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總管領着柳文秀出了書房,就急忙忙往後院內宅而去,隨後有家人把房文方四人請到了東廂房歇息。
柳文秀被帶去了內宅,一路上徐大總管告訴柳文秀:“我家小姐昨夜臨產,可一直生不出,疼到今早,府裡請了幾個穩婆都說接生不了,還請姑娘快些想辦法。”,柳文秀心裡有了數,她被帶到了內宅前,有丫鬟將其領進了小姐的屋,柳文秀進屋一瞧,小姐虛躺在牀上,面色慘白,都脫了相,近前一瞧柳文秀都傻了眼,只見小姐只有進氣,沒有出氣,身下的被褥早被血水染透,而丫鬟婆子們裡裡外外,忙的焦頭爛額,有的都快哭了出來。
柳文秀見此情景也蒙了神,畢竟她並不穩婆,也沒給人接生過,更別說這般景象,這時有位老媽子走上前來,那帶柳文秀來的丫鬟連忙往後退身,輕喊道:“馮媽。”
“嗯。”這馮媽用鼻應了聲,打量了番柳文秀道:“這是哪來的丫頭?!”
那丫鬟怯聲道:“她……她是徐總管請來的穩婆。”
馮媽聽聞立刻張口就罵:“我就知道那姓徐的靠不住,請來你這麼丫頭片子,就等着給小姐收屍吧。”說着拿手一指柳文秀道:“這要是一失二命,老爺非扒了你們的皮不可。”
柳文秀一聽這刺話心裡頓然不悅,她鳳眼一瞪道:“你家老爺請我來自有他道理,你若直想說風涼話就滾出去說。”
馮媽聽言頓時火起,捋起袖就道:“你以爲你是什麼人,敢跟老孃如此說話,你活膩味了你。”說着就要上前動手,旁邊的丫鬟婆子們瞧之大驚,趕緊上前相勸:“馮媽,這都什麼時候,別吵了。”
“就是、就是。”
……
衆人相勸,可都不敢攔擋,看來這馮媽身份可不一般,沒人敢惹,而此刻馮媽已揚起了五指扇向柳文秀,其他人只是在旁擺手叫嚷,任由她揮掌打來,若是旁人定得老老實實捱上這一巴,回去還不敢吭聲,可柳文秀卻不吃這套,她管她是哪府的媽子,見其掌來探臂就抓了去,要知道這馮媽可是普通的人,身手哪有她快,只聽“啪”地聲,柳文秀一把就擒住了她的手腕,玉手輕輕一擰,馮媽頓時疼的“嗷吆”直叫喚。
柳文秀擰着她的手腕就往外走,並道:“你跟別人發威我不管,可別再姑奶奶面前撒潑,你也不瞧瞧你家小姐都成啥樣了,你要得罪了我,我不給家小姐接生,她出了事,你也難逃其究,若想保你的狗命就在外好好待着。”說着手往外一送,這馮媽便被摔出了屋門,跌坐在地。
馮媽摔在地上叫爹喊娘,哭天罵地,柳文秀沒有理會,把屋門一關,對屋中人道:“你們不想出去的就給我老老實實按我說的做。”
屋中的丫鬟婆子們哪敢再言語,只得紛紛點頭,柳文秀來到牀,可心裡卻忐忑不安,畢竟接生不是她的活,她只是爲了混進城才應下此事,不過她也熟讀《黃帝內經》等醫書,懂得如何接生。
柳文秀思索着各種醫書上關於臨盆時種種症狀,絞盡腦汁想着應對之策,當她來到牀前,查看了小姐情況時她忽然大驚,心道這不對啊,只見小姐腹中之子早已露出半截腦袋,卻未出體,硬是把產處撐裂,使得流血不止,這顯然是有人遏住孩子,不讓其順利產出,她臉色驟變,立刻吩咐人打水,幸好她懂點穴止血之法,急點了小姐腹股幾處穴道,使其不再流血,而後淨手,爲小姐取出了嬰兒。
爲怕嬰兒長時不出而夭折,柳文秀輕拍其背,萬幸,嬰兒發出了啼哭聲,她將嬰兒交於旁人,而後查看小姐身體,發現並無大礙,於是吩咐讓小姐多加休息,並開了調息養身之藥方,並命一位丫鬟對外喊言母子平安,生一男嬰。
這丫鬟興高采烈推門而出,只見那馮媽還在門外破口大罵,丫鬟瞧了一眼高聲喊道:“小姐生一男嬰,母子平安。”
此時柳文秀走出屋來,瞟了眼馮媽,只見她突然止口,眼神有些錯愕,於是大步來到馮媽身邊,一把攙住其臂,稍稍一提,就將她扶起,而老媽子不想起也不行,她使之力,別說這麼個老媽子,就是柳文英那樣滿身蠻力之人也能扶起。
馮媽被她一扶立刻額角冒了冷汗,而柳文秀卻笑着道:“馮媽,我可得恭喜你?!”
