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的日子很快來臨。
葉棠從那一天後，就再也沒有缺席排練，蒼白的臉色也恢復了正常的紅潤。
“可惜老然不能跟我們一起上臺了啊。”劉顯通遺憾道：“聽說丫的請了好長時間的病假來着，元旦過後得去丫家裡看看才行。”
“是啊，可惜然然沒跟咱們在一起呢。”
葉棠撩了撩自己隨風吹動的細發。
這一幕讓劉顯通怦然心動，那一句話差點就脫口而出了。
然而劉顯通還是忍耐住了。
那一句話，只有在最後的時候才能說出來，現在沒有氛圍，失敗率很大。
而另一邊，葉棠對於劉顯通又一次慫了有一點點失望，但怎麼說呢，繼續等吧，暗示吧...
元旦匯演就在今天舉行，從高一到高三，現在還認真學習的人大概沒有幾個了。
都把今天當成最後麻醉的狂歡，元旦匯演過後，高三學子就要迎來最後的時刻，開始拼搏衝刺。
“這一次我們一定能拿到一個好名次的。”一旁的劉顯通在給葉棠打着氣，最後還鼓起勇氣似的說道：“還有，葉棠，你...你今天放學別走！”
“噗。”
葉棠笑出聲來，拍着劉顯通的肩膀說道。
“你是要打我呢，還放學別走。”
劉顯通頓時漲紅了臉：“我不是這個意思啊...”
“好好好，放學不走，我就聽聽你要跟我說點什麼，反正別揍我就好咯。”葉棠如花一般的笑顏，瞬間又讓劉顯通的心快速跳動了起來。
就像第一次見到葉棠時的場景一模一樣，怎麼都止不住快速跳動的心。
劉顯通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下定決心似的說道。
“等結束...”
元旦匯演開始。
在校領導冗長的講話和主持人囉嗦了幾句後，纔是真正的開始。
整個學校就像春節聯歡晚會一樣熱鬧，在今天，即使男男女女們牽着手，老師也會當作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今天是屬於他們的。
歌舞，魔術，相聲，小品。
劉顯通看的是一臉驚異。
“怎麼這些同學都不顯山不露水的，平時都不知道他們居然會這個...”
“誰說一定要顯山露水的，也就你，全年級都知道你吉他彈得好，唱歌唱的棒，不知道多少女生想要和你談戀愛呢。”葉棠用手肘輕輕敲了下劉顯通的腹部。
劉顯通假裝吃痛的樣子。
嬌嫩的手臂隔着單薄的衣服觸碰在腹部的皮膚上。
劉顯通臉紅了。
看着劉顯通臉紅的樣子，葉棠臉也紅了。
一切盡在不言中。
而兩人的距離，則在互相靠近...
肩膀和肩膀的距離，手肘和手肘的距離。
互相都能感受對方溫度的距離。
“可惜老然生病了，不然丫看到這表演估計會開心的不要不要的。”劉顯通趕緊找話題。
“也許...然然不是生病了呢？”
“不是生病了？”劉顯通疑惑道：“不是生病了能幹嘛。”
“去當神仙了。”葉棠老實說道。
“噗哧。”
劉顯通噗哧一笑，覺得被葉棠給逗笑咯。
“別人當神仙我都相信，老然這貨就一鹹魚，當什麼都不會去當神仙的。”
“真的嗎？”
“真的。”
“如果然然是神仙的話。”葉棠雙手託着下巴，望着天說道：“現在可能在駕着七彩祥雲在天上準備看着我們表演呢。”
劉顯通笑了笑，不過仔細想了想，自己好像自從兄弟生病了就沒去看過。
等匯演結束後，就去看看自己好兄弟怎麼了。
終於到了劉顯通還有葉棠。
兩人扛着大吉他來到了大舞臺面前，和之前的人不同，之前無論是歌舞演唱，還是表演魔術的，都精心準備了自己的服裝，小西裝，禮服，種類繁多，眼花繚亂。
只有劉顯通還有葉棠兩人，穿着學校略顯肥大，材料也不是很好的藍白條紋校服。
兩人一開始不是沒打算過換一身衣服什麼的，畢竟校服太沒有新鮮感了，但最後經過商量，還是決定穿校服上臺——既然是學生，那麼穿校服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緊張嗎？”
“怎麼可能不緊張啦。”
面對着黑壓壓的人羣，劉顯通和葉棠的心都撲騰撲騰的跳着。
好多人，學生們，老師們的目光都注視着臺上。
果然，自己在音樂教師裡彈奏和在那麼多人面前表演是兩個概念啊。
第一次上臺那種怯場感幾乎無法去掉。
由於是彈唱，所以沒有音響伴奏。
劉顯通緊緊的握着吉他，修長的手指彈撥着弦。
看着葉棠，最後終於下定決心，冷靜下來。
劉顯通知道自己，承載着葉棠的夢，絕對不能在這裡出幺蛾子。
樂聲響起，劉顯通沙啞略帶着一點顫抖的嗓音哼唱着這一首今年流行的歌謠。
“心很空，天很大，雲很重，我恨孤單，卻趕不走。”
“捧着她的名字，她的喜怒哀樂，往前走，多久了。”
“一個人心中只有一個寶貝，久了之後她變成了眼淚。”
“淚一滴在左手，凝固成爲寂寞，往回看，有什麼。”
“那女孩對我說，說我保護她的夢，說這個世界，對她這樣的不多。”
“她漸漸忘了我，但是她並不曉得，遍體麟傷的我，一天也沒再愛過。”
“那女孩對我說，說我是一個小偷，偷她的回憶，塞進我的腦海中。”
劉顯通唱着歌，眼神卻是放在葉棠身上。
那女孩對他說，要保護她的夢。
劉顯通，要保護葉棠的夢，一年，十年，一生，一輩子。
整個舞臺上，整個操場上的人，劉顯通都下意識無視掉了。
心裡眼裡，都只剩下了葉棠，這正在彈奏吉他的女孩兒。
匯演進行的十分順利，清冽沙啞的嗓音，還有歌聲中蘊含的感情，都讓學生們爲之癡迷。
臺下響起了如雷的掌聲，都在爲葉棠和劉顯通的精彩表演喝彩。
在這掌聲的掩蓋下，劉顯通就在這舞臺上，小聲對着葉棠說道。
“我喜歡你。”
“嗯...”葉棠紅着臉小聲回答道：“你這小賊。”
青春的味道。
甜的，酸的，苦的。
在匯演結束漫天的煙花下，青春迎來了落幕...
這個世界也迎來終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