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盈盈聰明乖巧,換了其它事,她立刻就會應和苗朵兒的話,但這一次,她出奇的沒有立刻點頭答應,而是轉頭看向了邊上的陰屍王。
白骨神巫能夠理解,一個女人,當他死心塌地的愛上一個男人後,心裡最想的一件事,就是給他生孩子,藉由孩子,讓兩個人的血脈徹底的融在一起,周盈盈與陰屍王千年癡戀,替陰屍王生一個孩子,顯然也是她最大的心願之一。
這麼想着,白骨神巫用眼角餘光瞟着於異,心下想:“我也願意給他生兒子,女人都是這樣的。”不過看着看着,她又想笑了,於異腦袋上那三根毛戳着,真的是讓人笑不得惱不得。
“他自己其實還是個孩子呢,唉。”
她輕輕的嘆氣,滿心裡的溫柔。
白骨神巫原諒於異,有各種原因,但其中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她在基本摸清了於異的性子後發現,於異就是個大孩子,說他暴虐,不如說他頑劣,說他操蛋,不如說他是野性未馴,或者他有着各種各樣的毛病,但他絕不是那種真正陰險歹毒的小人,不是那種真正的禽獸,所以,白骨神巫在認輸後,還是可以愛上他,如果他真的是畜生,白骨神巫寧可死,不會接受他——她到底還是驕傲的,不值得她愛的人,她絕對不會去愛。
陰屍王似乎也有些掙扎,他想了一會兒,扭頭看向周盈盈,微微停頓了一下,道:“我還是想要一個原來的你,不想你變成別人的模樣。”
癡戀千年,周盈盈的一發一縷,一顰一笑,都已深烙在他心底,突然變成另外一個人,他確實難以接受——雖然靈魂還是周盈盈,但身體到底是另外一個人的,尤其是相貌的改變,這讓他實在無法接受。
周盈盈深深的看着他,笑意從臉上慢慢漾開,恰如湖面上慢慢盪開的水紋,說不出的美麗,隨後她深深拜倒:“尊主,請賜我一個蓮花的化身吧。”
“行。”於異很痛快,五指一抓,一道罡氣凌空罩住周盈盈,周盈盈立刻急劇縮小,因爲她本就是個靈魂,不過是借蓮心靈氣成體而已,給於異罡氣一壓,最終壓成小指頭大小一團,於異再向蓮女一指,蓮女身子立刻僵立,於異把縮小的周盈盈從蓮女眉心神竅中強壓了進去,罡氣一罩,蓮女全身起一圈淡淡的紅光,這紅光可真是好東西,是地心蓮的靈氣呢,因爲蓮女本身就是地心蓮的蓮瓣啊,若是普通的蓮花,就不可能有這樣的紅光。
蓮女的身子在紅光中慢慢變化,又長高了一些,胸前也豐滿了些,蓮女本身只是兩個小花苞,而周盈盈當年是給陰屍王開發過的,已是成熟的女子,胸前雙峰至少要大一倍以上,腰胯也擴張了一些,然後是臉形,都是瓜子臉,不過周盈盈的下巴更尖一些,爲情所苦,略顯削瘦,蓮女則是有着少女的嬰兒肥,眉眼也變了過來,總之一句話,紅光之中的蓮女,在盞茶時分中,慢慢變成了周盈盈的樣子,無論眉眼還是身形,與周盈盈一模一樣。
紅光收斂,周盈盈張開眼晴,看看自己,再看看陰屍王苗朵兒幾個,苗朵兒幾個也一臉欣喜的看着她,卻都不敢吱聲,周盈盈的樣子確實是出來了,但到底是不是她呢,直到周盈盈對着於異盈盈拜倒:“周盈盈重獲新生,全是尊主所賜,無以爲謝,請尊主受我一拜。”
苗朵兒這才跳起來:“呀,真的成了。”一把扯住周盈盈,這裡摸摸那裡捏捏,還邊摸邊叫:“真的呢,是真的呢,就跟真人一模一樣。”
陰屍王反是沒份,只在一邊咧着嘴傻笑。
“盈盈姐,以後你真就是我姐姐了。”苗朵兒拉着周盈盈,並排站一起給白骨神巫看:“師父,你說我兩個象不象姐妹。”
“象,確實象。”白骨神巫點頭,其實周盈盈要比苗朵兒漂亮幾分,或者說,比苗朵兒顯得更有女人味,而且大家族培養出的女兒,氣質也更好,苗朵兒不過是個野丫頭而已。
周盈盈突然上前一步,對着白骨神巫盈盈跪倒:“周盈盈願拜神巫爲師,還請神巫收錄。”
這一招高明,白骨神巫暗暗稱讚。周盈盈陰屍王的事,白骨神巫聽苗朵兒全部說過,苗朵兒很喜歡周盈盈,又頃幕他們千年癡戀,所以是全心全意的喜歡她,但周盈盈靈體卻又是附在玄光鐲裡的,自己總覺得有一種附從的感覺,所以彼此間的地位關係就不好定位,但周盈盈這麼一拜,如果白骨神巫同意了,她就是苗朵兒的師妹,那定位就非常準確了,以後也好相處。
