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靜不動,而房文方與馮思遠忽聞路旁有風疾過,兩人頓嚇出一身白毛汗,認爲羅萬成派人來要殺人滅口,因此撒開兩腿,一溜煙就奔到了山下,半口氣都沒歇。
你瞧這二位膽大時比窩瓜都大,膽小時比芝麻粒還小,二人跑到了山下一處村莊,回頭瞧去,並沒人追趕,這才歇下腳來,房文方道:“馮小猴子,你看見了什麼就這麼沒命的跑。”
馮思遠大喘着氣道:“嗚~呀,吾看你跑吾就跟着跑啦,吾還以爲你看見了啥了。”
此話一說二人不禁同時樂起,房文方道:“好、好、好,算了、算了,前面就是村子了,我們進去看看有沒有歇腳之處。”
這村是個小山村,前前後後不到五十戶人家,而且都是農戶,一家不挨一家,一戶不靠一戶,更別說有酒家客棧,房文方與馮思遠在村中走了一圈,好不容易找到了家飯鋪,說是飯鋪其實就是一戶人家門前搭的間草棚,裡面放了三張方桌,幾把長凳,這桌凳都褪了色,但都擦的鋥亮,房文方與馮思遠覺得這飯鋪還挺乾淨,於是進了飯鋪坐下,可他們坐下後卻沒人來招呼,於是房文方喊道:“有人嗎?!”
只聽屋裡有人道:“有人,有人,這就來。”,不多時從屋中跑出了箇中年男子,這人個不高,較瘦,皮膚黝黑,臉上卻笑呵呵的,看來是這的掌櫃,這掌櫃跑到他倆桌前,哈腰笑道:“吆,二位面挺生,想必是打遠處來的吧。”
馮思遠說道:“嗚~呀,不錯,吾們路經此地,有些累乏,想在此吃些東西再走。”
“哈哈,原來是遠到的貴客,你們要吃點啥?!”
馮思遠想了片刻問道:“你們這有啥?!”
掌櫃的樂呵呵道:“我們這有五香乾、回滷幹、臭豆腐、千張、素雞,還有豆腐。”
馮思遠聽聞就一皺眉,心說怎麼全是素的,於是又問:“嗚~呀,你們這兒有葷的沒有?!”
“有、有,有滷蛋和滷牛肉。”
馮思遠一聽來了精神,說道:“嗚~呀,給吾們上四個滷蛋,一碟滷牛肉。”
“好嘞。”這中年漢子立刻衝屋中喊道:“娘子,拿四個滷蛋,切一碟滷牛肉來。”,只聽屋裡有人應道:“好嘞,這就來。”,而後掌櫃的又問:“二位還要些啥?!”
馮思遠想了想,心說這地方平時也少來人,他們在此開飯鋪也不容易,就讓他們多賺點,這也花不了多少錢,於是就說:“掌櫃的,您就看着上兩碟好菜了。”
“好嘞。”掌櫃的說着就回屋準備去了,沒一會掌櫃的就和一位小婦人端着四盤菜出來,一碟醬牛肉、一碟滷蛋、一碟五香乾、一碟臭豆腐,放在了二人面前道:“二位請。”
房文方瞧了瞧菜,說道:“你們這可有飯?!”
掌櫃的道:“有,我們這有飯有酒。”
房文方道:“酒我們不喝,我們待會還要趕路,上兩碗飯便可。”
“好嘞。”小婦人立刻進了屋,盛來了兩碗飯, 房文方與馮思遠接過飯便吃了起來,可一吃醬牛肉,肉有些散,看來是隔了好幾天的肉,再吃滷蛋,也不是現煮的,二人一皺眉,想找掌櫃理論,可一想這地方並不常來人,生意也不好做,東西賣不出去挺正常,時間擱長了也不奇怪,於是二人就將就着吃了起來。
這時掌櫃的與小婦人也回屋忙活去了,房文方與馮思遠邊吃着飯邊聊起,可吃着吃着房文方就覺飯中不對勁,好像有白色之物,於是忙撥開飯一瞧,飯中竟有團紙團,他當即就惱起,用筷夾出紙團就要回頭去喊掌櫃,可他剛將其夾出就聽馮思遠輕喊了聲:“等等。”
“怎麼了?!”房文方又轉回了頭,只見馮思遠一把抓過那團紙團,將其展開,原來竟是一張一指寬的小紙條,紙條上還用蠅頭小楷工工整整寫着行字,他趕忙拿到房文方面前一同瞧看,二人這一看可驚了出身了冷汗,只見紙條上寫着:若要回山,小心性命。二人愕然相視了眼,輕聲道:“我們不會被人跟上了吧?!”
“嗚~呀,吾也覺得,剛纔從山路下來,吾感到不對,總覺得身後有人,恐怕還真是如此。”
房文方歪頭琢磨道:“那也未必,就算跟着我們,也不可能在不知不覺間把紙條藏在我們的飯中。”
“那你的意思是這對夫妻有鬼?!”
“我也覺得如此,走。”,於是二人放下了碗筷,拿上紙條,緩緩起身,躡足而行,輕手輕腳來到這家房門前,門是敞着的,他們高擡腳輕落足走進屋中,往裡一瞧,屋正中放着張放桌,四把椅子,左邊就是個大竈臺,而正對着房門就是裡屋的門,裡屋的門由布簾擋着。
二人進了房,就聽有鍋鏟之聲,房文方與馮思遠朝竈臺瞧去,就見那小婦人正炒着菜,房文方與馮思遠剛要走向小婦人,忽見裡屋門簾撩起,掌櫃的正從裡屋走出,掌櫃剛一出裡屋就見他二人正悄悄摸向自己的媳婦,他頓然大驚,立刻喝喊起道:“喂,你們幹什麼?!”
小婦人聽聞也是一驚,忙回頭望來,房文方與馮思遠一瞧被他們發現,互相遞了個眼色,馮思遠一把就將房門倒帶而上,房文方“噌”地聲抽出藏在腰間的匕首,一個箭步就躥到了掌櫃的身前,舉匕首就抵住了掌櫃的喉嚨。
“啊!!!”掌櫃渾身一顫,臉嚇的煞白,而那小婦人瞧之驚叫而起,馮思遠見其立刻奪步躥至小婦人身前,也一把拔出身藏的匕首,惡狠狠威脅道:“嗚~呀,別抄吵,不然對你們不客氣。”
小婦人嚇的捂住了嘴,渾身都在顫慄,不敢言語,而那掌櫃手中還拿着一摞碟子,碟子“譁啷啷”直顫,他驚恐道:“你……你們幹嘛,要……要錢就在屋裡,你……你們自己拿。”
房文方拿眼一瞪,問言:“你還問我們幹嘛,我們還沒問你是誰,快說你們跟山上的賊人什麼關係?!”
那掌櫃聽聞是一愣,小心翼翼道:“什……什麼山賊,我……我們可是安善的百姓啊。”
“你們還不承認。”說罷房文方就亮出了張紙條,說道:“你瞧這是什麼!?”
掌櫃的顫巍巍仔細看了眼紙條,苦着臉道:“這……這是什麼,我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這紙條怎會藏在給我的飯中,快說你跟山上的賊人到底什麼關係?!”
然而那掌櫃的一臉委屈道:“大爺,我真不知這紙條是怎麼回事。”,他正說着忽聽馮思遠“哎呀”一聲痛叫,房文方心頭一驚,頓覺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