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早朝已是日上三竿,看着龍宣浩微皺了眉頭,王立福殷勤的靠了過來:“午膳是否擺駕凌波宮?”
“不!”龍宣浩大手一揮:“到太后那裡去。”
依着皇上的習慣,次日的午膳一般都是到前日侍寢的妃嬪之處共用的。不過真龍天子的心思又豈是自己能猜度出來的?王立福自嘲的笑了笑,高聲唱道:“擺駕重華宮!”
走進重華宮的大門,已有內侍一路唱報皇上的到來。
龍宣浩直接來到重華宮正中的花廳之內,太后陳景華、皇后曲飛嫣、賢妃寧瑩然已是赫然在座。
“臣妾給皇上請安了。”見龍宣浩進門,曲飛嫣和寧瑩然趕忙起身行禮。
“兩位愛妃快快請起,前日才下了雨,這地上可涼着呢。”龍宣浩朗笑着伸出雙臂,一邊一個扶了起來。
“皇兒辛苦了,快坐。”陳景華開心的看着龍宣浩,示意他坐到自己身邊來。
“母后今日身體可好些了?”龍宣浩在寧瑩然讓出的位子上坐定後,轉頭過去望着陳景華。
曲飛嫣看大家都已經坐定,微微後傾身子,道:“快傳午膳。”
景兒點頭應是,掀開珠簾而去,再回來時,一道道熱氣騰騰、樣式精美的菜品已逐個呈上桌來。
陳景華將龍宣浩的手拉在自己雙手之間,笑道:“喝了兩副湯藥,已然好多了。讓皇上掛心了。”
龍宣浩呵呵一笑,道:“那就好,母后身子不爽可一定不能耽擱。”
平日裡在這重華宮中見到曲飛嫣並不稀奇,畢竟曲飛嫣當初嫁與龍宣浩就是陳景華做的主,可這賢妃寧瑩然卻是個身子柔弱不擅走動的主兒。龍宣浩轉向寧瑩然:“愛妃今日也在重華宮中?”
見龍宣浩問到自己,寧瑩然朱脣微揚,輕聲道:“聽聞母后身子不爽,瑩然特地過來看望。”
“可不是嘛,賢妃和皇后和昨日裡都是來過的,只是皇上走的早,沒有碰上。”陳景華拍了拍握在手中的龍宣浩的手。
“愛妃恪守孝道,當屬後宮典範啊。”龍宣浩自陳景華掌中抽出手來,夾起一筷菜放在寧瑩然面前,一臉的關切:“愛妃身體素來柔弱,可要多吃點纔好。”
“皇后姐姐執掌後宮以來,時常教導我們要遵禮守孝,臣妾不過是按皇后姐姐平日裡的教導行事而已,實在不值的皇上一提。”
沒有忽略因爲龍宣浩的誇獎和佈菜而面色陰鬱的曲飛嫣,寧瑩然輕輕垂了頭,不着痕跡的將誇獎送了過去。
“妹妹一向就是這麼謙和知禮,哪用得着本宮的提點。”曲飛嫣面上顏色一緩,笑語妍妍。
龍宣浩聞言,撫掌笑道:“本朝何其有幸,得此皇后和賢妃!皇后和賢妃可都要多用一點纔是啊。”言畢各夾一筷菜品分別放在曲飛嫣和寧瑩然面前。
曲飛嫣和寧瑩然倶是笑語嫣然:“謝過皇上。”
“好好好!如此甚好!”陳景華放下筷子,拍掌道:“都說我皇家沒有尋常天倫,哀家說此言差異。”
第三夾是陳景華最愛吃的牛肉,龍宣浩輕輕放在陳景華面前,笑道:“母后身體薄虛,也應多多進補纔是。”
陳景華樂得合不攏嘴:“甚好,甚好。”
龍宣浩俊臉帶笑,夾了一筷菜品慢慢送入口中,狀似不在意道:“今日一早母后就着人召朕一起午膳,如此慎重,不知所謂何事?”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聽說皇上欽點了一名未參加閱選的女子,一時好奇所以召皇上過來問問原因而已。”陳景華面無表情的淡淡道。
“哦?”龍宣浩微微挑眉,隨意的向坐在左右的曲飛嫣和寧瑩然各瞟了一眼,輕鬆道:“母后說的是杭州蘇氏吧?”
陳景華放下手中的筷子,望了龍宣浩一眼,輕道:“沒有經過閱選直接冊封的難道還有別人?”
看到在自己的注視下,曲飛嫣不自然的垂下頭去,龍宣浩瞭然的轉頭面向陳景華道:“只是個七品的御女而已。這蘇氏之父是江浙漕鹽總督,朕此舉也是爲了安撫其父更加盡心的爲國效忠,難道母后和皇后認爲有何不妥?”
想起早上在鍾萃宮中見到的蘇雲熙,雖然突發豆皰,但是言談舉止非尋常女子可比,皇上的這個理由恐怕只是個幌子吧。寧瑩然淺淺一笑,對着陳景華道:“位居三品卻外派出京,難免會有些微無端之狀,真是難爲皇上這番苦心一片了。”
安撫遠在京外的官員所以加封其女,這個理由確實充分,曲飛嫣仰起頭來,討好似的朗聲道:“還是皇上考慮的周全。”
“皇上說的極是,真是辛苦了。”陳景華慈祥的笑着,爲龍宣浩夾了一筷菜,輕輕放入他面前的碟子中。
龍宣浩趕忙湊上前來端起碟子笑眯眯道:“謝母后。”
母慈子孝,和樂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