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苗朵兒更笑得象一朵花一樣,輕撫着手腕上的玄光鐲,感受着那種溫潤的質感,心下暗想:“我本來只想讓哥和陰屍王拼一場,能幫師父幫了仇最好,不想真個愛上了哥,又還得了這個玄光鐲,還收了陰屍王這樣的絕頂高手,對了,還有紫焰飛雪甲,這可真是因禍得福了,但師父若不能原諒哥,那可如何是好。”想到這裡,輕咬銀牙:“我把這玄光鐲獻給師父,算是幫哥賠罪了。”然而一想,又暗暗搖頭,白骨神巫從來不是那種貪圖外物的人,若是其它的事情,看在苗朵兒愛上了於異的份上,說不定就不計較了,然而這件事不同,這是強姦啊,對女人來說,這是比殺死她更要可恨一萬倍的事情,白骨神巫又怎能因區區一個玄光鐲而原諒於異呢?

“若師父不肯原諒哥,那要怎麼辦呢?”想到這一點,苗朵兒頓時從喜悅的雲端跌了下來,周盈盈留意到了她情緒的變化,道:“妹子,怎麼了?”

“哦,沒事。”苗朵兒忙強笑搖頭,瞟一眼於異,於異正跟陰屍王碰杯呢,這人,有了酒喝,天塌不管的。

“不管怎樣,我死也要跟哥在一起,哪怕師父將我逐出師門。”看着於異那骨線嶙峋的臉,苗朵兒暗下決心,然而隨後又想到了白骨神巫那日的眼神,又情不自禁的痛心憐惜,暗問自心:“師父已給他傷害到了那個樣子,難道我還要去師父的心上捅一刀嗎?”決心頓時又有些動搖。

於異這時已有五六分醉意了,只顧與陰屍王乾杯,根本不會來留意她情緒的變化,喝着酒,又與陰屍王說些江湖典故,陰屍王走江湖唱戲的,聽聞廣雜,偶爾插嘴,說些江湖舊聞,他估摸着於異性子喜歡那種痛快的,撿這樣的說了幾段,果然聽得於異大呼痛快,那酒更是灌水一樣灌將下去,喝了小半日,於異已有十分醉意,對苗朵兒道:“朵兒,你幾個聊着,我且睡上一覺。”一閃身進了螺殼,自去白玉牀上大睡,而陰屍王也醉了,向苗朵兒抱拳行了一禮,跟周盈盈打了聲招呼,也去池邊扯頭大睡。

苗朵兒沒什麼醉意,周盈盈更一點酒意也無,蚌妖泡了茶出來,兩個人慢慢的聊天,周盈盈在地底困了千年,對外面所有的事情都充滿了新奇,苗朵兒跟她聊着,慢慢的把心中的糾結又忘去了腦後。

於異睡一覺醒來,也不知什麼時候了,若只在螺殼裡,擡一眼可以看天色,但這會兒不但身在玄光鐲裡,這玄光鐲還在湖底,這湖還是地底的湖,還在屍王谷的最深處呢,這要是也能看出去,他直接成佛了,話說佛不喝酒吧,好象也不玩女人,女人其實還蠻好玩的,至於酒,那更不要說,所以於異伸個懶腰,一閃身就出來了。

苗朵兒跟周盈盈也小睡了一會兒,卻也早起來了,兩人坐在一起說話兒,也不知道女人哪來那麼多話說,陰屍王也起來了,這傢伙喝得其實比於異還要多,不過他是陰屍寄靈而成的身體,那個軀體於半死不死之中,再又喝了硬水,吸了蓮靈,最後給玄光鐲養成靈氣,身體強悍,醒得自然也快。

說句實話,於異真不知道他現在是個什麼東西,說是活人吧,他死過一回了,說是死靈吧,他又還有軀體,說是殭屍吧,他腦子跟活人一模一樣,還是本原的自己,甚至而於異還想過,這傢伙估計還能唱戲,有時候說話的尾音還帶着一種別樣的腔調,那明顯是唱戲唱慣了的人才有的,不過他這扮像若是去唱戲,那也只有唱給鬼看了,可以請閻王做貴賓,一般人真看不了。

