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崩啦!”
巨大的聲音在山間一下子想起,肖烈擡頭一看,在上方二百多米處的積雪開始向下滑下,巨大的積雪帶着冰層搖搖欲墜,士兵們眼疾手快,與牧民開始向前面跑去,齊膝的雪在那瞬間好像並不礙事了。
“啊。”
肖然聽到後面有人叫了一聲,他轉過頭的時候看到喀莎麗一下子摔在了地上,剛好他們在處於隊伍的最後,而墜下的雪球不住地砸在她的身上。
肖烈忙跑到她的身邊,一下子扶起她,在離他們兩米的地方是一處近三十多米的懸崖,下面全是冰雪。
“走!”肖烈扶住喀莎麗叫道。
兩個人身上的東西加起來有近四十公斤,當肖烈失扶起喀莎麗的時候,他聽到有人在驚呼。
“塌雪了。”
肖烈看到上方的一塊巨大的冰雪開始向下墜了,那瞬間他拉起喀莎麗拼命地向前面跑去,冰雪帶着巨大的轟隆隆的聲音向下像萬馬奔騰一樣地飛馳而下,在那大自然的力理面前,任何人類的力量顯得十分渺小,如果說那時所有的人心不存恐懼,那是不可能的。
“快,快啊。”張志強在前面看到後面的情況時,大聲地叫道。
肖烈聽到後面轟隆隆的聲音,一股強大的氣流擾動着空氣,讓後背有一種發毛的感覺,他感覺身後就像有一雙巨大的手在拉扯他一樣,他不敢回頭,也不能回頭,他心裡知道只有自己不停地快速跑纔有活路,好在他身邊的喀莎麗的步子並沒有落下。
魏琦東等人看到肖烈跑出來的時候,在離他們身邊幾米的地方巨大的雪流奔騰而下,哪怕擔耽一秒,那麼他們就可能淹沒在雪流之中,魏琦東剛好鬆口氣,然後他看到在肖烈上方一團雪球直徑咂向他們。
“小心!”魏琦東剛說完這兩個字的時候,肖烈和喀莎麗就被雪球砸了一個正着,然後隨着雪球滾落下山。
肖烈感到後背一股無法阻擋的力量一下子將自己向前推了下去,就在那瞬間他看到了喀麗莎也隨着向下墜去,四外全是雪流,兩個人就像在洪流中無法左右自己命運的螞蟻一樣,他伸手一下子將喀麗莎抱在懷裡,他的想法很簡單,既然是軍人了,那麼遇到最危險的情況,當然是平民作爲最優先的考慮。
一秒可以彷彿是很久,也可以短得讓人不去計算。
隨着雪流的肖烈不知道自己會飄向哪裡,會在哪裡結束,現在就包在雪流之中,他想也許這一次,自己死定了。
感到自己的身子終於停了下來,但是四面全是地冰冷的雪,身子就鑲在雪中,肖烈動了動身子,還能動,他把手向上一伸,手沒有到達雪面,現在他不敢動,因爲雪是鬆的,自己越動,就會隱得越深,活動了一下身子後,也總算有一個空間了。
“你還好麼?”肖烈問到剛纔自己死死抱着的喀莎麗。
“嗯,我還好。”喀莎麗說道。
“我們現在要想辦法到達地面,現在氧份不多,我動,你保持安靜,好麼?”
“好。”
看到肖烈與喀莎麗被雪流一下子卷下懸崖時,整支隊伍一下子吸了一口涼氣,雖然三十多米的懸崖不算高,而且下面有積雪,人流下去活着的機會還挺大,但是救援人員要下去,還要從另一個山下去,那樣需要三個小時,而現在在懸崖上已經不能打冰釘了,在沒有完全確定冰層的情況下,這樣做很容易再一次引起雪崩的。更要命的是現在天氣越來越不好了,烏雲越來越濃,天氣越來越暗,風也大了起來,一場新的暴風雪迫在眉睫,所有的人都看着張志強,如果現在他一句話的話,士兵們馬上會形成一個營救小隊。
張志強看了看天氣,看了看那漫山厚厚的冰雪,在這樣的天氣之中衛星信號已經完全中斷,能見度越來越低。他咬了咬牙高聲叫道:“全體加速前進,撤到山下安全地帶。”
魏琦東聽到張志強的話時,心裡一下子愣了,但馬上又恢復了平靜,是的,張志強沒有說錯,在這樣的天氣之下,營救成功的機率十分渺茫,而且還可能會搭進別的人,同時現在他們最主要的任務是護送牧民下山,現在他們不可能再多分出人手出來,天氣與時機也不允許他們這樣做。
許多時候,戰爭對於指揮官來說就是以犧牲少部分人而換聯大部分人生存的選擇而已。
過了許久肖烈終於從雪底下扒了一個洞上到雪面了,說起來他們當時離雪面只有一米左右,但是一開始在雪中分不清東西而已。
“我們怎麼辦?”喀莎麗看到越來越大的風雪道。
