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虹雁講完她的遭遇之後房文方起身坐在了江虹雁身邊,有些愧疚道:“虹雁,沒想到你盡然爲我受了這麼多苦。”說着他垂下了眼,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沒到傷情處,他眼中閃出了淚花。
江虹雁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房文方,房文方這一句話化去她心中的委屈,她楚楚銜淚道:“文方,能幫你救出襄王,我什麼都願意做。”而後她低聲道:“只要永遠記得我就行。”
房文方一愣沒有言語,江虹雁忙又擡眼,一抓房文方雙手道:“文方,你答應娶我的,還算嗎?!”
要知當時男女授受不親,沾衣倮袖便爲失節,更別說女孩去抓男孩的手,房文方心是一動,忙想抽手可又止住,他望着江虹雁含淚的雙眼不知說何是好,那邊趙紫嫣願爲他做飯燒菜,一輩子伺候他,這邊江虹雁願爲他出生入死,不顧安危,他是左右難定。
也許江虹雁瞧出了他的猶豫,杏脣一抿,淚含憂傷站起身道:“怎麼,你還想着那個趙紫嫣,難道我爲你做的還不夠嗎,你還想着她什麼,她有哪點好?!”
“不是啊。”房文方爲難道:“不是你想的那樣,趙紫嫣她……”,他話還未說完江虹雁轉身就望向他道:“她怎麼了,她人漂亮,又是皇親,而且還爲你洗衣做飯,鋪被疊牀,這麼好個人你捨得嗎,我看你是真忘不了她,算了我也不想爲難你,我們當時雖有……”她話說一半望了眼旁邊的馮思遠與淨紅,又把話嚥了回去,說道:“雖然許下山盟,可也是情非得已。”她說着落下淚來:“我是自作多情,要與她爭。”說着轉過了臉去。
馮思遠聽着他們說話也慢慢坐在了牀上,淨紅瞧着傷情的江虹雁,依在了馮思遠的懷中,也吧嗒吧嗒掉起淚來,馮思遠也情不自禁輕輕摟抱住了淨紅。
而房文方傻愣在了那裡,平日鬼主意一轉一個,現在居然沒了主意,他不知如何說好,支支吾吾道:“我……我沒有違背婚約之意,你……你給我的銀簪我……我還帶在身上,不……不信你瞧。”說着他摸出了把銀簪。
江虹雁以袖拭淚,轉過身來,瞧了眼銀簪,而後伸手將房文方的四指握起,淡然一笑道:“這你留着,也算我們緣分一場,如果我找到了我師父,我就隨她老人家出家爲道,四海雲遊,那有多逍遙。”,說着她仰面望空,嗅了嗅鼻,她爲何這般認爲,原來她想用話試探房文方,而房文方猶豫了,沒有說話,她便知他心中還放不下趙紫嫣,因此她心寒意冷,而她爲何說要出家當道姑,那是因爲她與房文方已有肌膚之觸,她不想再嫁旁人,因此決定出家爲道。
房文方聽言心急道:“虹雁不可,我……”他此時不知說啥是好,江虹雁緩緩轉身望着房文方道:“你還想說什麼。”,然而房文方現在腦中一片皚茫,江虹雁就這樣一直望着他等他開口。
兩人四目相視,沉默了良久,各自都沒言語,此刻馮思遠卻憋不住了,起身上前,伸手將二人拉住道:“嗚~呀,吾說二位,這都什麼地方,你們還能打情罵俏,這種男男女女恩恩愛愛的事等出去再談行不,現在得想辦法出去才行。”
江虹雁又搌了搌淚,鳳眼微瞪道:“好,這事現在算了,我們以後再說。”
馮思遠立刻樂道:“嗚~呀,這樣就對了嗎。”說着攙起江虹雁道:“吾說虹雁,現在最好是養精蓄銳,來、來、來,坐下坐下。”說着就將她攙到牀邊坐下,而後又把房文方拉到牀邊坐下,四人擠坐在牀邊,馮思遠與淨紅各坐兩邊,將房文方與江虹雁緊擠在一起,四人就這樣坐着默不作聲,馮思遠心中所想,現在江虹雁非逼着房文方說出是要她還是要趙紫嫣,房文方他也爲難,若答應了她,到時趙紫嫣能罷休嗎,若不答應她,這位江大小姐就要出家爲道,這不爲難人嗎,我乾脆攪和攪和,等以後房文方想明白了再說,而且你們兩個女人也真是,現在哪個男人不都三妻四妾,你們倆都喜歡房文方,乾脆都嫁他不就完了,真是麻煩。
這四人默默坐在牀上都在默默想着自己的事,房文方想瞧又不敢瞧江虹雁,幾次偷偷望去,又急忙低下眼,江虹雁也拿眼偷偷瞧向房文方,心中落着淚道:房文方啊房文方,當時我們都有了肌膚之觸,換句話說我已是你的人了,現在讓你說聲娶我有這麼難嗎,就算你說了我也不會爲難你,到時你照樣娶趙紫嫣我也不反對,我做個小的又能怎樣,你爲何就開不了這口,而且現在都什麼時候了,說不定有今日沒來日,你拿句話哄騙我都不行嗎?!
想到這她眼中淚水吧嗒吧嗒往下流,滴落在衣袖之上,房文方靠她挺緊,瞧的清楚,他心中一動,一陣激動涌上心頭,他忽然想對趙紫嫣說什麼,可話到嘴邊又被堵在喉嚨,怎麼也崩不出了,他幾次想說又硬嚥回了肚中。
而就在四人默然不語坐在牀上之時忽聽門外一陣大亂,就聽楊朔喝喊了聲:“站住,你要幹嘛!?”
一個憨沉的聲音說道:“我幹嘛,我砸扁你們。”,話音未落就聽“呼……”地一陣風旋之聲,門外“啪、啪、啪”幾聲悶響,一陣慘嚎傳來,之後驟然無聲,彷彿落入寂靜的荒野之中,屋中的房文方、馮思遠、江虹雁與淨紅大驚不已,不知出了何事,心中惶恐不安?!
而與此同時就聽屋門“哐當”一聲震響,碎木飛濺開來,門也被踹翻在地,只見一個巨影提着一根鐵棍闖進了屋來,淨紅嚇的“啊!!!”地聲尖叫,一下竄上了牀,躲在了江虹雁身後,房文方與馮思遠也驚的一下蹦起,強昂着脖擋在江虹雁身前,乍着膽道:“你……你是何人?”
這來者聞言轉過了身來,只見此人身有八尺開外,闊背熊腰,頭扎兩抓髻,身穿水青衫,腰繫鴛鴦帶,粉緞百襉裙,裙下寬頭粉鞋,再瞧臉上,肌如白雪,盤面桃腮,細眉環眼,寬鼻紅脣,手中是把鑌鐵水火棍。
馮思遠一瞧是她,心中不由一顫,而此刻江虹雁緩緩起身,撥開房文方與馮思遠,笑盈盈喊了聲:“原來是文英妹妹。”
這人不是旁人正是傻丫頭柳文英,柳文英一瞧江虹雁就樂起道:“哈哈,虹雁姐姐原來你在這呀。”說着上前拉起江虹雁的手就往外走。
房文方與馮思遠當時傻了眼,心中奇怪道江虹雁怎和這女賊如此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