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愛情帶來了好運,接下來好消息頻傳。恰值我的休息日,剛要去醫院看於麗娜的我突然接到了吳夏的電話。他說:“林曦,你能相信麼,於麗娜醒了。她真的醒了……”接着吳夏竟然在電話對面喜極而泣。
“真的麼,太好了,我就來,我這就來。”我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醫院。
到了於麗娜的病房,於伯母正在喂於麗娜喝湯,雪兒一個人躲在一邊孤獨的玩着手中的玩具。吳夏大概是有工作纏身,所以他並不在病房。
“小娜,你終於醒了,太好了。”此刻我終於明白吳夏爲什麼會那麼沒出息的哭了,當我第一眼看見那個鮮活的於麗娜又回來的時候我也情不自禁的留下了眼淚。
不過似乎又有哪裡有些不太對勁,於麗娜擡起頭,瞪着一雙空洞的眼神看着我。
“小娜……”我又喊了她的名字。
“你是在叫我?”於麗娜空洞的眼神裡又帶着迷茫。我看了一眼於伯母。
“伯母,小娜她……”
“一醒來就是這個樣子,連雪兒都不認識。哎,這孩子怎麼這麼命苦!”於伯母說着紅了眼眶。
“媽媽不要我了,媽媽不認識我了。”於伯母一哭,一旁雪兒也哇的一聲跟着哭了起來。
“雪兒乖,雪兒不哭了,阿姨給你買了巧克力,你要乖。”我把雪兒最愛吃的白巧克力遞到她的手上,接着把她抱在懷中。
“你媽媽不是不要你了,媽媽在牀上躺了那麼久,媽媽累了,等過幾天媽媽休息夠了,就會記得你了,你是你媽媽的心肝寶貝,你媽媽怎麼會不記得你。”我輕輕的拍着雪兒的後背,雪兒在我的安撫下安靜了下來,不一會就在我的懷抱中睡着了。
整個過程於麗娜都以一種好奇的眼神看着我,她也看着雪兒。只是除了好奇之外她的眼神裡沒有其他多餘的感情,看來她是真的不記得我們了。
“伯母,醫生怎麼說?”於麗娜雖然醒了只是精神卻仍舊不是很好,喝了湯就又睡了,我把雪兒放在她身邊,希望能夠儘快喚醒她的意識。
“吳夏說可能是小娜頭部的血塊還沒全部消散,血塊壓住了腦部神經,讓小娜暫時失憶。”
“那就是說小娜還是會恢復記憶的,吳夏有沒有說他什麼時候能夠醒過來?”
於伯母搖了搖頭。
“吳夏說還要等明天對小娜徹底檢查了之後才能下結論,不過吳夏說這種事不好說,也許很快小娜就能醒過來,也許……”於伯母說着臉上留下了渾濁的眼淚。
“吳夏說,還是要靠家人的幫助,讓我們多說過去的一些事,讓她早點恢復記憶。可是也說不好,我是怎麼了,有的時候我甚至希望她就這樣,永遠的不要記起那段不堪的回憶,因爲那段過往對她來說實在是太殘忍了。只是如果她不恢復記憶,就苦了雪兒,雪兒還那麼小,沒了爸爸,媽媽又這樣……”於伯母說着竟然泣不成聲。
“伯母,別這樣,越是這個時候你越要堅強,你現在是小娜和雪兒的支柱。”
“我知道,只是我很矛盾,希望小娜能夠儘快恢復記憶,又害怕她恢復記憶之後無法面對殘酷的現實。”
我能體會於伯母作爲母親的心情,我伸出手扶住於伯母的肩膀。
“如果我是小娜的話,我會選擇能夠恢復記憶。雖然失去記憶可以忘掉之前的痛苦,但是相較於忘記這麼多愛她的人,需要她愛的人這樣的代價實在是太重了。我想小娜會跟我一樣,她希望能夠自己儘早的恢復記憶的。”我想起了之前展鵬跟我說過的話,人生就是如此,有苦才能體現出甜的可貴,我想於麗娜作爲一個女兒,作爲一位母親,她一定希望自己能夠恢復之前的記憶,因爲人活着世上除了愛情之外還有義務和責任。人不能只是爲了自己自私的活着,我知道於麗娜肯定會和我想的一樣,所以我希望她能夠早一點恢復記憶。
我想給正在值班的展鵬打個電話,剛巧我拿起電話的時候他的電話就打進來了。
“展鵬,我們這樣算不算心有靈犀?”和他在一起久了,我已經恢復之前的活力,我會撒嬌了,也會偶爾的跟他開開小玩笑了。
“林曦,你在哪?”
