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望到中土的時候,整個中土之西,西域之地,已經是瘡痍一片了。西域幾十個城鎮,被中土大祭司姜珺的兵馬,風捲殘雲,只剩下了寥寥的幾個,現在,也就是西域之西的幾個地方,還在我們的兵馬保護之中,可是,現在出現出現了一個問題,是不可避免的了。”
小火的說話聲音。
西域控軍府,設置在西域之西的一片林木之中。
這裡,是控軍府書房,正是張伯卿所在的地方。
小火的這番話說完了之後,他呆着原地,不再言語了。
書房之中,小火的面前,張伯卿來回徘徊,坐立不安。
他的臉上,也是焦急一片。
“我知道,這麼多的難民,是不能不安置的,這些人之中,老弱病殘的佔了大多數,可是,這幾個城鎮的軍隊,需要供給,糧草已經不夠了,唉••••••••”
張伯卿無奈地搖了搖頭。
原來,在大祭司姜珺的部隊緊逼之下,西域的許多城鎮,已經失守了,這些失守的城鎮之中的百姓,死傷無數,殘留的百姓,只能向西逃竄,不斷地逃竄。
瞬間,張伯卿打開了處於書房的牆壁之上的一張地圖。
這張地圖,顯然是很陳舊了,看來,張伯卿在這些日子裡,觀察地圖,十分的頻繁。
小火的目光,也放在了這張地圖之上。
一幅地圖之上,標出了中土的所有的城鎮。
處於西邊的,是西域的幾十個城鎮。
不過,可以清晰地看出來的是,這些西域的城鎮之中,只剩下了幾個城鎮,是屬於張伯卿的部隊控制之下的。
就算是整個中土,在皇族的控制之下的城鎮,也只剩下了小部分。
也不能算是皇族的控制,只能說,依附於皇族,一心忠於皇族的中宮大將的勢力範圍,已經岌岌可危。
“你看,中土之東,東州,五十六鎮,在東州大將軍——何遠鼎的頑強抵抗之下,還剩下三十鎮,而我們的西域,只剩下了七個鎮子。”張伯卿憂心忡忡地說道。
小火點點頭,說道:“是,何老將軍果然老當益壯,實力強勁,能夠嚴防死守,留下半數以上的鎮子,已經是一個奇蹟了。”
張伯卿繼續說道:“我們的七個鎮子,都是地處西邊,算得上是邊夷之地了,再向西撤退的話,就要進入荒蠻之中。”
小火的神色,也黯然了。
西域之西,是荒蠻之地,是在中土之人眼中,無比的落後的黑巫山。
中土之人只知道,在黑巫山那裡,除了大片的原始山脈,便是一些極爲荒蠻狂野的族人。
這些族人,未經開化,在中土之人的眼中,實在是與野獸一般的物種。
“我們與東州的何老將軍遠遠相隔,可以說是彼此孤立,而南邊與北邊,已經在大祭司那妖邪之人的控制之下,中宮也被他控制,高陽皇帝形同傀儡,怎麼辦?”
小火說道。
張伯卿沒有說話,依舊是不停地徘徊。
小火的話,正是張伯卿所無比的憂心的。
“陛下是怎麼說的?”
忽然,張伯卿看着小火,問道。
“我?”
小火有些驚訝,望着張伯卿。
“你沒有陛下的消息麼?”張伯卿問道。
小火搖搖頭,說道:“信鴿已經十天沒有回來了。”
張伯卿神色一變!
“十天?”張伯卿神色嚴峻不已!
“是啊,大人,十天過了,不知道信鴿到底如何了,要是我們與陛下也失去了聯繫••••••••”小火有些驚慌地說道。
張伯卿伸出了手臂,一揮,很快,小火停止了說話。
“算了,我們只能繼續等了。要是十五天過後,信鴿還是沒有回來的話,再作打算!”
張伯卿說道。
“大人的意思是?”小火問道。
“我親自出動,請降。”
張伯卿沉吟了半響,終於站定了,望着小火,神色之中,堅定無比,不過,這般的堅定之中,還是能夠看出來些許的無奈。
小火不禁地向後退了一步!
