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於異本想着這件事了了後,回到自己衙門裡,要好好的管一管事,不但是要盪滌妖風魔氣,人界的事也要好好管一管,什麼叫神不幹人事,這規矩對他行不通,但與於石硯韋擴一番對話,他卻是徹底明白了人界這些官員們的想法,再散發開去,有這想法的,還不止官員,包刮佛道和人界各種勢力在內,只怕都是這種想法,神對他們來說,只是一個可利用的工具,若是要多管閒事,莫說天帝的反應,只人界這些即得利益者就要沸反盈天了。

“都是些狗官。”於異便有翻天之能,也對付不了這麼龐大的利益集團,只有恨聲罵。

張妙妙聽了笑:“可把你哥也罵着了。”

“他也是狗官。”於異毫不客氣。

看了他這樣子,張妙妙咯咯嬌笑,她解開心結,笑如春花綻放,於異道:“以前真不知道你笑起來這麼好看的。”

“因爲我以前不是你的女人。”張妙妙箍住他脖子,深深的看着他,甜甜的笑,於是,春天來了。

從中州往鹽水夷去,五千多裡,於石硯是去宣旨,不急,雖然都是高頭大馬,一天也不過走兩三百里,二十多天才到,於異跟在於石硯身邊,無聊到起毛,然後他還發現於石硯有很多地方讓他看不習慣,於石硯官架子極大,已經是一個完完全全的官僚了,即便是對着於異,有時說話也拿腔拿調的,而且喜歡訓人,先兩天還好,才見面,兄弟情份,親熱,但過得幾天就不行了,於異說話素來大大咧咧的,他便看不慣,訓斥於異,這麼說不行,那麼說不對,坐沒個坐相,站沒個站相,笑起來能不能不呲牙,頭髮能不能梳好了。

搞得於異煩了,到有些躲着他了,反到是韋擴不錯,爲什麼不錯?一則他不會說於異的不是,最討喜的一個,他酒量好啊,這個就太好了,於是於異幾乎整天跟他混在一起,然後他便發現了一個秘密。

於石硯的使團中,除了韋擴這個頂尖高手,居然還藏得有六名好手,雖然說不上什麼一流二流,三流絕對跑不了,如果僅僅只是幾個三流高手,於異不會太驚訝,讓他真正驚訝的,是這六個人還帶了六幅鬥神甲,而且是白銀鬥神甲。

白銀鬥神甲的威力,當日白道明幾個劫殺北蠻使團,於異就已經見識過了,六人成陣,威力非同小可,如果說當日是因爲議和割地的詔書太過讓人反感,朝庭害怕江湖人物劫殺,所以不得不派出白銀甲士保護的話,於石硯這個使團,有什麼特別之處,要讓朝庭如此重視?

於異好奇去問於石硯,不想於石硯馬上變了臉色,狠狠瞪他一眼:“官場上最大的忌諱,就是亂看亂問。”

於異哭笑不得,這什麼跟什麼嘛,其實他知道,於石硯的本心還是爲他好,於石硯回去後,是想要給他安排個職位,慢慢提撥他當官的,當然要教會他怎麼當官怎麼做事,如果說於異只是個普通人,於石硯這麼做是對的,嚴厲要求也是對的,不這麼說這麼做反而是害了他,可問題是,於異不是普通人啊。

不過他也懶得跟於石硯計較,反正他是想好了,跟着於石硯跑一趟,回來後,找個藉口開溜,以後有時間就去京師看看,沒時間嘛,那就各過各的日子,到還免得他闖了禍,牽累於石硯。

於石硯不說,於異也就不問了,到是有一天,韋擴喝多了拍着他肩膀感嘆:“人要走運啊,你是個走運的,有個好哥哥,又碰上這一趟好差事,只要不出差錯,回去張家至少保你一個八品的都頭。”

他話中有話,不過於異也沒問,但聽出來了,於石硯這趟差事,不僅僅是宣讀個詔書那麼簡單。

近二十天的時候,使團便進入了鹽池郡。

鹽池郡以鹽池爲名,當然就是郡內有個大鹽池了,這個鹽池極大,不但是西北一帶百姓吃的是鹽池的鹽,每年還有數百萬石輸入內地,西北苦寒,物產不多,可以說,鹽池的鹽,是西北輸入內地的最大一樁物產,也是西北收入的主要來源。

於石硯對鹽池的鹽似乎極爲熟悉,於異沒問,他自己到說了起來,而且條條是道,據他介紹,鹽池的鹽,要佔天下所有食鹽的五分之一,人界三大產鹽地,一是東海鹽,二是南海鹽,三就是鹽池的鹽,又神神叼叼的說,如果鹽池的鹽沒了,內地鹽價必然大漲什麼的。

在於異想來,說什麼鹽池鹽沒了,內地鹽價必然大漲什麼的,無非是宣示他這一趟出使的重要性而已,也懶得應他,隨他吹吧,只是稍稍留心了那一隊神秘的白銀甲士,很奇怪的是,那六名白銀甲雖然神秘,但一路卻都非常放鬆,完全沒有要時刻保護於石硯或者其它什麼東西的架勢,到彷彿是帶着鬥神甲來遊山玩水的,這讓於異大是好奇,但他性子傲,給於石硯訓了一頓,就再也不問了,也不好問韋擴,跟張妙妙說起來,張妙妙知道什麼,一通亂猜,自然是不得要領,到多了一番閨房之樂。

鹽池郡是西北大郡,因爲是抵擋蠻夷的第一道防線,當然也是因爲有鹽池的鹽這個產出,有經濟基礎,因此城池建得極爲高大堅固,在西北廣袤的平原上,突然見到地平線上出現這麼闊大的一座雄城,每個人都會眼中一亮,不過到近前,看到城牆上斑斑所見的箭痕刀坑,又會讓人不禁的心生感嘆,幻想那些刀光劍影,血日蒼桑。

於石硯的使團在鹽池郡歇了一天,隨又起行,沿着鹽水河往上走,連過了好幾道關卡,纔算徹底進入了鹽水夷的地盤,也算真正體會到了什麼是荒涼,當然,還有廣闊。

上行了近三百里,沿途碰到過好幾股夷民,這些夷民似乎見慣了來宣詔的使團,即不怕,也沒有什麼敵意,見了都是笑嘻嘻的,指指點點,有些牧民還趕着牛羊跟着走,而另一個叫於異目瞪口呆的是,有些小部族,居然叫了女人來陪宿,而與內地妓女不同的是,她們不要銀子,要絲綢,或者茶葉什麼的也行,於異可以肯定,這些女子絕不會是專業的妓女,而很有可能是那些牧民的女人,爲了換點兒東西,居然讓自家的女人做這種事,也太丟人吧。

後一截路,於異因討厭於石硯動不動訓人,所以基本上不會再主動找於石硯說什麼,不過跟韋擴到是無話不談,說起這個疑惑,韋擴大不以爲然:“這有什麼,這鬼地方苦寒呢,別說絲綢茶葉這種稀罕物,就是一口鐵鍋,那都是不得了的家當呢,又沒什麼出產來換,叫女人陪着睡一夜兩夜,又不少個什麼,有什麼了不得的,我可聽說,以前使團中爲首的,專一要睡這些小部落頭人的女人呢,回去滿京城吹噓,來這鬼地方跑一趟,缺油少鹽的,也只有這一點值得吹了。”

“我哥好象沒這樣啊。”於異還有些不信。

韋擴笑:“你哥娶的誰?張家的小姐呢,他敢在這地方亂來,回去,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