“我在醫院,於麗娜醒了。”我說。
“真的麼,那太好了。你在醫院等我,我去接你,二子說他找到證據了。”
“真的麼?”我興奮之色溢於言表,如果真的找到證據的話,那麼是不是證明軒軒就快要回到我的身邊了?一想到這個,熱淚禁不住涌出了我的眼眶。
展鵬很快就到了,先是跟我去病房看了於麗娜,知道情況之後又安慰了下於母,這才載着我一起去見了二子。
我對他的表現很滿意,他似乎總是能夠面面俱到,他的成熟和細心真的超出了他的年齡。我緊緊的盯着他,深陷在他的側影裡無法自拔。
很快,我們和二子見了面。
“大哥,嫂子,我找到了證據,果然像你們說的那樣,他們在陳一凡認識那個叫小柔的女人之前就在一起了,這是我在一家飾品店搞到的發票,是陳一凡給那個女人買的手鍊,是刷的陳一凡的信用卡,我還有當天他們買首飾的照片。”二子說着從心封裡抽出照片和陳一凡刷信用卡的賬單。賬單上有刷卡的日期,是去年的二月初,陳一凡竟然跟那個女人好了那麼久,我竟然會這樣後知後覺。
當我拿起照片的時候,我的心還是被照片上陳一凡和那個女人的親暱動作給刺痛了。並不是我有多捨不得陳一凡,只是爲自己委屈。
那個時候,軒軒身體不是很好,特別是天冷的時候不是感冒就是拉肚子,我沒日沒夜的照顧軒軒的時候,陳一凡竟然和這個女人搞在一起,不僅搞在一起,爲了跟她能夠在一起,竟然想出了這麼惡毒的計策,他以爲會瞞天過海,卻想不到會天網恢恢。
我拿着照片,陷入長久的沉默之中,展鵬和二子似乎很能夠體會我此刻的心情,良久誰都沒有說話,展鵬只是把他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我原本是不打算哭的,可是展鵬的體貼卻弄痛了我的心,我眼圈一紅,眼淚還是涌出了眼眶。我不懂到底是我自己太笨,還是陳一凡的演技太好,他是如何做到在兩個女人中間穿梭自如,遊刃有餘的?
那個時候他每天都回家睡覺,他對我好軒軒都很好,他會每週跟我做三次愛,他會每天跟我說他愛我。那麼他都用什麼時間跟她約會呢?是那些個他跟我說要加班的夜晚麼?
每次陳一凡加班我都會非常心疼他的辛苦,每一次我都會熬些滋補的湯給他喝,爲了能夠熬出味美又有營養的湯,我特意買了好幾本做湯的書,當我哄睡了軒軒,大汗淋漓,帶着心疼,帶着厚愛在廚房裡忙前忙後的時候,陳一凡卻跟那個女人在牀上顛龍倒風?
我終於知道爲什麼每一次他加班回來會那樣的疲憊,儘管陳一凡的體力很好,但是兩個女人還是讓他有些吃力。他跟我說上了一天的班腰痠背痛。我竟然信了,我還買了按摩的書學會了按摩,爲了給他按摩我的掌心都起了老繭。難道每一次當她跟別的女人纏綿之後,享受着我傻傻的溫柔,難道他都沒有覺得羞愧麼,那麼我的愛算什麼,我的真情算什麼。在他的面前就都變成了無用的狗屁麼?
一想到他用摸過那個女人的手摸我,用親過那個女人的嘴親我,一股莫名的噁心感頓時升上了心頭。我爲自己心疼,我覺得心裡委屈,那股無名的噁心感在心裡越演越烈,我捂着嘴跑到了衛生間。
“林曦,你怎麼了?”展鵬追了過來。他緊隨其後,卻被女衛生間幾個字擋在了門外。
一陣又一陣的乾嘔之後,我將胃裡的酸澀一股腦吐了出來,腦子有點暈,不過胃裡舒服了很多,我擡頭看見鏡子中那張蒼白的臉之後終於痛哭失聲。
“林曦,林曦,你沒事吧,你再不出來,我要進去了。”門外的展鵬有些焦急。一邊大喊着,一邊用力的敲着門。
我擡頭看了一眼鏡子,鏡子裡的人可憐的像是個無家可歸的鬼。
“林曦,林曦,我真的要闖進去了。”展鵬的焦急越演越烈,他開始用力晃動起我反鎖上的門,咯吱咯吱的聲音喚醒了我的懦弱,他的聲音是對我的救贖,我頭頂上的陰霾在他的呼喚下消散殆盡。
“林曦,你不該這樣,陳一凡不值得你這樣哭,就算這是你在祭奠你那無知又愚昧的過去也該適可而止。”我適時的叫醒了自己,我飛快的用水衝去了我臉上的淚痕,接着打開廁所的門。
“林曦……”展鵬焦急的臉出現在我的面前。我用力撲了進去。
他懷抱中的溫暖和力量帶給了我勇氣。
“展鵬,別爲我擔心,我沒事了。”我斬釘截鐵的說着。
“嗯,我相信你。”展鵬用力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