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虛與委蛇

在李果和楊蝶衣談笑風生,好似互相放下戒備之時,天邊卻有一祥雲落下,以藍白道袍的道人卻是出現。

道人面戴元始天尊面具,一切因果虛實,都宛如混沌一般,讓人無法預測。

李果表面平靜,內地裡卻是調節呼吸。

是天庭的人。

是‘元始天尊’。

“好大的口氣,居然敢承一切之祖的名號...真不怕其身不能承受其重嗎。”

此時,元始天尊也在打量着李果,那面具後的眸子彷彿能夠洞悉一切一般。

他看着李果,用沙啞不知深淺的聲音說道。

“你是‘準提’?”

“然也。”李果坦然道。

“沒想到,西方教的人也來攙和了一手...”元始天尊語氣淡然,似乎並沒有懷疑李果的身份。

或者說,他並不在意李果‘準提’的身份是否是真假,他只需要知道李果是‘輪迴者’,是和他一樣因爲任務而來的人便可。

因爲‘封神演義’的任務而來——一切的不合理都可以化爲合理。

而李果也心裡暗付道果然如此。

除了‘天庭’以外,還有人承其餘仙魔之名行走天下,比如他說的西方教。

西方教就是現在的佛教,不過佛門傳說有多種版本,有三聖版本,有二聖版本...總之無論哪個版本的西方佛教,都和中土天庭不甚對付,卻也並非生死仇敵,最多是老死不相往來那種。

“我不管此物是否與你西方有緣,總之若到最後,和我等任務衝突的話,必然除你而後快,醜話說前,你有意見嗎?”

元始天尊淡淡道。

一旁的楊蝶衣則是內心暗笑,若是異寶在前,哪裡還想你是不是任務衝突,直接將你除掉便是。

“若是出手,我自然是不懼。”李果也同樣淡笑道,輸人不輸陣,雖然看不出元始天尊的虛實,但即使退一萬步來說,打不過,自己也能夠默唸神真子的龜殼跑路。

打不過就跑,就是那麼自信。

此時,元始天尊點點頭,手指勾連,只見他手中因果成線,在門外的成樓等人竟然全數出現在了這裡。

李果表面風輕雲淡,內心卻起波瀾,剛剛竟然看不出元始天尊是如何將人拉來的。

只知他修改因果,讓他們的‘果’出現在這裡,他們便出現在了這裡。

“這是在向我示威嗎...”李果瞳孔微微眯起。

而成樓等人也一陣懵逼,不知自己爲何剛剛在外面,突然就進入了裡面,而且眼前還出現了一個高大男子,面帶神秘面具,氣息宛如深淵宇宙,浩大神秘。

“我需要你們的幫助。”

元始天尊的語氣變得充滿磁性,說道:“此地乃樓蘭古蹟,因其後人之來而啓,乃天意循環,爾等願與我等入遺蹟中探尋過去嗎?”

他的語氣相當溫和,宛如春風一般,如果不是李果聽過他和楊蝶衣的遠程通訊,說把‘成樓之外所有人做掉’的話,當真會認爲他是一個好人。

人面獸心啊!

李果默默的吐槽道,表面卻是不動聲色。

而成樓則是下意識的說道。

“我去。”

探尋歷史彷彿是成樓骨子裡的責任,這裡也成了他的執。

他想探尋,想要探索。

轉身再看其餘的考古隊成員。

有兩人面露躍躍欲試之色,有一人則是面帶遲疑。

“我覺得,我作爲一個普通人,還是不要攙和這個比較好...”

事關超凡者,考古隊成員也要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能不能擔得起這所謂古代遺蹟。

“我不強迫你。”

元始天尊淡淡道,嘴上溫和,手心因果操縱卻是微動。

這名說不願意去的考古隊成員‘命運’被改變了。

他會遭劫!

李果見狀如此,也同樣手指微動,一道護身符便偷偷凝於他的身上。

元始天尊看了李果一眼,李果坦然面對。

而元始天尊只是輕笑一聲沒說別的,任由這位考古隊成員離開。

鬥法,從現在已經開始了!

...

