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朵兒要確認黑袍老者是紅日大巫,纔會因人名而認識到黑袍老者的實力,但於異不必,他從紅日大巫這六個家老夥發出的罡氣靈力就可看出,這六個老傢伙,個個是一流高手,裡面最差的一個,僅以功力論,也絕對強於今天的白骨神巫,那他就真的不心服了,這黃衫女孩到底是誰啊,就有這麼強的功力了,居然能輕鬆應對六大一流高手的聯手攻擊,這絕不可能,就是於異自己,他估摸着,撐死能應對其中兩人的夾擊,超過三個,那立馬就要落敗,不跑就只能等死,一個小女娃娃,就這麼強了?不可能,他絕對不信,肉眼看不分明,於是他又用上了心眼,心眼一看明白了,那靈光圈,根本就不是黃衫女孩的本身發出的,而是那顆珠子發出來的。
“那珠子發出來的?”白骨神巫低叫一聲,秀眉微促,她還沒開口,苗朵兒先叫了起來:“莫非那就是天珠。”
“原來是天珠,怪不得。”白骨神巫恍然低呼,她其實也沒見過天珠,而且見過天珠且摸過的晉天巫,無論是否有緣,能不能修成天巫,出來後都閉口不言,絕不提有關天珠的任何事情,所以沒人知道天珠到底是什麼樣子的,但白骨神巫還是立馬就肯定了苗朵兒的猜測,因爲如果正如於異所說的,那靈光圈是那珠子所發,那除了天珠,還有什麼珠子能有如此強大的靈力?
而於異的話,她是不會懷疑的,這不僅僅是一個妻子對丈夫的盲目信服,更是她本心裡對於異的信任,於異雖然頑劣操蛋有時甚至顯得暴虐無行,但他一身奇奇怪怪的本事,白骨神巫卻已是徹底心服口服——僅僅是在牀上,是不能徹底征服女人的,真要讓女人心甘情願在牀上把雙腿張開,還是先得在牀下征服了她的心——而對今天的白骨神巫來說,於異就是這樣子的男人,她死心塌地的愛他,在他面前,甚至把自己當成十二三歲的小女孩,不顧一切的向他撒嬌,就是因爲徹底的心服口服,在她心底,他是她的男人,他是她的天,在他面前裝得再嫩再小,她也不會覺得丟人。
“原來這就是天珠,果然是有點名堂啊。”於異反是要從她口中得到旁證,纔敢確定,到是好奇心大起,死死盯着黃衫女孩手中的天珠,然後又閉上眼晴,以心眼去看。
心眼看到的和肉眼看到的大不相同,肉眼只能看到靈光圈,還分不清靈光到底是哪裡發出來的,但心眼卻可以看到強大的靈力波動,他甚至可以看到,天珠強大靈力在旋轉,就象是水中的漩渦,而紅日大巫等人發出的強勁罡氣靈力,給天珠的靈力場一旋,頓時就消於無形,不但丁點兒打不到黃衫女孩身上,甚至一部份靈力還給天珠的力場吸收了,就如大湖吸收小河的水,紅日大巫幾個發出的靈力越強勁,天珠的靈力場就越強大。
於異可以肯定,僅憑天珠發出的靈光,最初的靈光圈應該還沒有這麼大,是吸收了紅日大巫幾個的靈力後,靈光圈才膨脹到這麼大的,事實上就在他們看着的這段時間裡,靈光圈好象又大了一圈,先只有五六丈左右,這時卻鐵鐵的超過了六丈,而攻擊的紅日大巫六個呢,卻越來越吃力,那呼吸如雷的老者,雷聲已越來越響,普通人聽不出來,只以爲聲音越響越好,其實聲音越悶,力道就越渾厚,反是那種炸雷,聽起來很響,其實浮在上面,沒有什麼力道。
大音希聲。
“這麼打下去不行。”看明白了,於異搖頭:“這靈光圈是天珠發出來的,而且這天珠很怪,靈力是旋轉的,紅日大巫他們的靈力根本打不上,反而給吸走了一部分,天珠反而越打越強了,再打下去,紅日大巫他們就算累死,也傷不了這女娃子的一根毫毛。”說到這裡,他忽地哈的一聲,笑了起來。
“你古里古怪的,笑什麼啊?”苗朵兒嬌嗔。
“那女娃娃不是人。”於異笑着叫:“你們猜她是什麼?”
“不是人?”苗朵兒大是好奇:“是什麼東西成精嗎?是什麼?”
