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聲令下，族兵齊齊而動，如黑雲壓城一般，張修誠後背瞬間竄起來一股冷氣：媽的，老子買通滴血營的事情他知道了？步雍反水了？
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可能，他故作鎮定地道：“等等，要抓我可以，罪名先說清楚，我什麼時候涉嫌謀反了？”
寧小凡冰冷地道：“前任城主屍骨未寒，你就自立爲城主，還把顧家平滅？這不是謀反是什麼！”
張修誠攤着手一臉詫異：“天地良心，顧盛國暴斃而亡，死因不明，我將顧家子弟拘押起來有何不妥？至於這城主之位麼……”
他從懷裡掏出三份文書來，隨手扔給身邊一個扈從，那扈從立刻接了文書，小跑着遞到寧小凡馬前，寧小凡翻開文書看了幾眼。
“這三份文書，一份是東武州州官下發的任命文書，任命我張修誠爲金雎城新任城主。這另外兩份文書，則分別是執事長老步雍與警備營代理營主朱聖愷分別發來的支持文書，這三份均各自有各自的大印，總不是假的吧？”
寧小凡氣得臉色鐵青，喝道：“朱聖愷，給我滾過來！”
朱聖愷騎着馬從隊伍後邊趕來，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營主！”
“啪！”
寧小凡一掌打過去，朱聖愷半邊臉直接出現了一個烏青的掌印。
看得張修誠一陣心悸：乖乖，這下手是真狠啊，看來這寧逍遙是真怒了。
“營主，屬下有何過錯？”
朱聖愷不服地喊道。
“我外出遊歷，叫你代管警備營，你替我上書是什麼道理？你什麼職位，也敢逾距？”
寧小凡大喝。
朱聖愷不語。
“逍遙老弟，來來來，下馬，聖愷也是一時立功心切，不過說句實在話，如果這金雎城真要另選一位城主，我覺得沒人比我張修誠更合適了。”
張修誠自信不已。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你多雞毛啊？”
寧小凡斜了他一眼。
“我是合縱長老，如今有我，金雎城才與其他三城恢復了和平。這是第一；第二，當時金雎城四位長老只有兩位在，城不可一日無主，步雍請願支持我，我做城主有何不可？第三，東武州的州官已對我發了任命，除非重大過錯、暴斃而亡，否則不得卸任。”
張修誠吟吟笑道。
寧小凡不說話了，還騎在馬上喘粗氣。
“來來，逍遙老弟，下馬，咱們進去再談。”
這一次，寧小凡半推半就地下了馬，張修誠又把朱聖愷也拉了下來，朝着城主府內走去。
……
城主府內，雞鴨魚肉堆了一桌。
“逍遙老弟，這城主之事，還希望你能理解和支持。”
張修誠對寧小凡敬了一杯酒。
“哼。”
寧小凡臉色鐵青，不發一語。
張修誠眼珠一轉，嘆了口氣，道：“逍遙老弟，如今木已成舟，州官的任命文件都已經發下來了，你我也改變不了，我希望你能想開一些。”
“其實，做城主，有什麼意思？也不過就是名義上官大一些。就不說我，當初顧盛國活着的時候，不一樣也是四個長老一起商量嗎？也沒什麼實權。這城主說是我，實際上不還是我們大家共同管理嗎？你說呢？”
“營主，張城主說的在情在理，您看？”
朱聖愷適時地遞了句話，寧小凡瞪了他一眼，算是就着臺階下了：“真是沒出息，我不在，你這屁股坐得可是夠歪！”
張修誠和朱聖愷大笑起來，寧小凡也無奈地笑了。
接下來的宴席，三人在一片和諧的氛圍之中吃完了。
……
“事情就是這樣，張修誠還真以爲營主跟我被收買了，那笑得這個開心啊！”
朱聖愷對大家講着赴宴的事情，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哎，就是這一巴掌，下手有點黑啊！”
他捂着臉道。
寧小凡扔過去一瓶上好的金瘡藥：“這次辛苦聖愷你了，不打狠點，怕張修誠那老狐狸看出破綻來。這是上好的療傷藥，消腫化瘀有奇效。”
朱聖愷大大咧咧地道：“怕什麼，您對我的信任纔是最重要的。我朱聖愷皮糙肉厚，什麼苦沒吃過，被人一箭差點射穿心口都活下來了，一巴掌而已，不算事！”
……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張修誠一改往日的謹小慎微，大權在握之後，他的心性也發生了極大的變化，開始變得飛揚跋扈起來，行事全憑自己心意，弄得民不聊生怨聲載道，但又敢怒不敢言。
不少人堵着門去警備營告狀，找刑罰長老，都被朱聖愷給擋回來了。
“營主，這不是辦法啊，一直拖着，早晚是個火藥桶，會炸的！”
寧小凡的房間裡，朱聖愷苦訴道。
“寧少，現在你在等什麼？我不明白。張家的私軍已滅，他現在就是沒了牙的老虎，你已經可以動手了，爲什麼還要等到現在？”
秦不三和龍北嶽都不解其意。
“的確，如果你是想弄的民怨沸騰，那現在已經達到目的了，你還不動手，還在等什麼？”
姜擎天也有些疑惑。
寧小凡轉過身來，面對着大家，道：“你們以爲現在就算是可以了？”
衆人：“不然呢？”
“我覺得還不夠。”
寧小凡搖搖頭道。
“那，那什麼時候纔夠啊！”
朱聖愷有些焦急。
“你現在出去，隨便拉十個人，問對張修誠恨之入骨，恨不得食其肉啖其骨的有多少。”
朱聖愷納悶地看着寧小凡，不知道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但還是照辦了。
不一會兒他回來了，回答說：“有四個。”
寧小凡點點頭：“這就對了。這說明張修誠做的還不夠過分。從現在開始，聖愷，每天出去隨便找十個人問，不要就近，那都是苦主，從城西、城東，跨度要大，要正經的生意人。”
朱聖愷道：“是，營主。”
秦不三問：“寧少，那到底要多少人說恨不得現在就給他生撕活剝了，纔算是時機成熟？”
寧小凡笑道：“等十個人裡有十個人都這麼說的時候，證明他已經是天怒人怨，那個時候出手，一擊必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