對於一個考古隊成員的生死,元始天尊並沒有太多在意。

死了,說明自己技高一籌,沒死,說明對面保護得當,一隻螞蟻的生命他還沒那麼看在眼裡。

“既然要合作,那麼我們便交換一番信息吧。”元始天尊雙手揹負,似乎是爲了表現自己的誠意,淡淡道:“傳說,樓蘭古國旁的羅布泊早早就開始顯有異常,水源北移,開始乾涸,國內外的專家都糾察過一遍,未能發現水源北移,乾涸之謎。”

“氣候變化,屬實平常。”李果淡淡道,表示並不關心這個。

“不平常是自靈氣復甦以後,天地異變,而新疆地域卻是更加炎熱,靈氣濃度也低於其他地區。”

元始天尊,雙手揹負,說道。

“以我所知之事來看,有流傳此地此處,封印有火相秘寶,吞吐此地靈氣,以往羅布泊的乾涸,樓蘭古國的異常都和這秘寶有關,靈氣復甦,吞吐此地靈氣,釋放火相之力,灼烤此方天地,讓此地民不聊生。”

說着元始天尊語氣還甚爲滄桑,好似因此地民不聊生而感到己悲,不禁感染了成樓還有其餘的考古隊員。

多麼悲天憫人的強者啊!

這一次,李果和楊蝶衣的內心都達成了一個共識。

眼前的‘元始天尊’當真虛僞至極...

說話之間,幾人都已經下了這黝黑地洞中。

這一整片大地都如同在火爐上燃燒一般,而這寺廟之間裂開的地道卻是一陣清涼,成樓幾人不必佩戴頭巾衣物防備熱量。

此時,成樓一臉複雜的和楊蝶衣說着什麼,而楊蝶衣也坦然迴應。

李果可管不了兩人在說什麼,只是目視前方,靈機警惕,防備着隨時會到來的危險。

這危險,可能是來自身後,也可能是來自身前。

此時,元始天尊卻是悠悠然,手生微光,讓人能觀四周。

擡起頭來,卻見一片片壁畫呈現於前。

壁畫上卻是一獸身人面,身下乘騎兩龍的精壯男子形象。

李果瞳孔微縮,僅是觀望,就能感覺到一縷‘火相’之力襲來。

“這是...”成樓一下子就被壁畫所吸引。

此時,元始天尊很‘友善’的爲成樓解答。

“這是樓蘭人崇拜的神祗...世人皆傳樓蘭古國以被東西方同化信仰,篤信佛道,卻不知,樓蘭人本身就有祖神崇拜。”

“那他是...”

“南方,火神祝融。”元始天尊淡淡道。

“火神祝融...”成樓呢喃道,好似被壁畫所吸引,欲頂禮膜拜。

對於古樓蘭人崇敬火神一事,成樓雖震驚讚嘆,卻也並非難以接受之事。

樓蘭本身是兩國交通夾縫之處,還在絲綢之路上,被文化滲透不是什麼意外的事情,但最艱信的卻依然是本土信仰。

從古樓蘭陵葬以‘太陽’爲形便知,他們是有本土的圖騰信仰的。

“火神祝融...”

李果看着頭上的祝融,卻是浮想聯翩。

火神崇拜,太陽,和這乾涸大地好似有千絲萬縷的聯繫。

“看來這樓蘭鎮壓之物和火神祝融可能有一絲關係...”

李果內心卻是思索。

幾人在甬道中緩慢前行,生怕觸碰到機關事物,李果則是在內心默默的複習了一遍‘盜墓筆記’。

然而盜墓筆記一般的情節發展卻並沒有出現,前方反而多了更多的壁畫。

古樓蘭人崇拜祝融火靈,頂禮膜拜,俯身聽誦,烈火陽炎纏繞於天。

“樓蘭人真的是崇拜火神祝融的啊。”成樓呢喃道:“可爲什麼,米蘭遺蹟外的壁畫卻是以中土道門和西域佛教爲主的呢。”

原本對於古樓蘭的信仰研究,大多都定性於佛教和道教,還有當地其餘的一些習俗教派。

火神崇拜的研究也有,不過大多都是論據不足,只是提了一嘴巴而已。

“因爲...弱小。”元始天尊面對成樓的問題,似是感慨,又似是解答,淡淡的說道:“作爲在大國夾縫中的小國,他沒有選擇自己文化的機會,於中西夾縫之間,只能選擇供奉佛門或者道門,或者兩者都供奉。”

“以史爲鑑,和‘樓蘭’一般,文化全部由外部灌輸的夾縫之國,不也有不少嗎?比如棒子國,他們國家自主傳統的文化,早就已經被丟的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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