馮媽不禁渾身一抖,忙道:“恭喜什麼?!”
“當然是恭喜你啦,幫我將小姐順利生產,想必王爺會重賞於你。”
“啊,是嗎?!可……可我啥也沒做啊。”
“哎~,這還不是我說的算嗎,到時你打賞下這裡的人,誰會亂說,是吧。”
馮媽苦笑道:“啊,是,是。”,說着柳文秀就拉起馮媽就往前院書房而去,並對其他丫鬟婆子道:“你們也跟我去報喜吧。”
柳文秀拽着馮媽來到書房前,有丫鬟早就興沖沖跑進書房稟報,王爺趙宗晟與其女婿王洛南本在書房焦急等待,可忽聽有人報喜頓然眉開眼展,大驚而喜,昌王立刻對王洛南道:“賢婿,你快去瞧瞧婉兒(婉兒指其女兒)。”
“是。”王洛南歡喜如孩童般,興沖沖奔出屋,而昌王則道:“快將那穩婆請來,本王重重有賞。”
這丫鬟趕忙出了屋,不多時就見柳文秀攙着馮媽進了屋來,柳文秀款款下拜,叩見了昌爺,馮媽也趕忙俯地扣首,久久未起,王爺不解,忙問:“馮媽,你這是何意?!”
馮婆沒有言語,柳文秀卻笑道:“回王爺,怕是馮媽操勞了一宿,有些睏乏,站不起來了。”
王爺聽言也笑道:“哈哈,真是辛苦馮媽了,這樣,回頭本王各賞你們一百兩,你們就下去休息吧,徐福。”
徐大總管立刻道:“老爺,有何吩咐。”
“你去給柳姑娘準備個地方休息,中午我要好好款待她與她的朋友。”
“是。”徐大總管徐福樂呵呵領了命,對柳文秀請道:“柳姑娘,請吧。”
柳文秀謝過王爺,轉身就要走,那馮媽彷彿心石落了地,輕輕長出了口氣,她慢慢爬起身,對昌王謝道:“多謝……”,然而她話還未出柳文秀忽然轉身,對昌王一拱手道:“王爺,小女子還有一事不明。”
昌王與馮媽同時一愣,王爺忙問:“柳姑娘,你還有何事不明?!”
柳文秀直言不諱道:“王爺,我聽您家人說小姐是昨晚臨盆,到今早未生,可我去接生時卻發現小姐早就該生了,可嬰兒卻有被人硬壓住,不讓出來的跡象,敢問王爺昨晚到今早是誰照顧小姐的?!”
“啊?!”王爺聽言頓時怒目而睜,一拍桌案站起喝言:“竟有這事?!”
“王爺千真萬確,不信,您把隨我接產的丫鬟婆子們叫來,一問便知。”,此言一出馮婆臉色更變,渾身不由得顫慄而起,昌王立刻道:“把接生的人都喊來。”
“是。”徐福趕忙去把那些丫鬟婆子們叫了來,這些丫鬟婆子來在昌王面前,垂手而立,昌王嚴聲問道:“柳姑娘所言可屬實?!”
這些丫鬟婆子不敢答言,把頭垂的更低,有的還偷瞟了眼馮媽,馮媽戰戰兢兢低着腦袋瞅向這些丫鬟婆子,王爺見沒人答話,火往上撞,“啪”地聲拍案道:“你們難道是想隱瞞本王嗎,本王平日是不是對你們客氣慣了,竟一個個騎到本王頭上來了,本王若不使用家法,恐怕你們不知道怕字怎麼寫。”說着他喝起道:“來人,將她們一個個拖出,杖刑伺候,打到說出實情爲止。”
“是。”有家人提棒而來,架起這些丫鬟婆子就往外拖,這下可嚇壞了所有丫鬟婆子,她們平日並沒見過王爺發威,此時一見,如遭驚雷,有膽小的立刻跪地喊饒:“王爺饒命,王爺饒命,我招,我全招。”,這一招才道出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