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商都的夜空繁星點點。
蘇定山坐在書房裡,魁梧如山的身軀,散發着淡淡的血腥味道,周遭沒有任何活物,周圍一切死寂,就隔着很遠,門外的隨從也不敢發出絲毫聲音。一旁的蘇夫人也不禁有些怕,與自己同牀共枕的夫君。
那道帶着血煞的強大氣息,證明了這位武侯恐怖的實力,也表明了他現在的心情很不好。
讓他心情如此暴躁的,是一個名字:楚陽。
今天楚陽的一切,蘇夫人都告知了他,甚至連楚陽和兩個夫子喝酒,收養了六個小孩,也一一回稟了。
她已經知道楚陽很有詩詞才華,甚至瞭解楚陽收養六個小孩的意圖,不過是想當成自己的護身符,或者博取一點同情心和憤怒,若是他們殺楚陽的時候,連同這六個小孩也殺了,那可就有些天怒人怨了。
對此,蘇夫人只能說,楚陽真是幼稚,每天死的小孩不知道有多少,但有什麼天怒人怨呢。
“這個婚約是父親定下來的,至於具體的原因我也不清楚,而現在父親在閉關,我也不敢打擾。”
蘇夫人有些不安的說道:“那個楚陽,現在怎麼辦?”
蘇夫人是因爲聽了楚陽那一句,不知道你們蘇家是誰想與我們楚家結秦晉之好,現在弄成生死仇敵,我想他應該很高興吧。
這一句話,當場就差沒將蘇夫人嚇了半死,蘇家的老大爺向來說一不二,誰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蘇定山擡起頭來,看着窗外的星空說道:“父親這麼做,定然有他的理由,但這個理由現在是什麼不重要了,與無雙候比較起來,這個楚陽什麼也不是?”
蘇夫人皺眉,道:“現在最關鍵的是我不知道父親的意思,如果到時候他發起火了,我們也承受不住。”
蘇定山神情冷漠說道:“讓那楚陽清醒些。”
蘇夫人聲音變的更低:“這個楚陽似乎不是隨意好處便能打發的人,如果他死纏爛打怎麼辦?
”
蘇定山微微眯眼,如猛虎將眠,說道:“那就把他燒成灰扔進商河裡去。”
蘇夫人頓時不由就是一喜,她等的就是這一句話,但突然的蘇定山又開口,“我們能不出手,就儘量不出手!”
點頭表示明白,蘇夫人帶着喜悅就出去了,她保證楚陽在商都絕對寸步難行。
安置好六個小傢伙,楚陽一晚上的時間都在琢磨如何晉升入升魂境。
升魂境,簡而言之,就是武魂像一個孩子成年之後,離開父母出去自立,去成家立業。
到了魂動境十重,武者已經無法讓武魂再進行提升,武魂只有離開武者,進入天地之中,開闢出自己的洞天,才能再一次提升,而這就次升魂境,共有十重天。
楚陽並不打算走三千魂界的路線,他有自己的想法,但要實現還需要不少時間。
第二天清晨,楚陽直接前往了戰神書院。
昨天從蘇夫子和趙夫子那裡已經瞭解得很清楚,商都三大院:戰神書院,萬龍書院,皇家商院,三院招生的時間各不相同,這段時間是戰神書院招生的時間。
其中有一點對於楚陽最有吸引力,但凡是這三院的學生,都能直接參加商都科舉舉人級別的考覈,也就是可以跨過童子,秀才這兩個階段。
若是能拿到了武科舉的狀元,楚陽想武侯府的態度應該會好很多。
狀元是楚陽近階段的目的,不論是武侯,還是商都的楚家。與楚法天的一年之約已然過去了半年多,楚家的武比也要很快開始了,所以目前來說戰神書院是楚陽最好的選擇。
商國是東玄洲的權力中心,戰勝書院是商都三大書院之一,招生還未開始,商都從四面八方就匯聚來諸多的考生,楚陽到達戰神書院的時候,赫然已經是人動如潮,喧囂一片,考生赫然排成了十條長龍在接受第一輪的考覈,如此多的人所幸戰神學院足夠大。
楚陽絲毫完全不起眼,如他這般年紀,比他境界高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楚陽發覺隱藏實力完全是多餘的,在這裡升魂境武者多如狗。
考覈的速度很快,大約只是一炷香的時間就楚陽就看到如何考覈。
一尊升魂境一重的戰偶,不知道什麼材料打造而成,強悍無比,諸多考生即使是到了神魂境一重,肉身也無法與之對抗,而且戰偶戰鬥技巧犀利無比,幾乎有考生一進去,沒兩下就被轟飛出來,而畫面如此不斷重複着。
“考覈要求竟然這麼高!”
