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木德星君

於異仰天狂笑,驀地一呲牙:“你個燒炭佬,敢來小爺面前呲牙,我抽不死你。”雙手忽地一長,臂長百丈,執着重水之矛就一矛猛紮下去,那架勢,恰如頑童田邊扎蛤蟆。

“來得好。”木德星君也動了真火,手中玄木忽地一長,變成丈許長一根黑棍子,迎着於異重水之矛就抽了上去。

“又玩這一手。”於異冷笑,把眼一閉,只以額頭神眼看着,果然黑木棍後面還有一根白木棍,不過黑木棍抓在木德星君手裡,白木棍就懸在木德星君頭頂。

於異神眼看得清楚,但還是出了怪事,重水之矛撞上黑木棍,照理是個虛的,於異已做好了準備,拼着挨白木棍一下,重水之矛也不回收,要直擊木德星君真身,他身上有真水神螺甲,且先前試過了,木德星君這詭異的棍子打不破他的真水神螺甲,不怕,而木德星君自負身份,身上就一身青袍,黃金甲都沒穿一件,重水之矛這一下紮上去,不信扎不穿他。

然而他錯了,只聞怦的一聲,眼前火光一閃,雙臂更傳來一股巨力,那黑木棍居然是個實體,而且這木德星君力氣極大,與於異拼了一下,竟是半斤八兩,當然,因爲猜着黑木棍是虛影,於異先前也沒凝足十成力,但沒有十成也有七成,大撕裂手的七成罡勁沒讓木德星君退得一步,這份力道也相當了得了,於異估計,木德星君的功力不說在他之上,至少相去不遠。

但最意外的不在這裡。

矛棍相交,火星飛濺之際,懸在木德星君頭頂的肉眼看不見的白棍子猛然飛出,砸向於異頭頂。

於異這會兒要收回重水之矛已是不及,當然,他也可以用大撕裂手去擋,這個還是來得及的,然而他心裡多生出個想頭:“先前黑虛白實,這會兒黑是實的,那這白棍子應該是個虛的,這老小子是想詐我,我若分神應付這白棍子,老小子必然一黑棍子就砸過來,真要捱上一下,那才叫一個黑呢。”

他心下冷笑,便不當回事,不想怦的一下,白棍子抽到頂上,竟是個實的,一下把真水神螺甲的水圈抽扁了,水甲堪堪挨着了他頭頂,只要再重得一分力,就能砸到他腦袋上。

“這是怎麼回事?”這下於異糊塗了:“怎麼黑白都成了實體,難道一分爲二了?”

其實沒有一分爲二,木德星君這玄木,就是虛實互換,不過過程特別快,當黑木棍和重水之矛相交時,黑木棍是實,白木棍是虛,這一點於異是沒看錯的,問題是,黑木棍剛消了於異重水之矛上的勁,立即就化爲了虛體,玄木上所有的靈力,全部轉移到白木棍上,於是在眨眼間,黑木棍成了虛體,白木棍成了實體,這中間實在太快,又過於詭異,一般人不但看不出來,猜都猜不到,於異雖然有神眼,能看到懸浮的白木棍,但神眼看不到靈力的轉移,更想不到木德星君這玄木如此之玄,虛實可以如此隨心所欲的轉換,便又捱了一棍。

他今夜一傢伙捱了兩棍了,可以說,如果沒有真水神螺甲,他已經死了兩次。

木德星君得勢不饒人,白木棍一擊得手,靈力立刻回到黑木棍上,大喝一聲:“孽畜,再看這一棍。”黑木棍又一棍抽過來。

“怕你不成。”於異大怒,重水之矛大力回抽,這一回他凝足了勁,棍矛相擊,錚的一下巨響,木德星君退了一步,他靈力上的修爲不見得輸給於異,但身上的勁力卻是遠遠比不上於異大撕裂手那撕天裂地的罡勁。

“這孽畜好大的戾勁。”木德星君心下暗驚,不過黑棍子輸了不要緊,白棍子剎時得到靈力,又一棍當頂抽去。

這一回於異學了乖,心下冷哼:“還想暗算小爺是吧。”不管虛的實的,右手鬆開重水之矛,大撕裂手罡勁凝在爪上,一聲虎嘯,迎着白棍子一爪猛擊,他猜得沒錯,果然是個實的,爪棍相擊,棍上勁力極爲沉重,竟也震得於異五爪隱隱作痛,不過他爪上勁力更大,把白棍子一下打了回去。

“咦。”見於異僅以一隻手爪就把自己的玄木打開,木德星君也驚咦一聲:“這孽畜果是了得。”

