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來到帳篷外，神農將身上那件看起來就穿了很久的外套給脫了下來，簡單的搭在自己的肩膀上，露出裡面簡單的短袖，那雖然顯得不再多麼有活力，但依舊隆起的肌肉讓易哲看在眼裡。
“你抽菸嗎？”神農問。
“會一點。”
神農笑着從褲袋掏出一卷菸草，嫺熟的在手掌中卷出一根整齊的捲菸。
易哲心懷感謝的接下，同時小小的使用火遁幫兩個人都點燃。
兩人相視一笑。
“你的體術很不錯，不是那種技術上的，而是在意識裡。”神農吐出煙霧，緩緩的說。
“醫生這是什麼意思？”易哲回答，用同樣老練的動作吐出煙霧，根本不像之前說的會一點。
“大多數體術忍者追求的是一擊必殺的力量和速度啊，在招式上更傾向於忍術的破壞力，無論對象是野獸還是人類，只要用肉體力量去轟擊就行了，這方面，木葉日向家的柔拳算是獨樹一幟，他們專門破壞人體經脈的柔拳法稱得上是一門藝術。”
“我看過那些人的傷了，幾乎都是關節受傷，更有的是傷在了皮膚內，表面上只是淡淡的紅色，但那種傷勢比外傷來的更麻煩，你是日向家的後人麼？”
“不是，我是宇智波家的。”易哲說。
神農臉上浮現驚訝的表情，這個答案似乎是他並未料想到的。
“那可真是……沒想到是那個久遠的大家族啊。”
“現在不算了，人才凋零了。”
“不，至少我面前的傢伙就稱得上是一名有天賦的體術忍者。”神農微笑，“尤其是那種忍術大宗，還能有這種體術意識，更讓我佩服。”
易哲哈哈笑了幾聲，繼續抽着手指間的捲菸，他當然不會說自己是魂穿來的，火影世界的體術系統絕非多麼完善，大多都是刻苦的修行得到強大的肉體力量進行博弈，但易哲既然作爲穿越者，思想就不會被侷限住，那些年看過的武術電影和小說足以讓他產生足夠的意識。
更何況，魂穿前也曾對武術有過小小的瞭解。
正如神農所說，想要破壞人體，絕非多麼困難的事情。
“他們關節受傷的原理我作爲一名醫生自然清楚，但那種只傷到內裡的傷勢，是怎麼打出來的？”神農疑惑的問。
“短勁。”易哲說，右手放在胸前，小臂輕輕帶動手臂向前，突然猛地加速揮出，拳頭在空氣中打出，手臂如同彈簧般的彈射，骨骼都發出細微的聲響。
“在貼近目標的瞬間發力，就能產生一種透力，是貼身和不擅剛猛風格拳術的常用勁道。”
“有意思……”神農微眯着眼看完易哲的手臂動作。
“不過我也只是有所涉獵而已，而且，再精妙的發力，永遠比不上自己的本力，四兩撥千斤，也得要四兩的力氣才行。”易哲說。
“真是超前的體術思想意識，今後你會成爲優秀的忍者。”神農點點頭。
“謬讚了，作爲醫生，你絕對比我更瞭解如何殺人啊。”易哲回話。
“人類這種生物，不用任何外力，也會自取滅亡的，再說，無論多麼強大健碩的體魄，終究會在時間這個偉大的詛咒下變成白骨。”神農搖搖頭，“作爲醫生，我從來只是治人，卻永遠做不到救人。”
“看不出醫生也是個文藝青年啊。”
“這些年來我走過很多地方，閱歷比年輕的時候豐富了很多，也變得多愁善感了呢。”神農微笑。
“這樣也挺讓人嚮往的，憑着手藝走遍各地，見識人生百態，其實也是在擴展自己的世界和認知，是一件非常棒的事情。”易哲衷心的說。
“那麼宇智波君又是怎樣？據我所知……宇智波家現在的狀況並不太好，那麼你現在也是在遊歷中增強自己嗎？”
“算是吧。”易哲皺了皺眉，“我自己也沒有明確的未來，有目的，但卻離我非常的遙遠。”
“這就是生活啊。”神農不知想到了什麼，自顧自的點頭。
“說起來，我聽古川小隊長說你還有一位同伴，那麼旅途中就不會太寂寞吧。”
