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個事情,齊登龍他們衛生監督也是正管,而衍真子的行醫手續的確不齊全,真要上綱上線的嚴格按照規章來辦,齊登龍並無不當之處。
只是聽靳揚所述,這齊登龍的態度明顯是有人指使他來找茬的……
“你是南市街道衛生監督所的?你叫什麼名字?”丁汝耕一臉陰沉地對齊登龍問道。
“我……我叫齊登龍,是南市衛生監督所的副所長……這個……齊部長,我們真的是接到舉報來的……”
此時的齊登龍,已經非常清楚自己的處境了。他如果承認是受何佐修的指示來查處衍真子非法行醫的事情,那這事情不管怎麼說都是有問題的。
何佐修並不是他的領導,也根本不是一個系統的……如果這件事情裡摻雜着私人恩怨,那這個問題上邊追究起來麻煩就大了!
如果他強調受接到舉報,前來查處,而衍真子的行醫資格的確是存在問題的,這樣他就說得過去了。
丁汝耕擺了擺手說道:“這個事情,不歸我管。我只是和你商量商量……這位是我的老戰友,他女兒有病要請衍真道長給看看……我知道,道長的行醫資格是有點問題,不過他並不是非法行醫,他退休以前還是鄉村醫生嗎!”
“哦……是的……是的……”
丁汝耕的態度,讓齊登龍有點意外,但畢竟人家是市委領導,齊登龍連連點頭應是,態度和之前可是判若兩人了。
丁汝耕接着又說道:“說起來,這衍真道長還是你們市局閔副局長介紹的……”
市衛生局副局長閔辛茹是丁汝耕的夫人,很久以前曾在淞江縣衛生局工作過很長一段時間,和衍真子也算是老相識了。
之前電視裡播了衍真子返老還童的新聞,閔辛茹立刻想到了丁汝耕老戰友靳揚有個患病十八年的女兒。
這纔有了靳揚遠道從西川趕到海州來求醫的事情。
丁汝耕都這麼說了,齊登龍如果還不識相的話,那他就是大傻蛋了!
“原來是閔副局長介紹的……唉,我們這也是對政策掌握學習的不夠!誤會……這都是誤會了!丁部長,那我們就先走了!”齊登龍就坡下驢,打了聲招呼就把這件事給當“誤會”了。
從侯家出來,驚魂未定的齊登龍立刻給何佐修打了個電話。
“何主任啊!您今天可是差點害死我嘍……”齊登龍立刻將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地對何佐修做了彙報。
電話那頭的何佐修聽到說連市委統戦部長丁汝耕都出現在了侯家也是嚇了一大跳。
雖說丁汝耕管不到齊登龍所在的衛生系統,但人家是市委領導,真要是較起真來只要說句話,自然有人會幫他把事情給辦妥的。
這丁汝耕的夫人閔辛茹竟然和衍真子還是老相識……閔辛茹不就是市衛生局的嗎!
“你沒和丁部長提到我吧!”何佐修立刻對齊登龍問道。
“沒有……我哪兒敢提到您啊!我說是接到舉報的……”
聽到齊登龍的回答,何佐修總算是心裡稍稍安定了一些。
丁汝耕管不到衛生系統,可他所在的民族宗教辦公室,那可是他統戦部長的正管!
原本,何佐修是因爲之前被衍真子給罵出來了,臉上不好看,所以才懷恨在心,想出了“非法行醫”這麼個藉口,找衍真子的麻煩。
可誰想到衍真子竟然還有這麼牛逼的歷史……竟然還能和市委領導搭上線。
幸好,齊登龍沒有把實情說出來!想到這裡何佐修鬆了一口氣,掛斷了電話。
可他們誰都沒有想到,就在齊登龍和何佐修通電話的時候,一個年輕人就在離齊登龍不遠的地方站着。等他們走了之後,他才返身回到了侯家。
“丁部長,我剛剛聽到……”
年輕人正是丁汝耕的秘書,因爲侯家屋子小,剛剛他就沒有跟進去。誰想到卻讓他在外邊聽到了齊登龍和何佐修通電話的全過程。
丁汝耕聽到秘書的彙報,心裡有了點數,也沒說什麼,繼續對衍真子問道:“那按照道長的說法,小云這病應該怎麼治療呢?”
“這個……”衍真子雖然能夠通過診脈瞭解靳曉雲的病因,對於如何治療,他卻並沒有太大的把握。
遲疑了一會兒之後,他才說道:“靳姑娘這病,傷到了陰腑,自然是要用滋陰之物補之……只是這病拖延的時日太久了,這尋常藥物恐怕很難治癒啊!”
聽到衍真子的話,靳揚心裡一下子涼了半截,失落地長嘆了一口氣。
丁汝耕卻還抱着一絲希望,對衍真子問道:“那有沒有……能治的藥呢?”
衍真子猶豫了一下,轉頭看了看程亮。
“我師父年輕時曾經從祖師留下的藥典之中看到過一個方子……只是這方子上的藥物要尋覓起來卻有些麻煩!師父,您放心……您剛剛說的那幾味藥我會想辦法搞到的!”
程亮也不敢大包大攬,只能以這種方式先使個拖字訣,具體的解決辦法還要等他詢問過鐵柺李才能知道。
程亮這麼一說,衍真子點了點頭說道:“那就好……我先給靳姑娘施以鍼灸,可以緩解一下病症的發展。”
隨後衍真子就給靳曉雲施了針。
衍真子的鍼灸術與尋常的中醫還有點不太一樣。三針下去之後,一直都虛弱地蜷縮在輪椅裡的靳曉雲,長舒了一口氣後,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爸!”
雖然靳曉雲說話還是有氣無力的,但比起之前活死人的樣子,總算是好了很多,臉上也多了一些淡淡的紅色。
看到女兒鍼灸後的效果,靳揚對於衍真子能治好她又多了幾分信心。
“這一針可以管用三天。”衍真子對靳揚說道,“恐怕令愛要在海州長住一段時間了……等找到那幾味稀有藥材配藥之後,才能知道最終效果。”
聽到他這麼說,靳揚和丁汝耕齊刷刷地將目光轉向了程亮。
“我盡力……盡力而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