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
寧小凡帶着劉莽，跟聶滿弓去了一趟薩拉市，報名雲宮十八梯的挑戰。
雲宮十八梯，位於與布達聖宮相連的一處雪峰崖壁之上，山路崎嶇，雪風呼嘯，沒有任何防護措施。滑下去就是萬丈懸崖，粉身碎骨，普通人根本沒膽子攀登。
或許，這也是考驗報名者實力的一個挑戰。
崎嶇陡峭的雪山路上，下着鵝毛大雪，這些雪積在地上，將一些凹坑和巖縫隱蔽起來，常人若不注意，一腳踩下去，就是一命嗚呼。
然而這危險至極的雪路上，卻有三道斗篷黑影迎着漫天大雪，飛速掠動，是寧小凡和聶滿弓。
三人都是化境宗師，輕功高超，基本達到了武俠小說中所描述的’踏雪無痕’的境界。只是劉莽稍弱，一腳踩下去，雪還要塌下去半寸。
不多時，三人在一處崖壁縫隙前停下。
寧小凡掀開斗篷，擡頭望去，面前有一條僅容一人通過的縫隙。
“逍遙先生，這便是雲宮十八梯的入口了。”聶滿弓道。
“走吧。”
寧小凡率先走進，聶滿弓緊隨其上。
進入巖縫後，展現在兩人面前的是一片巨大的岩石廣場，銀霜遍地，白雪皚皚。
“想不到，這一條縫隙之內，竟別有洞天。”
寧小凡從未見過如此神奇的地形，踏雪前行，很快看到一個身披灰色棉衣，手持竹帚，正在掃雪的老者。
“請問，在哪裡報名雲宮十八梯？”
寧小凡來到老者身前，恭敬地行了個禮。
老者佝僂着身軀，看起來已入鮐背之年（九十），臉龐佈滿縱橫交錯的溝壑和斑痕，身材枯瘦如柴。在這漫天風雪中，猶如一盞殘燈，隨時可能熄滅。
他彷彿沒聽見寧小凡的話，繼續掃雪。
寧小凡也沒在意，只是繞到老者身前，再次行禮道：“請問，在何處報名雲宮十八梯？”
灰衣老者仍然沒鳥他。
“嗯？”
寧小凡蹙了蹙眉，這老頭是真耳背，還是故意不理他？
他又問了兩次，甚至將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他都不管不顧，繼續掃雪大業…
“喂！老頭，你故意的吧！”
劉莽不耐煩地怒喝一聲。
“逍遙先生，這老頭聽覺、視力和感知力確實都有些問題，必須要把他抓起來盤問幾次才行。”聶滿弓也是正色道：“我每年都這樣幹，讓我來吧。”
說着，聶滿弓就擼起袖子上前，卻被寧小凡攔住了。
“逍遙先生？”
“沒事，等一會兒吧。”
寧小凡抿嘴一笑，“等他把雪掃完。”
“把雪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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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滿弓眼珠子一瞪，這片岩石廣場，足有三個足球場大，而且雪還不斷地在下，以這老頭的速度，什麼時候才能掃得完？這不是現實版的愚公移山嗎？
這一等，就是四個時辰。
從上午十一點，一直等到晚上七點。
中途聶滿弓有事先回定康了，劉莽剛入化境，忍受不了這刺骨的寒冷，退到外邊去了。
寧小凡站着風雪中，儼然成了一個雪人，他表面閉目養神，心裡實則把這老頭全家上下都問候了個遍！
你問他爲什麼這麼有耐心？
這還用問嗎？
尼瑪分明是個考驗啊！
不知過了多久，寧小凡都快睡着的時候，耳邊傳來一個老人的聲音。
“唉，不行，掃不完，掃不完，太多了……”
隨後，一隻手就替寧小凡拍去了身上厚厚的積雪。
“孩子，你在這兒幹嘛呢？”
灰衣老者一臉詫異地看着寧小凡，“你不冷嗎？”
“我￥@……”
寧小凡內心數百萬頭草尼瑪狂奔而過，但還是保持着微笑，“爺……爺爺，我想報名雲宮十八梯啊，我之前問了你四遍，你都沒聽見嗎？”
“老了，耳朵不行了。”
灰衣老者指着自己耳朵，皺眉搖了搖頭。
“……”
寧小凡也是日了狗了，看來自己真想多了。
“呵呵。”
灰衣老者笑了笑，便道：“想報名雲宮十八梯啊，行，留下一句暗語，四天後再來吧。”
“爲什麼要四天後再來？”
寧小凡有些無語，他雖然凍了一整天，但戰鬥力並沒有損耗多少。
“因爲有一個人正在上面。”
灰衣老者指了指遠處的雪峰，笑道：“你還算來得早，下一個就是你了。”
“好吧。”
寧小凡嘆了口氣，接着他想了想，留下一句別人絕對想不出來的暗語：
射人先射馬，捉姦捉在牀。
“……”
老者強忍住翻白眼的衝動，點點頭，“我記住了。”
寧小凡走後，灰衣老者杵着掃帚，站在原地，不自覺地笑了。
“呵呵，好久都沒見過這麼有禮貌的年輕人了……十八歲化境大成，算是天才了，不過想來挑戰雲梯，怕還不夠火候……”
寧小凡擠出巖縫後，一路下了雪山。
和劉莽聯繫上後，他們在薩拉市吃了頓熱騰騰的火鍋，驅除寒氣，然後隨便找了家酒店住下。
睡前，吳舒雯給他發了條微信，問他最近在幹什麼，然後說他們明天去草原上游牧藏民的獒園去玩，喬喬、陳陽、她哥和茶娜都在，讓他一起來。
遊牧藏民，爲了防止狼羣的襲擊，幾乎家家都養幾頭藏獒。許多內地的暴發戶老闆，都會來川藏購買藏獒，其中血統最純正，最強大的獒，都出自這些遊牧藏民之手。
寧小凡笑了笑，也沒回，就睡了。
……
翌日，傍晚。
毛埡大草原深處。
“喬喬姐姐，時間不早了，要不我們先回去吧，明天再來找吧。”
“這些遊牧藏民，都很能躲的，一般人根本找不到。”
茶娜坐在一輛吉普車上，對身旁的喬喬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