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至極。”
李無常搖頭輕笑，一劍將焚天錘擊飛。
“你廢話太多了。”
他手握着回鶻古劍，寧小凡這才近距離地看清楚。
那古劍上有一縷縷的黑氣縈繞而出，不停地盤旋在李無常的周身四側。
劍身上有一串串曜黑的銘文，雖然寧小凡不解其意，但也知道肯定是某種邪惡的咒術。
回鶻，又名回紇。稍微對唐朝歷史有些瞭解的朋友都應該知道，回紇在唐晚期幫助唐朝幾次復國，平定了安史之亂，可謂兵強馬壯。
之前臣服於突厥，後強盛以後將突厥滅亡，並一統草原各部落。
後來回鶻國內發生內亂，四分五裂，又有大部分南遷，被唐軍所滅，回鶻遂宣告滅亡，但仍舊有一部分西遷的部族在大漠甘涼一帶站穩了腳跟，還在沙州建立了回鶻王國，抵禦了唐軍不少攻擊。
“你知道，回鶻王國強在什麼地方嗎？”
李無常咧開一嘴森白的牙齒，笑容可鄙。
“在哪？”
寧小凡沉聲問道。
他知道李無常話中有話。
“回鶻大部分族人歸降大唐，卻被唐軍屠殺，數十萬人埋骨江淮。餘下部分逃亡大漠，在沙州建立文明，但國力衰微，大不如前。面對攻勢洶洶的唐軍，他們以生人爲祭，暗通幽冥，得來一串陰毒的秘法。”
“若不是因爲這些秘法，或許他們早已被大唐當做心腹之患，予以剿滅，徹底埋骨大漠，籍籍無名了。”
“狗屁不通，你到底想說什麼？”
“寧逍遙，你永遠不要低估一個復仇的人。他爲了復仇，什麼都做得出來！哪怕是萬劫不復，也在所不惜！”
李無常突然嘶吼一聲，與此同時，手中的回鶻古劍似乎也受到了召喚，劍身開始劇烈顫抖了起來！
好像滿含着屈辱，得到了認可，又彷彿被喚醒了古老的回憶。
“一派胡言。你擅用禁術，把冥界的厲鬼抓回陽間，你可知道萬一這些厲鬼逃竄出去，流連世俗，會造成多大的破壞！”
難以想象，這些至少化境小成修爲的厲鬼，只是鬼獸，並非鬼怪。
毫無理智也無判斷。
見人就殺。
到時血洗燕京城，也並非不可能之事！
“我說了，爲了復仇，我可以不惜一切代價。回鶻王國爲了復仇，不惜施展禁術，將二十萬唐軍掩埋在風沙之下。這把古劍在地下被唐軍的怨氣侵染了一千多年，近日才被我得到。”
“我與它神念交匯，便心意相通。今日，我就以古回鶻王國臣民的意志，抹殺了你！”
“良言難勸該死的鬼。”
寧小凡搖搖頭，反手握住了焚天錘的錘身。
錘身上雷電密佈，顯然劍靈也已是怒火滔天。
從未見過如此窮兇極惡之徒！
“銅門！”
“吼——”
狂化之後的銅門，少了理智，卻強了修爲。
神境後期的力量，讓李無常也十分忌憚，不敢輕掠其鋒。
焚天錘高高揚起，雷霆瀰漫。
廢棄工地，餘浪滾滾。
原本只建造了一半的樓房，在三人的對轟之下徹底倒塌。
李無常果然是妖孽，在神境後期的銅門，與實力與他相差無幾的寧小凡，外加一柄下品寶器的圍攻之下，雖然落了下風，但仍舊可以勉力支撐。
“李無常，你體內靈氣已幾近乾涸，還是束手就擒。看在同爲華夏血脈的份上，我給你個痛快！”
寧小凡早已注意到，李無常體內靈氣幾乎要被抽空了。
手上招式已亂，進攻格擋也錯亂了許多。
“生要生得堂堂，死要死的壯烈。寧逍遙，你靠着外力取勝，即便殺了我，也是勝之不武。”
李無常一邊格擋，一邊嘴角多了一絲詭秘的笑容。
奸詐異常。
“那你的意思是？”
寧小凡皺了下眉頭。
“你讓你的傀儡退下，你我赤手空拳，以神通搏擊如何？”
李無常笑了笑，攤開手道：“你看我現在，體內靈氣已近乾涸，寧逍遙，我現在已是華夏第一魔頭，滅古剎，放厲鬼，人人得而誅之。而你是華夏正道的代表，誅魔衛道乃是順天應民的功德。”
“你，若能親手殺我，可是千古美談一件，何樂而不爲呢？”
李無常的話，的確非常誘人。
而且說句老實不客氣的話，現在李無常的狀態確實非常虛弱，就算是於寒煙、端木婉曦這種化境修爲的武者，想殺了他也不過是小費一番功夫的事情。
能親手屠魔衛道，揚正氣美名，的確是非常誘人！
寧小凡擺了下手，銅門不解其意，但還是站住了腳步。
李無常臉上的笑容更深。
他悄悄打着法訣，周圍被打散的陰邪靈體的殘片被迅速攪碎，形成道道陰氣入體，恢復能量，以供作戰。
“怎麼樣寧逍遙，放下你的刀劍，用你的神通來殺了我！”
“嗖！”
李無常話音未落，寧小凡一劍已經橫斬而來！
他猝不及防，還是慢了一拍，咽喉處被劃出一道淺淺的傷口，差點送命！
“你，你這是？！”
“傻叉，以爲老子會上當？！你偷偷裹挾陰氣入體，還想陰我？當我二百九啊？”
“二百九？”
“二百五加三八加二，說的就是你！”
寧小凡咆哮一聲，持劍砍來：“今天我宰了你，就是大功一件，千古美名傳，幹單挑不單挑鳥事！”
“艹！”
李無常暴怒一吼，同時胸口劇痛，五臟六腑都彷彿挪位。
陰氣入體被劇烈打斷，雜亂無章的陰氣在體內四處流竄，破壞着他的神經！
再這樣下去，自己別說反殺了，估計連保命都是問題。
寧逍遙……
你真是我李無常的宿敵。
我李無常發誓，下一次必取你人頭！
他在心頭吶喊着。
卻無用。
只能勉強持劍格擋。
但顯然已經是強弩之末。
不行，再這麼下去，我非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