩藏得那麼好,從來沒在人前露出端倪。那個男人爲什麼會知道?
他有些想念路與濃,想要看見她,只有她在面前,他纔會勉強心安。可是他知道他不能去,他不能去見她,他怕自己會忍不住,又做出什麼事情來,讓他們之間——徹徹底底的——不能再挽回。
周樑撥打齊靖州電話。沒人接,只好親自找來。從劉非非那裡得知齊靖州在樓上,進了路與濃的房間。
“……三少他……進去好久了,但是還沒出來。”劉非非有些擔憂地說。她又有些遲疑:“您找三少是有很急的事情嗎?如果不是很急,那就等他出來好了。”齊靖州和路與濃之間到了什麼地步,她親眼看在眼裡,想着齊靖州這會兒進路與濃的房間,只可能是心情不好。冒然去打斷,總是不妥,不如等齊靖州出來。
周樑聽完,卻緊緊皺着眉頭,拔腳就往樓上走,“不行,事情很急,我去找他!”
劉非非聽他這樣說,也不好攔他。
周樑直接推開了房間門,衝了進去。在看見齊靖州臉上隱忍着痛苦的神情時,他臉色一變,連忙反手關了門。“……齊哥!”
齊靖州在周樑開門的瞬間,猛地睜開了眼,眼神異常的銳利。在見到來人是周樑後,才斂去眼中的利光。迅速收好臉上神情,淡淡地問道:“你有什麼事?”
周樑忐忑地觀察着他神色,“齊哥,你……你沒事吧?”
齊靖州搖頭,“有什麼事?”他眉頭皺得死緊,隱忍的神色一閃而過。
“齊哥……”周樑看得清楚,連忙從口袋裡摸出一個藥瓶,有些遲疑地遞過去,“你——”
“我不需要!”齊靖州眼神陡然變得冷厲。
周樑緊緊握着藥瓶,猛地睜大眼睛,“不需要?你現在這樣子,還叫不需要?!又不是——又不是讓你一直吃,只是現在沒辦法了啊!你怎麼不拿鏡子照照自己現在的模樣!”看着齊靖州越來越冷的目光,他稍稍軟下語氣,“齊哥,去求你了。你難道要像靖雲哥一樣……”
“夠了!”齊靖州低吼出聲,“出去!”
周樑緊緊地盯着他,齊靖州眼中有暴虐情緒在翻涌,“滾!”
周樑嚇了一跳,默默後退了兩步,將藥瓶放在地上,才轉身離開。
出門後,周樑有些後悔地揉了揉眉心。他當初怎麼就出了讓齊靖州接近路與濃換取信息的主意來呢?
剛這樣想,他又忽然想到,齊靖州根本沒聽取他的建議,他之所以接近路與濃,只是因爲,他想靠近她而已。
周樑抿緊了脣,眼中閃過幽光。他之前根本沒想到,路與濃竟然會對齊靖州有這麼大的影響。跟路與濃在一起的這段時間。齊靖州情緒波動一直很大,甚至像極了一個有暴力傾向的病人。可是明明在這之前,他性格一直堪稱冷漠,都讓人忍不住懷疑,他是不是根本就沒有“情緒”這種東西。
……
齊靖州極力讓自己的情緒平復下來,他撿起地上的藥瓶,看也不看,就想扔進旁邊的垃圾桶。卻在這時。看着路與濃的人來了電話。
他連忙接起,難掩焦急地問道:“怎麼了?”
下屬有些爲難地道:“三少,要下雨了,怎麼辦?”
齊靖州皺眉。過去拉開窗簾,才發現外面的天氣已經變了,待會兒肯定會下雨,還是暴雨。
“我馬上過來。”他說。
下屬如逢大赦。
齊靖州的手緊了緊,將藥瓶放到了口袋裡。
急匆匆出了門,趕到了三相橋,看着橋中央呆呆站着一動不動的人,齊靖州卻忽然不敢靠近了。
“……三少?”下屬不解地看着他。不懂他爲什麼又停下腳步不過去了。
齊靖州定定望了一會兒,忽然轉身回了車上。他給楊秘書打了個電話,命令道:“去把路錦時找過來,讓他帶他姐姐回——”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沒事了。”沉默了一會兒。他說。
遠處路與濃已經轉身,慢慢地往橋下走。
齊靖州不想讓路與濃看見她,卻又捨不得離開,於是讓司機將車開到了隱蔽處。看着她一步步走回來。
路與濃的身體偶爾會搖晃一下,不知道是因爲虛弱,還是因爲情緒問題,好幾次看着都差點摔倒。齊靖州差點就忍不住下了車。
路與濃走得慢,長達十分鐘的時間,齊靖州的身體一直緊緊繃着,直到看見路與濃走到路邊,等了一會兒,上了一輛出租車,他才漸漸放鬆下來。
“跟上去,別讓她發現。”他說。
……
路與濃神色是麻木的,她甚至沒有發現,開車的司機是之前的那一個。
司機頻繁地從後視鏡裡看她,見她精神恍惚,想問上一兩句,卻幾度張口,都沒問出來。他也發現了,路與濃根本就沒認出他來。
他可是一直在這裡等着的。司機嘆了口氣,本來想在美人面前賣個好,人家卻不記得他了。
彷彿白等了一樣。不過想起之前得到的那些車費,倒是也不吃虧。
路與濃不知道,她後面有一輛車,一直緊緊跟着,直到她到了家,才調頭離去。
“……三少,您不回去嗎?”下屬小心翼翼地問道。
齊靖州道:“回公司。”這個時候,他怎麼敢和路與濃待在一處?
反正都已經躲了她好幾天了,再冷靜幾天又何妨。
儘管他很想她、很想擁抱她。
而路與濃剛回到家裡沒多久,就接到了顧起的電話,他說:“人我送過去了。”
路與濃還沒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樓下就響起了劉非非的驚呼聲。她走下去,就看到,遍體鱗傷的林阿漫,昏迷着被人扶到了沙發上。
路與濃嘴角微微勾起,不由自主露出一個笑容。
想到昨晚無恥的只更了那麼點字,我就不敢看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