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文宇瞧萬書生被綁,如捆豬相仿,一時氣涌,想衝出草窠救下萬秋生,可剛想起身,被涼風一吹他又清醒了下來,心想這羣官兵也有百人,其中還有衙役,想必是開封府的人,自己若現在衝出去,不用別的,光這百名官兵都夠嗆,更何況還有開封府的衙役。
於是華文宇暗躲在草窠之中沒有出手,等這隊官兵過去後他才偷偷鑽出草窠,遠遠跟隨着這隊官兵來到汴梁城下,這隊官兵來到城門下叫開了城門就直往開封府而去。
而華文宇則不能直入城門,他等城門關閉,一哈腰,鹿俯鶴行,如陣風般飛身來到城牆根下,探頭往上瞧,見城上沒有巡兵,於是墊步擰身腰縱身一躍,施了招燕子沖天式,躍起一丈來高,可這城牆有三丈三尺高,他躥起一丈,身剛要往下落,較忙踏腳一點城牆磚,又躥起一丈之高,他飛身而上,連點三次城牆磚,躍身飛上了城牆,這招乃是輕功提縱術的燕子穿雲,能有這等輕功者必定是劍客以上的身份。
他上了城牆,左右顧望了番,見沒人,躥身一跳由城牆另面縱下,頭朝下就飛落向地面,好似落燕投井相仿,眼見着一頭就要栽落到地面,他不慌不忙在空中一翻身,使了招雲裡翻,輕飄飄落身在地。
他輕而易舉進了汴梁城,一哈腰就往城裡追去,他沒追幾條街就追上了扣押萬秋生的那隊官兵,他跟蹤着這隊人馬來到了開封府,見他們扣打門環進了府中,他本打算夜探開封府,探看萬秋生被關在何處,可又一想現在這麼多官兵進了開封府,開封府內肯定是戒備森嚴,因此沒敢夜入開封府。
他在開封府大門對面的巷中忍了一夜,爲的是觀瞧開封府中的一舉一動,可現在離天亮不到一個時辰,他蹲在牆角,半眯半醒熬到了天明。
天剛亮開封府門突然打開,從中走出了位小姐,後面跟着四個丫鬟,還有六位身穿百姓服飾的人,想必是喬裝改扮的衙役,華文宇陡然來了精神,一下站起身來,再一細瞧,心說這小姐不正是襄王趙宗愈的女兒,趙紫嫣嗎。
他不知趙紫嫣要去哪裡,可腦筋一轉有了主意,何不拿她來做要挾,救出萬秋生,於是他暗中跟隨趙紫嫣,一路來到大相國寺,然而這大白天一路上做買的做賣的,推車的擔擔的,人來人往,若想綁走趙紫嫣定會惹起人們注意,況且她身邊還跟着十人,這更不易動手。
然而來到了大相國寺華文宇更下不了手,這裡善男信女,降香祈福的人比比皆是,比街上人還多,簡直如浪似潮,而趙紫嫣降過香又去拜見方丈歐陽春,他可知大相國寺內的和尚各個身懷絕藝,尤其北方紫光聖法佛歐陽春更是武林中的聖人,武功在武林中排名第三,如果在這動手豈不是自尋死路。
到了下午趙紫嫣離開了大相國寺,回往開封府,雖然進了汴梁城,大街小巷空無一人,百姓都擁去了開封府,可趙紫嫣身邊還是跟着丫鬟和喬裝改扮的衙役,他又不知道這些衙役功夫如何,因此還是不敢輕易出手,他眼見着趙紫嫣要回往開封府,簡直心如油烹,牙咬的“咯咯”直響,只恨自己沒找準機會下手。