楚陽眼睛微微就是一眯,現在可不是在四象宗,可沒有四象大陣的支持,他現在的實力跨越兩個境界一戰自然 沒有問題,但這才只是第一輪考覈。
楚陽前面是一個年僅十三歲的小孩,穿得十分寒酸,衣服上盡數是補丁不說,屁股處還破出了一個大洞,他看得幾乎是以同樣頻率被打得吐血飛出來的升魂境武者,全身已經不自主的哆嗦起來。
“窮人家的孩子,來了碰運氣,但他沒想到這麼殘酷吧。”
何止是他,楚陽也沒有想到考覈這麼慘烈,而這只是剛剛開始而已。
輪到這個小孩的時候,忽然的人羣就轟然爆笑了起來,一下子無數的目光就落到楚陽和小孩身上,他們兩個太刺眼了。
“哈哈,哪來的小窮鬼,區區氣宗境,也敢來參加考覈,小心會戰偶一下打死。”
“這等窮鬼命賤,在乎什麼,要是僥倖能通過。”
“哼,所以說是窮鬼,窮鬼要不是蠢到家了,豈會窮。”
“哈哈,你們看還有更可笑的。”
楚陽還沒有來得及同情那小孩,自己就已經更悲慘了。
“竟然有魂動七重的也來參加考覈,你說他腦袋是被門夾了,還是進水了。”
“白癡的東西,他連那個小窮鬼都打不過,也敢參加考覈,我真佩服他的勇氣。”
“想來這等廢物應該是從哪個旮旯裡鑽出來的,他以爲自己是天才,但不知道他連頭豬都不如。”
“他身後不正好有一頭肥豬嗎,你們看——哈哈!”
……
漫天譏笑和嘲諷鋪天蓋地而來,將楚陽和他的前後兩人盡數淹沒,更多的人加入其中嘲笑了起來。
大爺的,老子有被歧視了!
楚陽現在只有這個感受,這個時候他身後有一個肥得流油的胖子分擔了歧視的火力:本就胖得不像話,他偏偏還要彰顯出來,在脖子肥肉形成的褶子裡還插了把摺扇,原先喜感無比,這把扇子的出現更是讓人哭笑不得。
楚陽,胖子,小窮鬼,形成了一道奇特的風景線,就算是戰神學院負責考覈的老師都投來不屑至極的目光。
此刻,他們像極大逆不道的罪人正在被遊街示衆一般。這一種被類似被人唾棄的感覺,讓楚陽十分的不舒服,隱隱有無數的臭雞蛋扔到他的臉上,黏黏的,蛋清混合着蛋黃正順着他的臉流淌下來。
他討厭極了這一種感覺,他知道自己生氣了。
所以,楚陽忽然的笑了起來。
很莫名!
很詭異,驟然的所有的像鴨子一樣嘎嘎在嘲笑的人,彷彿被掐住了脖子一般,就是一愣。
甚至連帶那被嘲笑小孩,也扭過頭,怪異的看向楚陽。
楚陽不以爲意,衝他淡淡一笑,“你站到後面去,讓你先來!看在你和那胖子也分擔火力,告訴你們一個秘密,等下可千萬要注意看好了,我是怎麼過去的。”
很平靜很淡的語氣,但卻有一種魔力,讓小孩非常乖順的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