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所有新生都統一穿上了藍白衣站在學堂外。
考場先生站在衆人前臺階上,說道:“自我介紹一下,我將來會是諸位當中選擇陣法一科目,教你們繪畫的先生。我姓秋,叫秋知白,諸位可以叫我秋先生。”
“其次我要向各位,介紹一下我們尚新學宮的名字,取義,‘崇德尚學,日新月異’。做學問先會做人,希望能夠對大家起到鼓舞的作用。”秋先生將雙手背在身後,接着道,
“接下來我要宣佈一件事情,昨天有四名新生因不明原因誤入天女木蘭陣中,這四位新生分別是趙瀅沁、趙圓珠、韓曦、南宮沐雪…”秋先生突然停下來,咳了起來。
趙瀅沁心裡咯噔一下,心想,不會爲這點兒破事兒要受罰吧。
她瞅了瞅身旁趙圓珠,趙圓珠也皺着眉頭瞅她。
“嗯…由於這四位新生破了天女木蘭陣,按照學宮規定,以後可以自由出入天源書閣。至於其他人需要等到三年後,學宮大比武中某一科目進入前五名纔可自由進出天源書閣。注意是全學宮學生和其他學宮一起大比武。”
秋先生忽然神情非常嚴肅道,“但是不可以把書閣裡的書帶出書閣。”
秋先生一說完,下面一片譁然。
趙瀅沁等四人原本緊繃繃的小心臟終於放鬆下來,不用受罰還可以進出天下武林人士都垂涎已久的書閣。但是其他人有的羨慕,有的嫉妒,有的無所謂,各藏心思,確實眼紅的人更多一些。
“最後,大家現在可以選報科目。明日開始去各自的學堂上課了。”秋先生說道。
大家紛紛上前填報,趙瀅沁思來想去還是報了武道和陣法。大部分人也都是這麼報的。
韓曦笑着說:“你不是再也不想進天女木蘭陣那個鬼地方了嗎?”
“我去學畫畫。”趙瀅沁神氣地回答道。
而李墨玉從頭到尾,都在一旁沉默不語,臉色看起來很低沉。
“學宮兩大部門招新啦。一個掌管全學宮紀律的,戒律堂。一個掌管全學宮所有檔案文件的,文淵館。”有一個身穿藍白衣師兄向大家喊起來。
大家紛紛朝這個師兄看去,議論紛紛。
“無論是進了戒律堂,還是文淵館,幹得出色,通過三次考覈,就可以晉升成爲戒律堂的堂主或者文淵館的館主,便有機會接觸到本學宮資歷最高的幾位長老。那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頂尖高手,大家不要錯過機會。”師兄賣力地說道。
大家一聽這話。紛紛涌上前,擠破了頭衝到最前面搶着報名。
“聽說這些長老平時上課都是很少出現的,他們主要負責學宮在江湖上的地位,也是學宮安全的最後防線。”有個學生說道。
“我也聽說就是這幾位長老的存在,無論是哪個王朝都管不到學宮的頭上。”另一個學生說。
“哥,你要去哪一個?”韓曦問韓白羽。
“我去戒律堂。”韓白羽很堅持地說道。
“那我也去。”韓曦堅定地說。
“去戒律堂得會打架,你真的可以嗎?”趙圓珠問韓曦。
“那我也去報武道科目。”韓曦說完,回頭看向趙瀅沁和趙圓珠,“你們倆呢?”
“聽說進了這兩個部門,會被師兄師姐管着,我堂堂大宋…”趙圓珠激動地說着,突然用手捂住嘴,然後壓低聲音道:“我堂堂大宋公主,不受這鳥氣。”
“受氣也是種磨練,我去文淵館,寫寫東西更適合我。”趙瀅沁說道。
韓曦每天從早到晚都會泡在天源書閣裡,趙瀅沁發現她看的書很雜,醫道的也看,陣法、兵道和武道也看,還會特意去背下來。
“背這麼多書?”趙瀅沁好奇地問道,不過很快又想通說道:“不過技多不壓身,多讀些書總沒有壞處。”
韓曦連連搖頭,附在趙瀅沁耳邊輕輕說道:“我是爲了我哥,才背的書。不然他想進這裡來看書還得再等三年呢!我纔不感興趣什麼兵道武道呢!”