見於異出來,陰屍王先就站了起來,抱拳躬身:“尊主。”

“以後不必這樣。”於異煩這個,擺擺手,苗朵兒過來,叫了聲哥,周盈盈從苗朵兒口中,打聽到了於異的性格,她性情又不象陰屍王那麼木訥的,見於異不喜,便只站在一邊微笑,沒有行下禮去,於異果然就喜歡,衝她微一點頭,周盈盈展顏一笑,她笑容極美,真如晨蓮乍放,玄光鐲裡雖有亮光,其實仍較爲昏暗,她這一笑,似乎整個天地都亮了起來,就是於異也暗讚一聲:“好個小美人,可惜命不好。”

於異起牀就是要喝酒的,順手摸了只杯子給陰屍王,道:“來,先乾一杯。”

“姐姐,我們不喝酒,我們喝茶。”苗朵兒叫蚌妖另倒了茶,她跟周盈盈兩個喝茶,然後蚌妖自會備辦酒菜,於異一大早也是大魚大肉的,苗朵兒可吃不消,只吃了點清淡的小粥,至於周盈盈,她是吸蓮靈之氣的,不過裝模作樣的陪苗朵兒喝粥,其實也不是裝模做樣,她千年未食人間之物,着實也有些饞了,聞聞粥味,吸吸粥氣,同樣是一種極大的亨受。

過了早,於異叫了螺尾生出來,雖然說重水在真水神螺甲裡留有罡陣,就如烏龜死了肉爛了留下了殼一樣,不過於異懶得多琢磨,還是先問螺尾生,問得清楚了,這才先把地心蓮移入真水池裡,那地心蓮果是靈物,本來長在周盈盈的屍體裡,一般是閉合的,周盈盈說,地心蓮一年纔開一次,這次因爲救人,給她驅使着連續開了幾次,只怕一兩年內不會開花了,結果一移入真水池中,地心蓮突然就開了,邊開邊長,大如桌面,靈光熠熠,清香四溢,不多一會兒,整個螺殼裡面都溢滿了蓮香,人處其中,說不出的舒服。

“呀,我喜歡。”苗朵兒扯着於異胳膊,歡呼雀躍,走出給於異強姦的陰影后,她飛快的恢復了本性。

“是不錯。”於異也點頭,深吸了兩口氣:“聞了這蓮香,酒意都好象醒了三分。”

“我以後就住在這裡面了。”苗朵兒歪着小腦袋兒,臉上滿是憧憬。

“好。”於異點頭,苗朵兒便笑得跟池中的地心蓮一樣了。

地心蓮即移進了真水池,於異便把原來蓮池中的硬水盡數吸了進來,凡水溢出,只留硬水,當然先在真水池裡過了一遍,這真水池爲五水真性凝成,硬水摻進去,便多了一性,爲六水真靈相融,然後於異把硬水吸進真水神螺甲,以神意凝聚,罡陣本在,就如搬家,有現成一房子,只要把傢俱往裡搬,自然容易,沒花多少功夫硬水甲就凝成了,試了幾次,隨心所欲,真水神螺甲擴張到一丈八九左右,最裡層真水三尺甲圈,外層弱水硬水化水暗水各四尺左右甲圈,這麼調節一下,於異感覺中,威力應該最大。

“哥,試甲。”苗朵兒攥着小拳頭:“敢不敢挑戰我的飛雪梨花針。”

於異一拍胸膛:“來啊,誰怕誰。”

“哼,看我一下把你的五層甲全給射穿了。”苗朵兒小鼻子一翹:“準備好了啊。”運起靈力,催動玄光鐲,鐲中生光,光中生鐲,光圈中寒風一起,白雪飄飄,飛射而出,雖只是九十九枚飛雪梨花針,聲勢可也不小。

於異站在苗朵兒十丈開外,飛雪梨花針一閃即至,前一波三十三枚飛雪梨花針輕鬆撕開弱水甲,不過也沒什麼力了,在第二層硬水上一撞,化於無形,融在了於異真水神螺甲裡,說起來這飛雪梨花針還是個好東西呢,大補,因爲飛雪梨花針的本體,是蓮心中的寒氣,帶有地心蓮的靈氣呢,滋陰清熱,是清心火的無上妙品,不過於異當然是不需要了,他沒有心火,只有一盞心燈,到有戾氣,不過這個可以在女人身上泄掉,這幾天在苗朵兒身上連着泄了幾次,一點戾氣沒有,所以很好說話。