“找個地方躲起來,今天晚上我們可以走不了。”肖烈看到天氣故作輕鬆的口氣說道。他知道這樣的天氣,他不能指望有人會來救援他們,當了幾天兵,那種舍小家爲大家的覺悟還是有的。
肖烈帶着喀莎麗向山腳下走去,在山腳下他們居然發現了一個山洞,那個山洞有三米深,一米七高。如果不是肖烈眼尖的話,根本看不到。如果是平時的話,這麼陰冷的山洞,肖烈根本看不上,但是在這樣天氣之下,能找到這樣的山洞,對他來說已經是慶幸之極,這樣說明兩個人度過今天晚上的機會大大的增加。
不一會兒天就黑了起來,外面的風夾雪發出巨大嗚嗚的怪叫,就像一個龐然大物在外面覓食一樣,凡是在外面能活着的生物只要遇見它,它會把它撕碎,吞噬。
“不知道阿媽他們下山了沒有?”喀莎麗聲音裡帶着一絲哭聲。
“沒事,他們已經被帶下山了,他們現在比我們安全多了。餓了麼?我這裡還有一些餅乾。”
肖烈說完就打開隨身帶的包,裡面還有兩包壓縮餅乾,他打開保溫水杯,發現裡面的水的溫度居然沒有什麼變化,還是燙燙的,他爲這種軍工品質感到驚奇。
在喀莎麗掉下懸崖之前,她的包裡有兩張羊毛毯子,本來是打算下山用的,沒有想到在這裡居然派上用場了,但是地面太冰冷了,以至於一塊羊毛毯子不管用,她索性把兩塊都放在地上。然後拿到肖烈遞過來餅乾與溫水。
“這個挺好吃的,我小的時候有一次跟着我阿媽去解放軍叔叔那裡,他們就給了我兩塊這樣的餅乾,我覺得挺好吃的,後來每一次阿媽他們去解放軍叔叔那裡時,我就跟着去,就是爲了吃兩塊餅乾。”喀莎麗邊吃邊說道。
“那你可以給你阿媽說啊,讓她給你帶回來啊。”肖烈道。
“嗯,不行,那時解放軍叔叔也沒有什麼吃的。”喀莎麗在瞭解軍隊伙食方面比肖烈要清楚多了。
於是喀莎麗說起了她小時候的一些事,這時肖烈才知道,她的媽媽是維吾爾族的,而她的父親是俄羅斯族的,所以生了她這樣的一個混血兒,但是她的父親在她十五歲那個去世了,現在家裡只留下她們母女。
“你的鼻子挺漂亮的。”肖烈怕她想起那些不愉快的事,他轉移到話題道,畢竟他也經歷過這樣的事。
“是麼?你騙人的。”喀莎麗笑嘻嘻地說道:“我哪有你們漢族女孩子漂亮啊,她們的衣服可漂亮了。”
“我覺得女孩子有一副高挺的鼻子挺漂亮的,而且你的眼睛也很漂亮。”
肖烈說道,雖然他認識喀莎麗不久,但是他覺得她與其他的漢族女子不一樣多了,這也正常,畢竟以前接觸的都是漢族女生,而猛一見到一個俄羅斯血統的混血美女是不一樣多了。如果說有什麼不好的話,就是山洞中根本沒有什麼可以生火的東西。他現在覺得電影裡寫着什麼男主角和一個女子在大雪天落下山崖而沒有掛掉,然後兩人在山洞裡生了堆火,肖烈覺得那純粹扯淡,先別說能不能找到柴木,哪怕是找到了,問題是在大雪山在野外的柴木是溼的啊,而那時的肖烈還沒有在特種部隊學習怎樣讓溼柴燃燒,所以他覺得那些十分胡扯。
兩人說了一會兒,山洞裡的氣溫越來越低了,大有開始哆嗦的感覺。
“我們會被凍死在這裡麼?”喀莎麗問道。
“不會。因爲有人民解放軍在,所以你不會被凍死。”肖烈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不來不會那麼顫抖,這是他第一次領略到什麼叫嚴寒,他甚至想到到了下半夜氣漫最低的時候,會不會真的被凍死,哪怕以前在風中站隊也沒有這麼冷啊,他可以感覺到自己的眉睫毛上一定結了一層冰霜。他不住地搓着手,在黑暗中活動了一下有些發僵的身子。
“好熱啊,好熱啊,這四周怎麼全是火呢?溫度怎麼這麼高呢?哪怕是渾身都脫了一個光光的,也是汗流浹背,太熱了,好熱啊,熱得我真的受不了了。”肖烈暗示到自己,聽說如果心理足夠強大的話,那麼人可以通過暗示可以達到不懼冷寒的作用,但是他很快就發現,起碼他沒有那麼強大的心理,因爲還是冷。
“我好冷,你可以抱抱我麼?”喀莎麗小聲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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