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話 這是弗拉格的選擇

漆黑的房間裡,爲了省下電費而關燈,只開着老舊的筆記本電腦,慘白的光打在毫無表情的臉上,鈴村悟電擊鼠標,隨意的在CaCaCa站上找有些意思的視頻,點開觀看,打發時間。

據傳爲天朝第一個基,不,是第一歌姬的戴着眼鏡的男性正在歌唱一首旋律熱情的燃曲,飛來飛去的彈幕,幾乎要蓋住了視頻本身,點擊量正在以可見速度飛速增長,鈴村悟悶頭看着,沒有發出一貫的,槓鈴般的笑聲。

視頻播放完後,他又思考了一會,關掉網頁,打開自己F盤裡,已經更名爲達爾文進化理論認識的文件夾,裡面陳列着整理的整整齊齊的圖包,撲面而來的污之氣息,這整整8個G的精選本子,投到論壇上又是一枚戰略導彈。

說不定會開啓污賊王的支線劇情,某位可伸長伸短,自由掌控身體的男人,將奪得最終的勝利吧。

嗯,尤其是這本,雖說是掃圖,但由於是限量版,所以在網上也進行了封殺,如今想要再下載也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曾經有人願意用2G的收藏來交換這區區幾百MB呢。

《孝三の寵溺》,擁有幾年文化沉澱和粉絲羣衆的系列最終作。

《黑♂獸》,傳說中的傭兵團,他們從來都優待俘虜,留下了佳話。

《獸裝山脈》,這可是疑似萌娘們裝上強增殖裝甲互拼,熱血又充斥慾望的經典啊。

《提督那些年》,深刻又寫實的講述了在海軍隊伍中的黑暗,正直的青年最終墮落成只愛玩驅逐艦的悲傷故事,以至於比起本子,它作爲成人漫畫來說甚至已經有很深的影響。

在達爾文進化理論認識裡的這個子文件夾,叫做大英博物陳列一覽,裡面都是紳士們可以拿着封面去論壇裝個逼,都可以有幾千回覆的珍寶,這也加深了網絡文化的素質,構建了綠色文化。

【唉,黑♂獸最新卷,無聊來曬曬本子。】

[CB213.@,好人一生平安。]

[XB7752.@,擼主長命百歲,身體安康。]

[Fuck2333.@,希望擼主天天快樂,腎強體壯。]

看看,多麼有禮貌,多麼有文化,多麼有素質,多麼讓人欣慰的對話,言語之間,都充斥了人類之間的互相敬愛,本子這種東西,正是爲了用愛鏈接大家才被創造出來的。

但是鈴村悟此時凝目看着屏幕上那張筆風細膩又不失風采的圖,他默默的看着自己手。

普通人,對,普通男性這種事情多麼正常,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抹殺數十億生命,這就是普通人的日常啊!

不,總覺得下手之後自己會失去什麼,同樣好像會被和諧掉,鈴村悟將自己的右手重重的甩開,他決定退而其次,只觀摩就好了,抱着藝術的心態,去欣賞這些大師的神來之筆,那分鏡和誇張的表現手法,也是極具價值。

還是不對……這樣一來就當成普通的漫畫去看了,不就失去意義了嗎?全年齡向什麼的,根本不能叫本子啊!

“唉……”鈴村悟嘆氣,最終還是關掉文件夾,將這些珍貴的財富給遮掩起來。

出去打工吧,雖然想履行‘做個普通人’的任務目標,但若是強行的話,反而會顯得格格不入,那麼這樣一來,不如回到屬於鈴村悟這個人的苦逼快節奏裡,或許就能成功了吧,已經感覺到做個常人異常艱難的少年感到了一點麻煩。