苗朵兒卻是想不到這些的,她一愣之下,立刻就歡呼雀躍起來:“太好了,我都沒想到呢,師父,快答應啊。”也不管白骨神巫答不答應,先就對周盈盈笑道:“哈哈,你比我後入門,可得叫我師姐了。”
白骨神巫看一眼於異,於異摸出葫蘆在那兒喝酒,成功化蓮造人,他顯然也些開心,至於周盈盈拜白骨神巫爲師這中間的想法,他根本就想不到,或者說沒去想過,很多時候,他甚至是比苗朵兒更簡單的。
“好。”白骨神巫點了點頭:“我就收你爲我的第六個徒弟吧。”說到這裡,微微有些兒臉紅,因爲第五個徒弟苗朵兒可是每晚跟她共侍一夫的,那種時候,可就沒什麼師父徒弟之分了,還好苗風開放,並不把這個當一回事,若是在人界,可就要上綱上線,論一個有失綱常人倫了。
聽她答應,周盈盈心花怒放,恭恭敬敬叩了三個頭,隨後給苗朵兒扯起來,嘰嘰喳喳,彷彿花喜雀剛找了個新窩。
於異也湊熱鬧:“喝酒喝酒,今天不走了。”喚小妖出來擺上酒席,就在山谷裡開席,直喝到半夜,有七八分酒意,拉了白骨神巫兩個進螺殼歇宿,白骨神巫當着周盈盈這個新徒弟的面,還有幾分不好意思呢,反到苗朵兒無所謂,卻操心起了周盈盈的事,道:“你兩個也進玄光鐲裡入洞房去吧,不過你們那裡面好象沒什麼被子什麼的吧,我叫人給你搬。”
從螺殼裡叫了一幫蚌妖出來,一切傢俱被褥什麼的,整體給搬了一套,最後把玄光鐲取下來,套在了周盈盈手腕上,道:“好了,你們可是千年一會了,恩愛去吧。”
這玄光鐲可是好寶貝啊,沒想到她竟是如此大方,周盈盈又是害羞,又是感激,她本是個極靈泛的女子,這會兒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惟有眼裡含着了淚光。
苗朵兒隨後拉了白骨神巫進螺殼,於異先進來了,四仰八叉的在白玉牀上躺着呢,這人睡覺霸道,經常就是這麼叉手叉腳的,還好白骨神巫苗朵兒都是女人,睡他胳膊上剛剛好,要是男人,誰跟他同牀可是倒了大黴了,不過他還沒睡着,嘴角翹着,要笑不笑的樣子,苗朵兒沒明白,白骨神巫卻想到了,嗔道:“不許胡思亂想的。”
她能猜到,於異這個樣子,十有八九是在想象周盈盈與陰屍王同房時的情景,這個可太羞人了,而她一說,苗朵兒也明白了,跳上牀去掐於異:“我就知道你是個大壞蛋。”
“大壞蛋啊,那就不客氣了。”於異哈哈一笑,反身一壓,反把苗朵兒壓在身下,苗朵兒尖叫:“師父救命。”白骨神巫上去救,結果是自己也失陷了,後面的溫柔道場,不必細述。
第二天直到餉午纔起來,出螺殼一看,周盈盈兩個到是一早起來了,見了於異三個,周盈盈明顯有些羞意,而眉間眼角蘊含着的春意,卻是怎麼也抑制不住,陰屍王的變化也很大,眼光中滿是喜意,一臉的心滿意足,這男女到一起,還真是神奇,似乎說起來就那麼點子事,帶給人的變化,卻是怎麼形容也不爲過。
其實昨夜苗朵兒和於異還真討論過,這兩人皮厚,到是白骨神巫沒插嘴,但這會兒當然不好問,再好的姐妹,也不能去問人家閨房中的事啊,反正就那麼回事吧,但她沒去問,周盈盈卻自己過來了,又要把玄光鐲還給苗朵兒,苗朵兒發急不要,周盈盈解釋了,這才明白。
卻原來玄光鐲跟於異的螺殼不同,於異的螺殼只是一個小小的田螺,就算有人看見了,也不會起心,而且每當於異睡在螺殼裡後,螺尾生都會安排小妖在螺殼四周警戒的,雖然小妖起不了大作用,報個警卻是足足有餘。但玄光鐲卻不同了,玄光鐲本身就是個鐲子,招人的眼,然後周盈盈兩個進鐲後,就沒有守護了,就一個鐲子擺在那裡,不說人吧,就算一些野物,看見了說不定都有可能叼到窩裡去,當然一般的人或野物不怕,周盈盈兩個出來就可以把鐲子拿回來,可萬一是碰到玄功高手呢,用禁制一封,那周盈盈兩個就給封死在裡面了,然後人家一煉,那就只有乖乖的接受禁制,做人家的傭僕,別說,要是運氣不好,這樣的事還真有可能碰到,他們在屍王谷裡一呆千年,還不是給於異搜出來了,所以不能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