“大人••••••”
小火沒有想到,張伯卿會這麼決定!
“我們——我們這麼做的話,是不是•••••••”
小火震驚不已,慌忙地問道。
“沒有別的辦法了,要是信鴿不回來的話,那麼,毫無疑問,信鴿就是被邪人控制了。”張伯卿說道。
“可是,大人••••••”小火焦急不已。
“不用說了,沒有辦法,現在,這麼多的死傷,這麼多的難民需要我們去處理,我們能夠怎麼辦呢?我們要是繼續頑抗,而且陛下又沒有消息,便可以肯定,我們不可能的有援軍,沒有援軍,我們怎麼支撐?”
張伯卿說道。
“這樣的話,陛下——陛下怎麼辦?”
小火說道。
張伯卿搖搖頭,說道:“這樣吧,你暫時離開,去中宮。”
小火想了想,點點頭,說道:“是!”
張伯卿看着小火,說道:“這一次去中宮,一定要小心,一定要謹慎。”
小火堅定地點點頭,他知道,現在的中土局勢,是非常的嚴峻的,四處都是大祭司的人,一旦有什麼閃失,後果不容小視。
“你即刻便啓程吧,一切隱蔽行事。”張伯卿說道。
“是!大人!”
小火一拜禮,便轉身離開了控軍府書房。
張伯卿站在原地,看着小火的身影,很快地消失不見,片刻之後,他緩緩地轉過身來,大喊了一聲:“來人!”
“是,大人,有什麼吩咐?”
書房之外,立刻走上來了幾位僕人。
這幾位僕人,一身戎裝,帶刀佩劍,極爲嚴肅。
從這幾位的僕人的裝扮之中,便可以看出來,即便是僕人,也是枕戈待旦的。
可以看出,如此的嚴謹,如此的嚴肅,那麼,可以想象,現在的局勢。
“你們下去,下令將控軍府大院打開。”
張伯卿緩緩地說道。
“大人,這•••••••”
這幾位僕人面色一動,有些不理解。
“外面那麼多的雜七雜八的人,是不是有些不合適,大人?”這幾位僕人明顯是擔憂。
“好了,不用多說,現在,這麼多的難民,沒有住所,難道讓他們流離失所麼?快去,快去按照我說的辦就是了!”
張伯卿手一揮。
“是,大人!”
控軍府之外,大片的難民隊伍,不知道有多少人!
在控軍府之外,都是這般的景象了,別的地方,會是什麼樣的呢?
不可想象!
這些難民,衣衫襤褸,渾身髒亂,皮骨相連,瘦弱不堪。
控軍府的高高的圓臺,正是練兵集結的點將臺。
現在,出現在點將臺之上的,是一身白衣的男子——張伯卿。
他的目光,望向了整個控軍府!
他的目光之中,是大片的屋舍,以及,正在向控軍府之中,不斷涌進來的人潮。
這些,都是難民!
“唉——”
張伯卿長嘆一聲,自言自語地說道:“民不聊生,遍地瘡痍,難道,我寒窗十年,一朝功名成就,到了現在,又做了些什麼呢?這麼多的百姓,如此的受苦•••••••”
說到這裡,張伯卿忍不住地,閉上了眼睛,滿臉的哀傷。
一直到夜幕降臨,燈火漸漸地消散。
整個控軍府之中,都沒有留下太多的燈火。
往常的時候,這裡都是燈火通明的,但是,爲了節省糧草柴火,只能夠點亮一些不得不點亮的燈火。
畢竟,還是要戒備的。
沒有什麼地方是安全的,整個西域,已經在大祭司的大軍之中了。
“這幾個鎮子,到底還能支撐多久呢?”
張伯卿驟然回過頭,他聽到了這句說話之聲。
點將臺之上,出現了一位白袍之人。
英武非凡,雙目炯然。
目光如炬!
“桂泊先生!”
張伯卿淡淡一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