那是當然了,自古以來,就有着想要過普通生活,但往往他們都具備着天命之子的命格,這些人大多都是高中生,最喜歡坐在教室倒數第二排第三排靠窗的位置。

一位空美町的學生只想過普通的生活,然後他飼養了幾隻天上掉下來的天使。

一位漆黑炎龍的封印者只想過普通的生活,但是他的過往卻讓他不得不再次高舉黑炎焚燒世界。

一位倒黴的帥哥也想過普通的生活,不過自從患上了腦礙之後,就過上了某種幸福快樂,遊離於花叢,片葉不沾身的日子。

一位學霸本來可以過普通的生活,但是他出於三好學生的心態,撿了一本筆記本,從此變得有些不正常。

一位沒精打采的高邏輯少年,整天叫囂着要節能,但還是可恥的屈服於萌妹,從此開始發光發熱,造福同學老師。

這,簡直是名爲弗拉格的命運啊。

當鈴村悟踏出房門,堅定決心的說出要平凡的生活下去時,那些被命運奴役的少年們都冷冷的一笑。

“今天就打工六連發吧。”少年充斥着熱情,嘭嘭嘭的跑下樓梯,奔向了遠方。

在某處,另一個發白的人從小就在渴望過上普通平凡的生活,但同樣,他最終還是沒能如願。

幼時就被送至學園都市,其潛力最先讓研究者們驚訝,欣喜,再到狂喜,再到害怕,十歲時就被轉入到特別班級,這班級僅有兩人,年紀尚小不知道如何處理自己力量的他會輕易的讓研究所崩潰,面對想要將他強行抓捕的部隊,無論是坦克還是武裝車,阿帕奇武裝直升機,都乖乖的變成了廢鐵。

虛數研,睿智研,霧丘附屬研究機構,每個地方都呆不到兩個多月,就會因爲孤僻和自我厭惡而導致的暴躁讓各大研究所搖頭拒收,這是個不穩定的炸彈啊,鬼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就上天了,時間慢慢過去。

最終輾轉,來到叫做芳川桔梗,被他叫成剩女的研究員所在的LV6研究所,這裡是爲他打造的地方,可以讓他找到一條清晰道路的地方,然而,陰暗的一方通行對這些研究者只是略感興趣,自己要的只是收入來源。

而對慎之又慎打造的計劃則抱着有無所謂的心態,無奈的研究所只好搬來了某個人,那個跟他一起屬於特別班級的另一人,那個始終掛名,從來沒見過的傢伙。

將他拿出來是想做什麼?試圖用暴力讓自己屈服?好笑又很有趣,至少耐久度比起那些不經風吹的傢伙要來的實在吧。

“我得進去。”新來的能力者對他說。

“我沒有避讓雜種的習慣。”一方通行擡擡眼皮。

“按照他們的描述,你就是一方通行嗎?”

“當然,是我。”

漆黑的冰霧從那個人身上升騰,他朝後退開,主動拉開了距離,黯淡的霜氣爬過地面,凝結起薄薄一層的凝冰。

“嘿,想玩玩嗎?”一方通行惡笑一聲。

他的能力是矢量操作,只要觸碰到,熱能,動能,電能等所有能量的方向都由他控制,一丁點的力氣也能成爲將人直接壓碎的恐怖力量,輕輕的蹬地,就能暫時飛向天空,他是最強的,當之無愧的第一位。

“冰霧?能操作溫度,還是說只是單純的能將空氣的水分化成凝冰呢?”沒有把眼前同爲自己特班同學放在心裡,他饒有興趣的猜測。

“只是冰霜的控制而已。”

“那麼你就已經輸了,別怪我沒說,趕緊還是回家去吧,雖然不知道那羣研究者允諾你什麼好處,但是會比生命更重要嗎?”一方通行聳聳肩。

“這是任務。”那人簡潔的回答。

“那你以後就存在報告裡的死亡名單好了。”一方通行腳尖一點,整個人直接朝着那人飛了過去,只要被他碰到,哪怕是指尖擦過,他都可以讓其心臟和血管爆裂,直接擊斃他,“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哦!”

狂妄的超能力者的速度快之又快,眼間只要被摸到一下就會死亡的情況下,那個人簡單的側身,就讓開了一方通行的身子。

一方通行吹了口氣,整個人又詭異的得到動力,反射回來,再次衝向敵人,但仍然是滑步避開,他的手指只摸到了一片空氣,他眼神低沉,直接重重的一腳踏在堅實的試驗用地板上,頓時裂紋四散,混凝土的碎塊爆射。

敵人的身影鬼魅一樣閃避,如同溜冰一樣,腳步不擡,就敏捷的,平行的退到了安全地帶。

“嘖,泥鰍一樣。”一方通行的目光在波光粼粼的地板上掃過,“把地面上凝結起薄冰層,藉助能力可以減少摩擦力從而快速移動麼?小丑的把戲。”

