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雨已經停歇了,被憋了一天的陽光燦爛的不行,染得整個院子燦燦生輝。好聽的鳥聲叫醒的周旭沉靜的小院子。
晏崎一骨碌的爬起來,等看清楚這是老師的牀,瞬間起了一腦門子汗。他急着下牀,卻一不小心左腳踩到右腳,腳趾頭上還纏上了牀單,囧大發了。
“怎麼了?”周旭沙啞着嗓子問道,鼻息不穩,卻又有一種要命的性感。能夠讓女人尖叫、男人前仆後繼的性感,已經超脫的性別的存在。
晏崎慌忙跳下來牀來,踩着鞋子,立着牀邊,耷拉着腦袋,然後小心的擡起頭來,從下到上一點一點的打量着老師:從修長的腿到有些單薄的上身,看起來有些文弱的身子,薄薄的嘴脣,很能點睛的鼻子,還有十分好看的眉眼,他從前幾乎不敢直視過老師,所以到了現在才知道他老師居然是一個神仙般的人物。
唯獨一雙眼睛本來是妙目卻已經失明的,晏崎心裡一邊痛惜一邊卻又敢仔細的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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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不說話?”靜靜的沒有人聲,呼吸間又能聞到晏崎的味道,周旭不由的發問。然後自己起身,估摸着時間已經不早了。
晏崎退了一步,帶着點和往常不同的語氣回道:“就是很久沒發現陽光這麼燦爛。”剛剛向外面瞟了一眼,晏崎瞬間拿過當藉口,好吧,這是他第一次說謊,心裡有些惶惶的。
這時候小丫鬟站在門外問:“要吃早飯嗎?”周旭應答後,晏崎也在這邊吃,讓她多做一點。說完,周旭開始起牀,順便說道:“崎兒,穿好了嗎?”晏崎瞬間從靜默狀態切換成動態。
周旭的衣服放的很規整,如果裡衣不用換的話,外面的單衫披上就好,幾乎不用人幫忙。晏崎有些明白的想着,老師的衣裳樣式簡單,原來如此。
他有些臉紅的看到師父露在外面的白皙肌膚,然後就彆扭的轉過頭去,看着昨晚有些凋零的花再次燦爛。
終於從“老師是個神仙人物,到現在我才知道”的事實中回過神來的晏崎,已經到了吃飯的時候。周旭還用鹽刷牙,至於晏崎,周旭讓小丫鬟遞給他一小節楊枝,這東西相當於現代的口香糖,沒事可以嚼着吃,還有一種清香味。
吃罷開胃小菜和粥之後,周旭擺開架勢開始正經的問道:“昨天你觀察的怎麼樣了?”昨天聽他的語氣,好似打擊的不行,難道自己這個挺愚的弟子還真看出了點什麼不成。
晏崎已經挺放鬆的身體,嗖的一下子挺直,就連眼前還沒吃完的飯都放在了一遍。眼裡還稍稍透露出一點掙扎,似乎有些懷疑自己所看到的,又有些不知從何講起的感覺。
“慢慢講,我慢慢聽。不用想前因後果,先把你看到的一五一十的說出來,然後再把你的推理告訴我。”周旭面前的一杯清茶嫋嫋升騰着纏繞着他的眉眼,周旭刻意的放低聲音,顯得異常溫柔,讓聲控的晏崎一下子沒那麼緊張。
——慢慢講吧,老師那麼溫柔,那麼聰明,說不定老師有什麼好主意呢。
開口講的時候,關於那些觀察,那些懷疑還有那些猜測。
擡頭看老師平靜的聽着,撫平了他內心那些焦躁。
有一種被關心被呵護的感覺,從來沒有人這麼在意過他,就連敷衍了事也做不到。會認認真真、安安心心聽取他想說些什麼。他能看出晏家有什麼問題,晏家嫡系也都知道,獨獨瞞着他,不是因爲害怕他擔心,而是因爲他是個廢物,怕他添亂。
“你說晏珏偷詩這件事你家裡人其實是默許的?”周旭先問的這個問題作爲開端,畢竟這是個突破口。他慢慢的理清晏崎講的,結合他自己想的,繼續估摸着整個事情將要如何發展。
晏崎不假思索的點頭。“因爲那個帶着聖旨來應試的人我見過。”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那時候他還小,他已經看不出那個人的模樣,但他有一個別人不知道的秘密,就是記憶力極好,尤其是記人這方面,只要是他留心的,就會記得。更何況自打他懂事以來,也見過多少人。而且那時候對這個人驚鴻一瞥,着實突然印象也很深刻。
晏崎說起來那年冬天積雪很厚,早晨他去行禮,就看到這人跪在爹面前,聽爹在吩咐什麼。
——感情你無意偷聽的技能很早就有了。周旭挑了挑眉,表示在聽。並給與理解。
東周建國後就廢除了一些虛禮,跪拜這種禮節,僅僅限於百姓面見皇帝和王爺,或者正式場合百官行禮。其餘的人很少會行用跪拜之禮,除非是這兩個人在立生死契約,一方表示絕對的臣服。