口中叫一聲:“着。”靈力急回到黑木棍上,復又一棍抽去。

“來得好。”於異索性不要右手,就以左手執了重水之矛,大力迎擊,不過一隻手當然比不上兩隻手,這一下撞擊,木德星君到是沒有後退。

“再接這一下。”木德星君口中低叱,靈力轉到白棍子上,又一棍抽來。

“誰怕誰,馬蜂上了烏龜背,你敢伸頭我敢錐。”於異冷笑,大撕裂手猛然迎上。

兩下相交,依舊是不分上下,隨後木德星君把玄木靈力再轉回黑棍子,再抽,如此黑白交換,於異則是矛爪並用,兩人剎時間交換了數十招,誰也贏不了誰。

於異站着不動,木德星君則打出了真火,一個身子圍着於異滴溜溜轉動,黑白轉換之際,風雲變換,異嘯連連,其勢之猛惡,恰如天風海濤,而於異卻如海邊的礁石,任你濤天巨浪,我自巍然不動。

先前於異發現天兵,起身迎敵的時候,並沒有叫醒張品生天一老道兩個,但他一走,何克己就把兩人叫醒了,於異與木德星君大打出手,天一老道幾個則遠遠觀戰,木德星君先坐在馬車上,又有天兵遮護,隔得又遠了些,沒看清,這一跳出馬車動手,天一老道便認了出來,驚呼:“竟然是七耀之一的木德星君。”

張品生也大吃一驚:“木德星君,七耀之一,你沒認錯?”

“不會。”天一老道搖頭:“早年間我有幸見過他一面,此人玄功極爲了得,尤其身懷異寶玄木,打遍十萬大山無敵手,山精木魅,聞之色變。”

何克己宋祖根在一邊,聽得木德星君如此厲害,都替於異擔心,宋祖根道:“那於大人他。”

天一老道和張品生也擔心,但沒有辦法,只能遠遠看着,眼見着木德星君圍着於異左一下右一下的狂轟,幾人的心都高高懸着,張品生還是忍不住,道:“木德星君即能做得星君,該是個有德的,我去喊冤,或能讓星君住手。”

剛要飛過去,忽聽得於異哈哈大笑,同時傳來於異的話聲:“什麼狗屁木德星君,就這點本事嗎?還有什麼牛黃狗寶木炭柴火,全使出來吧。”

這下張品生不動了,與天一老道對視一眼,眼中即有喜色,也自駭然,天一老道叫道:“先你說於大人了得,我還不信,這下信了,對上七耀之一的木德星君也絲毫不落下風,了得,真是了得,卻不知他師父是誰?”忽想到一事:“你說他手能變長且特別喜歡撕人?”

“對。”張品生點頭,又搖搖頭:“雖然悍勇,只是這個喜歡撕人的脾氣太恐怖了一些。”

“這不是什麼脾氣。”天一老道大大搖頭:“如果老道沒猜錯,於大人使的是大撕裂手。”

“大撕裂手?”張品生沒聽說過。

“是。”天一老道遠遠看着於異長長的雙臂,肯定的點頭:“應該就是大撕裂手,當年撕天神魔縱橫九界的恐怖絕學,據傳鬥神宮之所以煉製七耀沉雷甲,就是因爲在撕天神魔手中吃了虧,撕天神魔獨闖天界,十萬天兵加鬥神宮七耀居然拿他不住,所以當年的七耀星君才合力煅造了七耀沉雷甲,不過甲造好了,撕天神魔卻失蹤了,千年不見傳人,還以爲失傳了,不想在於大人身上竟然重現了。”

“原來於大人是撕天神魔的傳人,怪不得喜歡撕人。”張品生搖頭。

“撕皮裂骨,撕魂裂魄,撕天裂地,又豈止是撕人而已。”天一老道叫,也不知是贊,還是嘆。

到是宋祖根兩個嘖嘖連聲,滿臉頃慕。

便在幾人議論聲中,那邊情勢又變,原來木德星君連轟百餘棍,沒轟下於異一根毫毛,到打得於異越發精神,於異爲什麼精神,他喜歡這種打法,以力較力,蠻爽快的,尤其是身手和他差不多的,大家不繞彎子這麼較量,恰如酒桌上碰上個對手一般,正所謂酒逢知己千杯少了,他能不開心,他開心了,木德星君當然就鬱悶了。

木德星君當然不只仗着一根玄木,另有法器,也另有法術,但有一點必須說清楚,他當家的法器就是玄木,最拿手最常用也最管用的,就是玄木的虛實互換,玄木即然都對付不了於異,反而把於異的哈哈打了出來,其它的就更不用出來現世了,所以於異哈哈笑,他也再沒有其它好辦法,只得回頭叫道:“攻陷蕩魔都尉府,救回化壇主。”

身後立時傳出鼓聲,天兵涌動,於異這下子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