“你的能力我會奪過使用權,試試被自己能力逼上天的滋味吧。”

說完,幾乎只是半秒後,當那個人堪堪滑過剛纔站立的地方後,那裡的薄冰層爆開,化成細小尖銳的冰碎屑朝上方撲哧撲哧的射去,射速和威力甚至比得上突擊步槍。

“與反射不同,操控矢量需要計算變更前和變更後的方向吧。”敵人側步,滑冰運動員一樣的輕描淡寫。

“啊啊,是那樣,看起來你的反應速度還算不錯,不過……”一方通行惡劣的一笑,“你腦子傻嗎?我將這一片全都弄到崩潰,你再快又能躲到哪裡呢?”

隨着話語落下,整個對能力者用的測試實驗區開始顫動起來,地上那薄冰層,包括堅實的混凝土,裡面夾雜的鋼筋都開始扭曲,發出吱呀的聲音,一點一點的細小石子和灰塵從天花板上落下,大功率的照明燈開始閃爍,對峙的兩個人也時不時的隱入黑暗中!

一聲脆響,平整光滑的地板爆裂,就像大烈度的地震來襲,斷開的石料中,鋼筋參差不齊的猙獰向外招展,緊接着接連不斷的斷裂聲不絕於耳!

一方通行對着敵人吹了個口哨,挑挑眉頭。

那人沉默了一小會,旋即直接狂奔而來,朝着一方通行!

“很好很好!至少你選擇了體面和尊嚴的死法,而不是被一堆廢墟給壓死!”一方通行高聲大笑,他也向前走去,纖細的手臂輕輕搖擺像做着熱身運動,儘管他只需要觸碰到就足以讓人致命。

敵人揮開衣襬,可見的黑色霜霧在他手中纏繞,一柄長長的冰質長刀握在手中,俯衝,刀尖直指一方通行的胸口處。

愚蠢,先不說被碰到,那刀就會反過來以幾倍的力量刺入你的身體,再說隨時隨地都開啓着反射的一方通行,本就是可以稱爲物理免疫,導彈的直擊都無法擊穿他的反射,何況只是一個人拿着刀的刺擊?

那個人輕巧的避開落下的石塊,面前斷開的路徑,他高高的躍起朝着一方通行狠狠砍了下去,最強的超能力者嘲笑着迎接,纖細的手張開,但就在這一刻,頭頂上那大功率的照明燈一下子被破壞掉了。

失去光源的試驗地,陷入了一片漆黑,突然陷入黑暗環境,人是不可能立刻適應過來的,再說這裡根本沒有其他光源,是封閉的。

兩眼一抹黑的一方通行皺眉,他向前揮去的手什麼也沒碰到,那個泥鰍一樣的傢伙算準了照明燈毀掉前的一瞬,製造了一處假的行動方向,但他很快又拋開煩惱,因爲這樣一來就已經結束了,這裡馬上崩塌,而他的矢量反射隨時隨地都在,已經是殺局了,那個人有尊嚴的話,會自己刺上來求得一死吧。

他乾脆閉上了眼睛,在這漆黑的視野裡,眼睛睜不睜也沒影響了。

噠噠噠,那個人的步伐聲,一方通行微笑。

撕拉——!

這是從沒聽到過的聲音,就像空氣被割裂了一樣,但也是無用的,這強大的力量會回饋過去,讓他自己被自己的力量給震死!

那把冰刀輕顫嗡鳴的聲音甚至就在耳旁,一方通行直接轉過身,正面迎接那把刀,已經近了,近了,近了……到了!冰刀在觸到一方通行的皮膚前,就撞上了無形的壁障,然後開始碎裂,那脆生生的冰裂聲,就像那個人的哀嚎啊。

一寸一寸,崩斷直落,砸在地上成爲了細小的碎屑,那把向他挑戰的刀已經支離破碎,而那個持刀的傢伙,多半右手已經報廢了,一方通行想到這裡,感嘆着無趣時,他乾脆準備走去用手碰一下,給他個痛快。

他向前走了一步,但胸口處,有着從未體會過的感覺,這感覺,讓他……不舒服!