“哦,是這樣!對了學醫道,有沒有研究出什麼讓人變得更美的法子,我和圓珠都很感興趣呢!”趙瀅沁興趣十足地說道。
韓曦把手指頭抵在趙瀅沁額頭上,說道:“你倆一天天就尋思怎麼臭美,等着,等我研究好的。”
趙瀅沁連連點頭。韓曦又接着埋頭苦背。趙瀅沁剛想說其實她可以替她背書再轉述給韓白羽,畢竟她本來就是學武道和陣法的,但是轉念又一想,萬一韓曦將來有一天她背的這些她能用上呢,自己還是多陪着她一起看書吧,作爲一個陪伴者也挺好的。
然後天源書閣從此多了兩個點燈熬油的。經常在書閣裡一待就是一宿。連看守書閣的先生,都感嘆,現在的年輕人比起之前的用功多了,比他這個老頭子還能熬。
過了幾天,趙瀅沁去文淵館報到,看到李墨玉、西域少年、南宮沐雪也都在。李墨玉已經很多天沒理她了,不過因爲趙瀅沁很少待在宿舍,也儘量避免了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尷尬。
報道的房間有位負責文淵館的先生坐在角落裡寫東西。
一位個子不高,但是氣場卻能讓旁人忽略她的身高的師姐給大家分配任務。她是女真人,原名完顏霞琪,也是當地人。大家都叫她琪師姐。
“趙瀅沁,我之前看你填報名信息的字不錯,你把這份名單抄一遍給我。”完顏霞琪說道。
又根據每個人的特長給其他人分配了任務。但是人多活少,也有些人沒有任務,其中就有李墨玉。師姐就讓他們先坐一會兒。
這時李墨玉來到趙瀅沁桌前,高聲說道:“你這字太草了,別人看不懂的,我來寫吧。”生怕別人聽不到,說着就把名單拿走,自己寫,趙瀅沁尷尬地看着她,明明自己寫的是行書。
負責文淵館的先生不禁擡頭看了一眼。
師姐又叫趙瀅沁去給先生泡茶,趙瀅沁剛把燒開的熱水端來準備往茶杯裡倒熱水,寫好名單的李墨玉把壺搶過來,大嗓門道:“你也不會泡茶呀,我來吧。”
最後活兒都幹完了,師姐說:“學宮剛傳來信報,高麗王朝第十七任君主仁宗即位。你們每個人回去寫一份關於這件事的介紹,並針對高麗對我們的軍事、政治、經濟等方面影響的文章,三天後交給我,記住,三天後必須都得交給我,否則不要留下來了。”
趙瀅沁回到書閣,一盞茶功夫寫完了。
到了第三天,趙瀅沁要去交文章,結果半路殺出來了李墨玉,李墨玉着急地問道:“你的寫完了?”
“嗯。”趙瀅沁回道。
“我還沒寫完,待會兒師姐要是收文章,你先別交,你等我明天寫完再和我一起交。”李墨玉理直氣壯地說。
趙瀅沁皺着眉頭看她,抿了抿脣不忍拒絕她:“好吧。”
到了文淵館,當師姐要收文章時,除了南宮沐雪和西域少年交了文章,其他人都哀求師姐再寬限兩天,趙瀅沁選擇了在一旁沉默。師姐氣得臉都青了。
趙瀅沁拿着寫好的文章回到書閣,看到韓曦在看書,坐在一旁說道:“我不想待在文淵館了,心累。”
“就是因爲難,所以才磨練人啊,你忘了你自己說的話。”韓曦安慰她。
趙瀅沁沉默着,之後也不想再理李墨玉了。
過了幾天,國畫課上,大家都在認真地畫畫。
這時,坐在趙瀅沁旁邊的孫雅櫻一擡頭恰好看到趙瀅沁剛畫好的竹子,忍不住說道:“你是如何將竹子畫得這麼飄逸的?”
趙瀅沁重新換了一張宣紙,“你來我前面,握好筆。”說完繞到孫雅櫻身後,握住她的手,一筆一筆帶着她畫。孫雅櫻非常得有天份,很快就掌握了技巧。
其他師兄弟看到後,也紛紛過來向趙瀅沁討教畫技。
李墨玉也突然態度特別溫柔地向趙瀅沁詢問:“瀅沁,你的樹是如何畫得這麼蒼勁有力的呀?”溫柔得讓趙瀅沁一時愣了神,不過還是認真地教她技法。
李墨玉的天賦相較之下要差很多,這一點她自己也清楚。學習陣法這科目她幾乎是沒有天賦的。終於講完了,李墨玉瞬間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臉色刷就變得非常冷漠離開了。
趙瀅沁也沒再多想,因爲武道課就要開了,她的功夫可不怎麼樣。
農曆九月正是秋高氣爽好時節,學習武道的學生終於迎來武道課。
教授武道的是一位女先生。就是之前反對山主收三十人的女先生。她穿着暗紅色的衣袍。頭髮束成一個高馬尾。看起來剛過而立之年。
她帶着大家步行來到山裡紮營。這裡漫山遍野都是紅葉。血紅色的楓樹、火紅色的火炬樹,還有金色的銀杏樹,墨綠的松柏。遠遠望去,一山連着一山,山外山到處都是金紅。
萍先生站在衆人前,自我介紹:“我叫紇石烈雨萍,大家叫我萍先生就好。我負責大家的武道課。”這位萍先生和秋先生一樣看起來是位很嚴肅的先生。
萍先生望了一眼大家,然後語重心長地說道:“武道分爲內功和外功,今天練習內功修煉。內功心法修煉需要循序漸進,年復一年,日積月累才能集大成。大家要記住,時間和汗水纔是修煉武道最好的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