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糧食直接給你了，還需要多費一遍手續嗎？
這個計劃在寧小凡嘴邊繞了一圈，最終還是沒有立刻說出口。依着長老的話，這是族內大忌，他既然能爲了糧食，犯一次大忌，那當然也可以犯第二次。
而且現在神祇部落裡有禹王鼎這個消息是靈兒告訴自己的，也是龍慶城口口相傳，但是都沒有真憑實據。靈兒絕對是不會騙自己，但是這畢竟已經在下界過了千年萬年了，要是禹王鼎被拿走了呢？
還是先眼見爲實。
如果要是真的發現了禹王鼎，到時候再談條件也不遲。
想到這，寧小凡立刻點頭：“成交。”
“好，明天你們過來，我帶你們進入聖地。”
長老話音剛落，這似乎要趕人走的節奏？寧小凡還想着呢，這也不帶這麼沒禮貌的啊？一扭頭看見長老跟不要命似的一碗一碗地喝這一缸美酒，頓時明白過味來了：
這要是他們仨在這聊天，那就是三人喝一桶。現在事情都說完了，還留着他們，那不是多兩個人喝酒麼？現在把他們轟走，這長老還能多喝幾口。
好像也沒毛病！
反正寧小凡天天喝的都想吐，也根本沒興趣，就帶着嚮導出了石頭房子回到雲舟之上，今夜就打算在這裡休息了。護衛長與寧軍也準備了能抗嚴寒的帳篷在此安營紮寨，同時三班倒地巡邏警戒。
一切看似都很井然有序。
雲舟之內，燈火通明。
苦海界沒有電，要想照亮，那就需要有照明之物。
寧小凡的雲舟之內有上百顆貿易而來的夜明珠，外面一片漆黑，裡面卻亮如白晝。此時他正在雲舟裡與這兩位嚮導對坐飲酒。
“州官，我有一件事不理解，能否賜教？”
今天隨着寧小凡去的那個嚮導姓周，周嚮導問。
“嗯，問吧。”
寧小凡頷首。
“您之前不是說來談貿易的麼，現在爲什麼忽然對聖地這麼感興趣？您……”周嚮導遲疑了一下道：“您不是打上了神祇部落這片世居之地金脈的主意吧？”
寧小凡原本還以爲他猜出來了，還準備搪塞一下，但結果看他直接划過去了，反正也是，誰會腦洞大開地想到自己要去拿禹王鼎？
算了，就順着他說吧。寧小凡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只是問道：“你只是一個嚮導，問這麼多做什麼？”
“我只是善意地提個醒。我知道，您的威名，戰功赫赫，要是真想對付神祇部落，這部落絕對不是您的對手。但是北疆雖然不是鐵板一塊，卻很注意顏面。一旦知道是東武州來侵犯北藝州，所有部落都會蜂擁而起。所以……”
“放心，我沒那麼大的閒心，爲了點破金礦大動干戈，我的鑽石貿易不知道比他這金礦賺錢多少倍，我犯得上麼？我就是想看看他的聖地，看看傳說中的巨鼎，僅此而已。”
“您嚇死我了，您要是這麼一打，您不要緊，這龍慶城肯定是保不住了，數十萬居民都得流離失所。”周嚮導擦了擦汗道。
“州官，我感覺您好像是對這個神祇部落的聖地很感興趣？那不就是一個天坑嗎，有什麼好看的？”
另一個嚮導姓白，好奇地問道。
“這件事我就不和二位解釋了，酬勞一定照付。你們現在要做的就是養精蓄銳，以及閉嘴。如果再問什麼多問的，我就讓你們去跟神祇部落的人一起睡覺。”
寧小凡的語氣平淡，可殺氣畢現。兩個嚮導對視一眼，皆是苦澀，眼中都有一種爲生活所迫的滄桑。
睡覺吧！
在雲舟裡，有薰香有暖爐，起碼比跟那些寧軍擠帳篷強多了。
……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寧小凡早早就起來打坐修煉了，兩個嚮導堪堪睡醒。
雲舟的門被敲響了，門外傳來護衛長的聲音：“州官，神祇部落的部落長老請您過去吃飯。”
神祇部落的長老請我吃飯？
一聽嚮導說什麼，他們吃的冷芋頭，寧小凡就覺得喇嗓子。
但是不去也不成，好歹是人家一片心意。
再說了，自己昨天給他們拿了那麼多精米精面和美酒，好歹客人來一次，怎麼也不至於太寒酸吧？
不光寧小凡是這麼想的，周白二嚮導估計也是這麼想的。但白嚮導昨天就沒去，今天也不好去了，只是周嚮導陪着寧小凡一起過去，還是昨天那個最大的石頭房子裡。
昨天去的時候寧小凡就留意過這個石頭房子的佈局，可以說很是簡陋了。整個房子裡能用來稱作餐桌的只有一個目測一米乘一米的小石頭桌子，實際上就是石頭用金液強行黏合的。
兩個人吃飯都算是侷促了，很難想象三個人吃飯能吃什麼。
而且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用這種原始燒灼出來的東西也很難稱作美味。
寧小凡現在才理解什麼叫做術業有專攻，能做出完美手工藝品的未必就是一個好的建築師和廚師，也許在這兩個領域，還是個戰五渣。
來到石頭房子裡，長老已經就位了。
結果果然沒讓寧小凡和周嚮導失望。
一盤冷芋頭，幾隻黑色的已經看不出是什麼種類的肉的肉類。
碗裡是發黑的水，寧小凡還以爲是酒，但周嚮導一臉惡寒地說，這不是酒，這就是雪水。因爲神祇部落遍地都是金礦，雪水落在礦渣上融合下來就是這個顏色。這玩意別說飲用了，其實都可以直接拿去當毒藥了。
這飯都這個茬價，還吃個毛線啊！
寧小凡和周嚮導推說吃過了，拒絕了這一餐飯。但看長老吃得那叫一個風捲殘雲，他倆也是佩服萬分。
再往旁邊一看，牀邊一個大酒缸滾落在地，顯然是已經空了。
有點眼熟，這好像就是昨天拿來的那一缸，已經喝得底朝天了。
“長老，我們在外邊等您，您吃過之後，來通知我們，我們就跟您去聖地。”周嚮導借了個託直接跑了出來，和寧小凡在雲舟裡吃完了一餐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