爲什麼,還會有一小塊冰渣,沒能粉碎?爲什麼他的手還有力氣握住東西?不應該也擠壓成一灘肉泥了嗎?

那個人的氣息就在咫尺之間,這時候他只要輕易運算一下,就能將其置於死地,但他無法集中精力了,胸口處那炙熱又刺激的感覺,讓他顫抖,無法專注下來,那個人低吸一口氣,抓住一截碎塊的冰錐,在無距離下又猛地的一震。

層層遞進,又如同刀片緩緩推入,那力量把一方通行給推飛了出去,他在已經崩離的地板上滾動,撞上了幾根鋼筋,戳到了他的細腰上。

這個……這個感覺是,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熱流的液體順着他的手掌滴落。

這就是,疼痛?我,受傷了?不可能,不可能,明明反射還維持着,明明理論上連核彈也無法轟炸穿我的防禦,最多會因爲輻射導致無法呼吸正常的氧氣,他,拿着那把玩具一樣的東西,刺穿了?

他的力量……甚至在覈彈衝擊之上嗎?!

這種事,怎麼可能!!

“應該不是致命傷纔對。”那個人走過來,在他身前停住。

一方通行睜開眼,想要看清那個人,但實驗室已經沒有了光源,這裡一片漆黑,他什麼也看不到,那個人的詢問就像黑暗中的陰影,他只能感到,那個人在他身前不遠處,呼吸聲都能聽得見。

“你是誰?”

“第八位。”

“第八位?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這種程度,怎麼可能只是第八位!” Wωω☢TтkΛ n☢co

“你明明是……”說到這裡,一方通行甚至有些喜悅,“跟我一樣的,怪物啊!”

那人沉默了一會。

“我的任務已完成了。”那個人的腳步聲響起,似乎是要離開這裡。

“等等!”一方通行捂住了自己的胸口,鮮血慢慢的滲出,但他還是忍住這份初次體會到的疼痛,他朝着漆黑的前方伸手,他心臟開始加速,他碰到了,這樣一個怪物的傢伙,怪物無法和普通人交流,因爲他們會畏懼他,而怪物也會偶爾控制不住自己,散播威脅。

但如果都是怪物……一定可以相處的吧,它們平起平坐,也都被人所歧視,被畏懼卻不被憧憬,都活在最深的心底。

是平等的,所以,說不定。

但那腳步聲漸行漸遠了,那個人沒有再對他說一句話。

………

“啊,突然想起了點不太好的事情啊。”一方通行歪歪頭,吹吹頭髮,儘管那上面不可能有灰塵粘的上去,他嘆了口氣,像是沒辦法的那樣,對着地上癱倒,已經失去行動能力的克隆體說,“怎麼了,已經不能打了嗎?看你這幅樣子,要是能被人發現的話,說不定會可憐你而哭的啊。”

“就是這幅可以輕易賺取別人眼淚的悲慘光景啦。”一方通行插着手走過去,一腳踩在滿身血污的身體上,沒有動用能力,但僅僅是這輕輕的踩踏,也足以讓那已經碎裂的骨骼刺痛肌肉。

“怎麼了,連悲鳴都只能用細小的呻.吟代替了嗎?那麼看起來,求救什麼的,也做不到了吧?”

“喂喂,好歹吭一聲啊,不然多無聊啊。”一方通行的腳輕輕一踹,重傷的女孩嗚咽着就飛出幾米遠,拖下一道血色。

“御阪,無法掌握對方正確能力,但依照現今實驗結果,推測對方在周圍設下防護罩,若是緊貼地面行走……下方,應該會有空缺。”女孩用近乎殘廢的手撐起身子,“do,御阪說道。”

“哈?你在嘀咕着什麼呢?看來還有餘力不是嗎?”一方通行朝着她走去,臉上滿是血污的女孩朝他這裡看去,一絲閃電打過來,但並不是朝着一方通行本體,而是下面的某處東西,滴滴滴的快速警報聲後,早就埋藏下的地雷轟然炸開。

光焰和衝擊覆蓋住了一方通行,塵煙瀰漫。

“目標……”御阪妹妹斷斷續續的說。

“當然是沒事了,嘖,這麼多場下來了,只是這點推斷能力嗎?”煙霧撥開,一方通行毫髮無傷的走了出來,“算了,跟你耗下去也只是浪費時間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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