飛雪梨花針前後三波冰針是一波挨着一波,中間幾無空隙,第一波撕開了弱水甲,不等弱水甲回力,第二波第三波緊接着來了,弱水甲便再不起任何作用,就如同城門的城池,城門給前面的敵人打開了,還沒來得及關上,後面的敵人自然不費吹灰之力就進了城。

第二波冰針射在硬水甲上,飛雪梨花針勁氣極強,三十三枚冰針,威力可以趕得上五十枝神雷箭齊射,若沒有硬水之前,這三十三枚冰針可以輕鬆穿透化水,甚至可以穿透暗水,直到真水甲纔會停下來,但這會兒有了硬水,這硬水凝成甲,雖是水甲,卻比精鋼更硬上三分,又多了三分韌性,冰針雖然透甲而入,入甲三寸,便已無力,冰針後面七寸無力的消散在甲圈外。

不過還有第三波,藉着第二波冰針耗去了硬水甲一部份護力,第三波冰針終於深深射入了硬水甲圈之中,苗朵兒忍不住叫了一聲,小拳頭差點兒伸進了嘴巴里,她雖然口中說要射穿於異的五層水甲,其實是跟於異撒嬌呢,她本心裡,就盼着於異的真水神螺甲防護天下第一,無論什麼都射不進才最好,第三波冰針居然深入甲中,她自然就擔心了。

不過她的擔心完全沒有必要,第三波冰針雖然射入了硬水甲,卻並沒有能透甲而出,真水神螺甲是透明的,所謂暗水,是進水甲才暗無天日,在外面看,還就是水,清亮透明,所以無論是於異還是苗朵兒或者周盈盈幾個,全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眼見着三十三枚冰針透甲而入,奮力疾射,恰如逆水而上的冰魚兒,然而水勢實在太大,越遊越慢,越遊越慢,終於在快挨着硬水甲的內圈時,停了下來,然後消於無形。

“呀,我的飛雪梨花針居然連你的硬水甲都射不透,我不幹,我不幹。”苗朵兒先替於異擔心,這會兒可又反過來了,扯着於異撒嬌撒賴,於異呵呵笑:“這個我可沒辦法,誰叫你沒吃飯呢。”

“哼,你別得意。”苗朵兒皺着可愛的小鼻子:“待本小姐潛心修練,最多一年,必可把你的五層水甲全部穿透。”

她小模樣兒可愛至極,於異湊到她耳邊,低笑道:“那要我幫忙才行,每天先給我穿透了,得我的補藥練功,纔有可能功力大進。”

“壞蛋。”苗朵兒自然知道他說的什麼,伸手在他腰上掐了一把,俏臉暈紅,恍若能滴出水來,雙腿更下意識的夾了一下,那穿透二字,實在是打進了她心裡去,那一剎,她彷彿真有給於異穿透的感覺,如果不是周盈盈陰屍王在邊上,她就要直接撲進於異懷裡去了,她願意給他穿透。

“這硬水甲的防護力,好象是要比其它幾層水甲強得多。”於異玩起了興:“再試試雷神駑,到看它有多強。”

螺尾生直接調了一百名水妖,在一百五十丈外列陣,神雷弩在這個距離威力最大,因爲雷箭身上的勁力充分發散了出來,近了反而沒有這麼大的力,當然再遠,力道也會急劇速減。

於異把真水神螺甲凝成丈八甲圈,以最強護力防禦,螺尾生一聲令下,一百水妖同時發箭,嗡的一聲,一百隻雷箭如羣蜂離巢,疾射向於異,由於箭枝擠得太密,記佛是一團青雲,挾着雷電,一閃就射在了真水神螺甲上。

毫無懸念,第一層弱水給輕鬆撕開,甚至沒能讓雷箭慢上哪怕一星半點,說起來弱水雖弱,也有一定防護力的,但問題是,這是一百枝雷箭的齊射,弱水那些微的防護力,恰如螳臂當車,完全不起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