“你說昨天是平局是兩方故意的,實際上事情已經操縱在晏家手裡。你家有什麼陰謀或者說你懷疑你大哥想做什麼,有什麼證據嗎?”周旭原本以爲皇帝的做法是想踐行“上天欲要人毀滅,必先使人瘋狂。”還以爲皇帝兒戲一般封晏珏才女,賜玉尺,會派什麼人來故意搗亂。結果派的人是晏家的,難道這人是個雙面間諜。
晏崎摸摸鼻子,有些無奈自己沒有什麼證據,只是憑感覺說出來。他有些擔心老師會說他,有些怯怯的推辭:“也許是我想錯了,事情沒有這麼複雜。”
周旭皺眉,事情比他想得更復雜,“你大哥回來的時候帶回來一個人,你想辦法見見看,然後說說對他評價,也許就能有結果了。”
晏曙做事從來都不是無的放矢,皇帝辦事也從來都是有目的有計劃的,他們的心思深不可測,絕對不會一般人能摸清楚的,還有一個周旭藏在腦海深處不願意提起的人——太上皇。
先放下這一點,周旭開口問道:“你對晏珏怎麼看?”晏家有四個女兒,爲何獨獨推出這一個,晏珏的才名傳出去,到底是晏家的策劃,還僅僅是她自己的考量。
晏崎有點不好意思的擡頭,他真的沒怎麼注意過,他和晏珏從小到底說話很少,幾乎沒有多少次。“我覺得三姐兒從前很孤傲,誰也不怎麼理,不過從去年開始,三姐兒就開始平易近人起來,就連我身邊的奴僕都提過她來都說她大方可親。”
周旭眉頭一突,是穿越還是重生?
——真是下意識的反應!有些無語。
晏崎突然說道,三姐兒這幾天有些不一樣,似乎和大哥很交好。我注意到三姐兒這幾天也挺焦躁的,之前可以說是因爲比試的原因,現在想來,這已經不能解釋了。
周旭再次問道:“晏府裡還有誰你看出來不對勁?”
晏崎從頭開始盤算,從精明的老太爺到主持晏家大事的父親再到英明神武的大哥,還有二叔、三叔一家,至於女眷那邊,晏崎就有些力不從心,他大致有一些模糊的印象。
“你把這些人都說說,我分辨分辨。”像是一團亂麻,線索太少,事情很雜,幾乎做不到抽絲撥理。
周旭也開始撥拉自己是不是忘記了什麼人。現在很明白的無論晏珏是不是自己一手導演的還是晏家集體導演的,晏家突然這麼冒頭,一定是有什麼不得了的原因。
而皇帝的心思簡單猜測的話就是防備、戒心。至於其他的深層次的,應該是晏家有什麼不得了的秘密。
兩個人都靜靜想着,晏崎考慮是不是有空鑽書房找一下是不是有什麼陳年舊事,周旭突然記起一個人。
“你二嫂是不是有一個妹妹,還曾經寄住晏府?”這個人隱隱給他一種就是這個人是導火索的感覺。
晏崎沒有懷疑老師怎麼知道這個人,據說當年江南這件事鬧的挺大的,讓晏家丟了一次臉面。“對的,她喜歡上我的二叔,她的姐夫,然後不願意做妾,最後就被太爺送到皇宮選妃去了,不過後來夜郎國的公主出了事情,選妃也就不了了之。她也沒有回來,也不知道是送回家了還是留在京城嫁人的。”晏崎想起那個女人了,有一種汗毛直豎的感覺,那個女人簡直顛覆他對女人這個物種的所有看法。
特別彪悍,特別能喝酒,還沒有男女之別的意識,而且還鬥雞走狗,不會刺繡,整天亂跑。以上的印象來自與奴僕的碎嘴和他的親眼所見。
周旭已經確定這個女人一定是穿越的,還有那些奇怪的想法,可以埋在心裡,自己做出來的事情非得拿到大庭廣衆下來說。
差不多知道了,幾乎所有的穿越女只要到了皇宮,見了皇帝,鮮少有人願意出來,他估計這個穿越女也是這樣,和他那個狡獪如狐的侄子皇帝說了些晏家的事情,一定是想要報復晏家辜負了她,卻要矯情的派人通知的晏家。
事情的一大部分已經想通了。
“你仔仔細細的觀察下來自京都的評委們,誰和晏家接觸的比較親密?”
第二場比試馬上就要開始,晏崎帶着疑惑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有一件事情抱歉啦,蹴鞠從春秋戰國就有了,到了漢朝有了對抗賽形式,然後唐朝王公貴族,公主神馬的都以玩蹴鞠爲最大樂趣,到了宋朝大官們都豢養了私人俱樂部,臨安還有一家民間齊雲社,相當有名。還有兩個皇帝(衆所周知,還有高俅那貨。)到了明清,淪爲妓|女討好嫖|客的手段,被清朝皇帝禁止。遂沒落……
主要是爲了凸顯晏家勢力很大,才這樣寫了,抱歉ing
晏曙也是爲了自保,才這樣做滴。當然還有爲了旭賢王報仇,他私心把周旭死亡這件事歸罪於皇帝~
還有晏崎其實很聰明的,就是古代不知道有這樣症而已。他是能擔起責任的那種,成長吧,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