“是一顆珠子。”於異閉眼,心眼中看去,黃衫女孩皮相盡去,就是一顆拳頭大小的珠子,與天珠互相呼應旋轉,靈光圈那旋轉的靈力,就是雙珠呼應生成。
“一顆珠子?”苗朵兒左看右看,有些懷疑:“你說她是一顆珠子成精,不象啊。”
白骨神巫卻似乎有些驚喜的道:“你的心眼可看破皮相?”不是她不信,而是這個太大能了,跟化蓮造人有得一比啊,真有這本事,這世間再無任何東西瞞得過於異的眼晴,這已經不是心眼,這是慧眼了。
“以前不行。”於異想了想,道:“好象就是上次,說拿蓮花造人,我突然看到釋圓老和尚造人的神通之後,纔有的這個神通。”說到這裡,他又嘟囔了一句:“說起來這老和尚是真。”
他又想罵釋圓傻氣了,不過傻字沒說出來,白骨神巫伸手掩住了他嘴巴,滿眼的擔憂,輕輕搖頭道:“於異,不要謗佛,求你了。”
苗朵兒只當釋圓是羅漢,而白骨神巫則直接說釋圓是佛了,也不能怪她,生造活人,慧眼看盡一切浮塵,這真的只有佛才具有的神通啊。
於異是真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但白骨神巫眼中深深的柔情不能不讓他動心,嘬嘴在白骨神巫柔嫩的掌心上親了一下:“行了,我記住了。”
說到釋圓老和尚,苗朵兒也信了,饒有興致的盯着黃衫女孩看,道:“想不到這粉粉嫩嫩的女娃娃竟然是一顆珠子成了氣候,難怪天珠到她手裡威力這麼大,原來是本家哦。”說着又看於異:“你說紅日大巫他們傷不了這女珠子。”
女珠子?這稱呼讓周盈盈幾乎要笑出聲來,於異到沒笑,他說話有時跟苗朵兒一樣的不靠譜,道:“肯定啊,這天珠靈力極強,雙珠旋轉化力,紅日大巫幾個力再大,打不到它們身上也白搭,而且雙珠不但能化力,而且能吸力,它們只會越打越強。”
“那怎麼辦?”苗朵兒有些擔心了。
“涼拌唄。”於異不當回事:“不管他們哪個輸哪個贏,我們看戲好了。”
不過有人不許他們看戲了,臺上突地飛過來一箇中年漢子,遠遠的便喝道:“你們是什麼人?敢在黑靈臺逗留窺探?”不過他話才一說完,眼光就亮了一下,叫道:“原來是白骨神巫。”
白骨神巫在白虎寨一帶有點名聲,但在整個黑羽苗,她的名頭並不響,因爲她雖兩次參加天巫大會,但都沒有上臺,所以知道她本事的人不多,然而她長得太漂亮了,但凡參會的,只要是個男人,見了她就不可能忘記,而來的這中年漢子,是黑羽王身邊的管事之一,自然是見過白骨神巫的,所以一眼就認了出來。
但正因爲他是管事,白骨神巫到也識得他,抱拳道:“原來是苗管事,白骨來得冒昧,失禮了。”
白骨神巫這樣的美人,居然記得自己的名字,那苗管事臉上麻子都放起來光來,連連搖手道:“沒事沒事。”飛到近前,問道:“神巫怎麼來了,也是聽到天珠的事趕來幫手的是吧。”
他先砌下臺階,白骨神巫自然會順階而上,點頭道:“是啊,我們也是聽到了天珠的事情,所以趕來看一下,看有什麼能出得上力的沒有。”說着一指黑靈臺上,道:“那是白羽苗天地人三神巫吧,他們也趕來了。”
“是啊。”苗管事點頭:“不知哪來的女娃娃,偷了白羽苗的天珠,本來也不關我們黑羽苗的事,但那女娃娃居然直接跑來了黑羽臺上,所以三神巫就一直追了來,又誣說是我們黑羽苗指使的,大王極爲惱怒,讓紅日大巫幫着緝拿,可居然拿不下那女娃娃,後來東西雙鳥兩大長老也趕來了,這不,把那女娃娃給圍住了,神巫稍等,這一次六大神巫一齊出手,估計最多盞茶時分,那女娃娃就撐不住了,到不必再勞神巫出手。”
這苗管事是黑羽王一個寵妃的弟弟,素來眼高於頂,但對白骨神巫卻是極爲熱情客氣,同時看苗朵兒周盈盈的眼光也是滿腔火熱,至於於異和陰屍王,則直接無視了,美女果然到哪裡都有面子啊。
可惜他熱情,苗朵兒卻不客氣,哼了一聲:“盞茶時分?我只怕三天三夜也拿不下這女娃娃吧。”
她說得毫不留情,苗管事臉上可就有些掛不住,雖然是美女,也不能當面打人臉不是?苗管事臉上一冷:“這位是。”
話未落音,黑靈臺上突地傳來一聲長嘯,嘯聲中,紅日大巫六個同時往後一跳,不再圍攻黃衫女孩,但卻也沒有馬上收法,法器全都祭在空中,顯然是提防着黃衫女孩暴起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