當他跟隨着趙紫嫣來到開封府前,見府前人山人海,擁擠不動,趙紫嫣見其心急,想趕緊回往開封府,於是擠入了人羣,華文宇瞧之頓喜,趕忙暗中跟上趙紫嫣,趙紫嫣在人羣中擠來擠去,最終還是與那些丫鬟、衙役們走散,而華文宇始終跟在趙紫嫣身後,就如惡狼般緊盯着獵物,趙紫嫣她一心想回開封府,於是急得喊出:“我是瑞雲郡主,住在開封府,你們讓我進去。”
這時她身後的華文宇覺得這就是時機,不可錯過,於是在趙紫嫣身後接上話道:“郡主我是開封府的,我帶你回府。”並從懷中摸出了早已備好的白帕,這白帕上塗有迷魂藥,等趙紫嫣回頭去瞧搭話之人時他便用白帕捂向了她的口鼻,趙紫嫣被其迷魂,華文宇立刻扶住趙紫嫣,將他帶出了人羣,並謊稱趙紫嫣是自己妻子,喊了聲:“我媳婦昏倒了,讓我出去帶她回家。”,因此順利地將趙紫嫣帶離了開封府。
離開了開封府,他僱了輛馬車將趙紫嫣運出了城,藏了起來,而他自己則又回到了汴梁城裡,住進了紀家客棧,他一是想在此藏身,躲避官府追查,二是想在城中探聽開封府的消息,看看沒了郡主後他們有何動靜,而後再設計要挾開封府放出萬秋生。
華文宇將自己來紀家客棧的來龍去脈和來意告訴了紀斗山,紀斗山聽罷哈哈大笑,稱讚道:“華兄弟,你真不簡單,敢爲朋友出生入死,萬秋生也沒白交你這位朋友,我敬重你的義氣,來。”紀斗山雙手舉杯敬道:“華兄弟,我敬你一杯。”說着將酒一飲而盡。
華文宇也將酒一飲而盡,紀斗山又問道:“兄弟,你下面怎麼打算?!”
華文宇將身子往前一湊,輕聲道:“我準備今晚夜入開封府,寄柬留刀,讓他們拿萬秋生來交換趙紫嫣。”
“好、好啊,兄弟真是藝高人膽大。”紀斗山說着又自喝了杯酒,而後紅着臉,晃着身道:“我……我就喜歡結交你這樣的豪俠。”說着又敬了華文宇一杯酒,看來紀斗山是喝多了,舌頭都打起捲來,華文宇忙道:“紀大哥您喝多了。”
紀斗山一擺手道:“沒有。”,而此刻華文宇突然想到了什麼,忙問紀斗山:“對了大哥,你的人去多久了,怎麼還沒下來?!”
紀斗山也是一愣,忙道:“這幫兔崽子辦事怎麼這麼不麻利,我去看看。”說着晃晃悠悠站起,轉身就往那樓梯而去。
而樓梯上的房文方與馮思遠一瞧不好,若是讓紀斗山上來那豈不是得出大亂,因此他們相視了眼,趕忙“噔、噔、噔”跑下了樓來,喊道:“掌櫃的,我們回來了。”,說着樂呵呵跑到桌前。
他們面蒙黑布,紀斗山瞧不出他們模樣,又加上他喝多了酒,眼有點暈,見有兩人下來這才又坐回椅上,心中不悅道:“你們怎麼纔回來?!”
馮思遠沒敢開口,因爲怕說出了口音露了馬腳,而房文方笑道:“哈哈,掌櫃的,只因爲那馬公子帶的銀兩太多,還沒搜完,他們倆還在上面搜着,我們兩怕掌櫃您等急了,所以才趕忙下來稟報掌櫃您一聲。”
紀斗山聽言哈哈大笑:“哈哈哈,看來今天逮到了個肥羊,華兄弟這回我們賺大了,哈哈哈。”
然而再瞧華文宇臉上並沒有喜色,而是拿眼直勾勾盯着房文方與馮思遠,他雙眼帶着寒光,看的房文方與馮思遠心中發毛,想笑也笑不出來,突然華文宇“啪”地聲拍案而起,衝着他兩一聲喝起道:“你們不是這裡的人,你們到底是誰?!”說着就“噌啷”一聲拉出了背背的百鍊鋼刀,這一下可將房文方與馮思遠驚的魂飛天外,冷汗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