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用在這裡生這場悶氣,名字不改就是了。”蘇雲熙撫摸着頭髮,淡淡一笑,道:“今後若是再有什麼人說起這事來,就說是我許了的。”
“謝主子做主。”蘊蘭喜滋滋的衝着蘇雲熙行了禮。
“只是今後且不可像之前這般在旁人面前沒有規矩,讓別人笑話。”蘇雲熙拉起含梅、蘊蘭,擡頭示意她們兩人下去:“好了好了,時間不早了,快回去歇着吧。”
“奴婢謹記,謝主子恩典!”也知道自己剛纔不應該在楊蘭心訓斥的時候頂嘴,此時見自己主子不禁沒有責罰,而且允了不改名字。蘊蘭高高興興的謝了恩,挽着含梅退了出去。
看着兩人雙雙出去,蘇雲熙上前掩了房門,隱約聽到蘊蘭、含梅低聲嘟囔着:“是啊是啊。可今天這事就奇了,楊婕妤這麼氣勢洶洶的闖進來,咱們攔都攔不住的,可怎麼進了門對着咱們主子,要我改名的事情連提都沒提呢——”
“可不是嘛,一見到主子反而是一副客客氣氣的模樣,差別真是有點大。”
蘇雲熙手上一滯,自語道:“跟紅頂白而已,這又有什麼好奇怪的。在這位份不穩的深宮之中,哪個妃嬪不是忙着結交權勢擴大自己的影響力好讓自己能夠更得皇寵?多一個朋友當然比多一個敵人強嘍。真是兩個傻丫頭。”尤其是當這個朋友和那名漂亮的宮妃一樣,生的一副花容月貌而且又貌似隨意的佩戴着一隻稀世罕見的飛鳳簪。
蘇雲熙踱到塌前對着鏡中長髮如雲、眉目如畫的女子微微一笑,揚手取下頭上那隻精緻的髮簪扔進妝匣,將溼發隨意的披散在身後。
蘇雲熙整晚輾轉反側、不能成眠,迷迷糊糊半睡半醒直至窗外朦朧破曉,終於起身。推開房門來到院中,只見天際微微泛白,遠遠的一點紅芒正在試圖躍出以抹去黑夜的痕跡。
蘇雲熙獨步在院子裡,任晨時清涼的微風絲絲拂過耳際。信手掐下牆邊一朵濃豔盛開的石榴花,輕輕湊在鼻端,想起近來發生的事情,不由嗤笑出聲。時到今日她仍是佇立在風口浪尖,一直以來的暗斂鋒芒,居然只是自己的一相情願而已,不覺間,蘇雲熙有半刻恍惚。
忽然覺得手上吃痛,纔回過神來。低頭一看,竟是自己無意識的用力掐破了手上的石榴花蕾,尖銳的指甲已經直直搗入掌心,剛纔的刺痛正是來源於此。無視那絢爛的石榴花四溢出的鮮紅汁液星星點點的濺上了一身白衣,蘇雲熙輕翻手掌,任那已經殘破的石榴花緩緩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