易哲聽完一愣，旋即額頭喂喂發黑。
“寂寞倒是不寂寞了……就是感覺自己漸漸朝着深淵走了進去。”
“不會吧？我聽古川小隊長說明明是個可愛漂亮的女孩子，比我以前一個人提着手術包走南闖比要好太多了吧？畢竟，顛簸的路程中，總是會擦出青春的火花啊。”
神農露出一副年輕真好，小夥子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你懂得笑容。
“是啊是啊本來一切都應該朝着戀愛向酸臭味冒險類型輕小說發展的，但是卻變成了寫實派虐主風格，如果她沒有那些令人嘆惋的身世的話……”
“你同伴也是什麼忍界家族的後人嗎？難不成真是《親熱天堂·雨中的私奔》那種發展？！”神農驚訝的說。
原來親熱天堂這麼火嗎……之前火的系列不是叫西行的騎士嗎？更新的有些快吧！
“那也不是，只不過是一個似乎有黑歷史的老忍者的女兒而已，以前還當過這星隱村的村長呢。”易哲聳聳肩。
“這裡的村長？”神農稍愣。
“是以前的了，奇稻古田。”
神農眼中微微閃爍，抿着一絲難以察覺的笑容點點頭。
“那看起來也有很多不容易的事情。”老醫生如此說，說完就擡頭看了看晴朗的天空，他習慣性的推了推圓眼鏡，彷彿是特意用鏡片的反光遮蓋住了眼神一瞬。
“不過似乎是非常可愛的女孩子，可以的話，真想見一見啊。”
“醫生難得還有如此活力，難道還是處男嗎？”
神農臉色大囧。
“咳咳……雖然很想反駁，但我卻無力反駁啊。”
“別這麼傷感，你的人生經歷這麼豐富，只要好好打扮，也是那種知性的老紳士類型，對某些女孩子有特別大的誘惑力。”易哲親熱的搭上神農的肩膀，侃侃而談，“我建議你穿英倫風的，因爲顯得幹練，如果資金允許，去做個髮型，男人嘛，品味看髮型就看得出來……”
“宇智波君有女朋友了麼？”
啊，好痛，爲什麼這麼痛，明明只是一句簡單的疑問句，爲什麼比自己曾受到所有的傷痛都要來的痛苦，整個人感覺都要被悲傷的潮水吞噬了，算上前世今生，不就是快四十年單身嗎？啊，爲什麼這麼一想更想去死了。
“我……說錯了什麼嗎？”神農顯得有些侷促，他看見易哲的臉色發白，嘴脣微微顫抖，作爲醫生的他下意識的感受了下易哲的體溫。
“不……沒有，我們去村子那邊看看，說不定能碰上我同伴。”易哲忍着痛苦繼續在人生的道路上艱難前行。
………
陰暗的洞穴內，彷彿是被人工開鑿的空間顯得廣闊而又壓抑，沒有任何採光手段，僅僅使用幾盞煤油燈作爲光源，跳動的細小火苗隨時都像要被黑暗吞沒。
閃爍的光影之間，依稀見得到坐落在中間位置，那彷彿明王一樣的大塑像，它高大而又具有壓迫感，沒有眼睛的巨大臉龐上，因爲閃爍的光影顯得更爲陰森，龐大的身軀扭曲着蹲下，因爲它如果是站立着，這個巨大的洞穴都會容不下它。
惡魔般的雕塑那伸出的巨大手掌上，一個沉默的人影站在其中一個手指上。
“莫西莫西，這裡是曉哦，那邊的朋友聽得到嗎？”戴着旋轉花紋木面具的傢伙站在下面，明明穿的是具有逼格的黑色紅雲大袍子，但那誇張的聲音卻讓他顯得像是個小丑。
上方沉默的人影沒有動作，只是旁邊涌動在黑暗中浮現的人淡淡的評價着。
“阿飛是個好孩子呢，明明是和那個傢伙通訊，還這麼有活力啊。”
“不過這次的事情，即使是那個人，恐怕也會驚訝的吧。”白絕說。
“真是慘啊，被不知道從哪竄出來的忍者給破壞了計劃呢，而且，算上伊川村的話，還是兩次了。”黑絕低笑的和白絕說。
“明明八蘄蛇這個名字比曉還要有感覺呢。”白絕說。
“反正他也沒有在乎那些吧，死在他自己手裡的手下也有三四個了，這個組織遲早有一天會因爲只剩下他一個人而解散呢。”黑絕說。
“安靜。”絕旁邊站在手指上的人影低聲說。
黑白絕都閉上了嘴巴，等待着下文。
“已經聯絡上了。”人影說。
下方的阿飛依舊還在蹦跳着。
“莫西莫西？莫西莫西？是不是上廁所去了？”
“我曾說過，少來打擾我了吧。”帶着不滿的情緒，低沉的聲音迴盪在陰暗的洞穴裡，那聲音彷彿是實質性的力量，吹過了洞穴，甚至在巨大雕塑上的絕和人影都感到了。
隨着聲音的落下，混合着各種顏色形成的人物投影，漂浮在了半空。
“哦哦好厲害啊！這個是什麼忍術啊！”阿飛說。
“而且還是用幻燈身之術，佩恩，把我當成了你的部下了嗎？”半空中的扭曲光影說。
“絕。”站在外道魔像手指上的人只是簡單的吩咐了下。
絕點點頭，挪動上前。
“又見面了，太攀大人。”
“有什麼事，我不會浪費無意義的時間。”
“當然，這次只是向太攀大人傳遞一個有用的情報，此外並不會再麻煩什麼。”
“說。”
“八蘄蛇組織的一員，前些時間執行太攀大人命令的橘環海已經死了。”絕的聲音平淡。
兩人的對話出現了短暫的空隙。
“哦？”太攀淡淡的迴應。
“當然，擒獲目標的任務也失敗了，目標已經逃離。”
“任務失敗也就算了，就連命也丟了麼？”太攀淡淡的說。
“不過，我多少知道一些目標離開的方向的大概呢。”絕微笑的說。
“說。”太攀施施然的回答，言語之間透露着你告訴我是應該的強硬，絕也不反對，即使是佩恩也採取默許的態度。
“熊之國。”絕簡單的說。
“多謝了。”太攀說完，半空中的扭曲的光影直接消散，在空間中毫無收斂的壓力也憑空散去。
“啊咧？這就走了嗎？我本來以爲可以更多聊會呢。”阿飛沮喪的說。
“不過真是讓我沒想到啊，儘管那傢伙很強早就知道，但是以幻燈身之術的姿態卻還有那種的查克拉能量，已經能和尾獸相提並論了吧？即使是鬼鮫恐怕也要弱上一線呢。”
“的確。”佩恩淡淡的說，“但不至於對付不了。”
“其中有一名是宇智波族的人，這件事還是不要讓鼬知道的爲好。”絕說。
“萬花筒寫輪眼有一雙留作觀察就足夠了，普通的寫輪眼並沒有多大的價值。”佩恩毫無感情的說，“你繼續觀察，但小心點不要被發現了。”
“明明要在那個傢伙的眼皮底下，有點困難呢。”
“前輩前輩！可以的話我也能幫忙啊！”阿飛舉起手大聲說。
“阿飛是好孩子啊，那麼你就跟我一起來吧。”
佩恩不再說話，悄然消失。
………
“首領，是曉的傢伙麼？”眼鏡站在門口。
“橘環海死了。”太攀頭也不擡，背對着眼鏡淡淡的說。
“什麼！”眼鏡沒有太攀那樣的從容，反而那一副淡定的樣子轉瞬就被驚愕所取代，“橘環海死了？是在風之國境內被圍殺了嗎？”
“似乎不是那樣，看來在伊川村裡那個小老鼠，有些能耐。”
“那個老鼠……”眼鏡變了變眼神。
“奇稻其他幾個後人怎麼樣了？”
“除了一個還留有意識以外，其餘的都基本精神失常了。”平緩了驚愕的眼鏡壓下了心裡的起伏，如實的說，“她們體內的神之血並不充裕，我試圖強行引出，但效果差強人意，反而把素材們玩壞了，剩下最後一個我正在斟酌怎麼下手。”
太攀聽完點了點頭。
“看來除了那個人以外，這些傢伙都不是被血脈選中的人啊。”
“首領，接下來怎麼辦？”
“你和橘環海，感情不錯吧？”太攀突然問。
眼鏡皺了皺眉。
“不……”
“是麼？算了，你聯繫神農吧，他在外面玩的夠久了。”
“明白。”眼鏡低頭退出房間，輕聲關上房門。
他一路離開，一路緊鎖眉頭。
“看樣子，你的刀術……永遠沒有名留歷史的機會了，你也被淘汰了，橘環海……”
眼鏡目光如水，古井無波的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