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雲梯和攻城車雙雙被推了過去,這雲梯的高度雖然沒有獸王城城牆高,但接住雲梯下面的將士已經完全可以靠自己身靈氣躍到獸王城內。
轟!
獸王城重重撞擊了一下,整個城門都是一陣顫抖。便是站在城牆上的衆人也都感到腳底下有些抖動。
易無道冷眼看着下面不斷爬上來的銀甲軍,鎮定道:“黃油、滾石全部扔下去,擋住攻城的將士!”
旁邊軍士立刻從旁邊拿出黃油對着城牆澆灌過去,傾盆倒下之後,並不着急點火。隨後滾石舉目狠狠砸下去,那原本爬到一半的銀甲軍被巨石一砸,任憑他實力再如何厲害,也是噗通一聲被砸成一灘肉泥。
“雲梯繼續!”君天樞靠着谷玉明給他彙報的情況,又是加了數量雲梯,下面的銀甲軍如同螞蟻一般,接住着幾十臺雲梯身子不斷奔向獸王城。
與此同時,君天樞讓攻城車繼續加持力道。這攻城車用一重錘衝撞,每一次撞擊都是讓整個獸王城微微一顫。時間一長,城門定然要被攻破。
李元雄大喝道:“君上,不能再讓他們撞門了。”
易無道眼中帶着寒芒,觀察四周情況,目前情況來說,看似銀甲軍死傷了許多是處於劣勢,但獸王城這邊的中堅力量,四方神尊和毒王蠍全然都被限制住。如今這攻城戰只能靠雙方將士對壘了!
“魯班族聽令,連弩調轉,目標攻城車!”易無道連聲下令。
魯班一族轉動連弩,不再朝向下面潮水般的銀甲軍射去,轉而朝向攻城車。一陣飛蝗箭羽直奔城門下的攻城車。
周圍的銀甲軍立時用巨盾組成一道屏障,將攻城者擋住。奈何這連弩的勁道太過強大,根本不是武人境一脈的將士可以抵擋的。
只聽轟轟幾聲!
連弩帶起一團血花,下面這些將士瞬間便有五人身體被連弩炸成一團血花!
攻城車的攻勢緩了緩,但這樣一來,沒了連弩的壓力,用雲梯攀登的銀甲軍立時加快腳步,一個個對着雲梯輕點,身子就高高躍出數丈遠。
遠處的谷玉明笑道:“這易無道是相形見絀了,兩邊都想擋可兩邊都擋不住,哈哈不消片刻,銀甲軍就要攻上城牆啦!”
君天樞臉上並沒有任何得意之色,攻城纔是戰鬥的開始!
“傳令下去,第一個上城牆者,懸賞十顆晶石!斬斷獸王旗幟者,五十晶石!擒拿易無道者,一百晶石!”
一百晶石是什麼概念?那便是一輩子拿着錢隨便花,也是花不完。
銀甲軍聽到這聲獎勵之後,頓時大喜,人人都是鬥志高漲。
一時之間,獸王城下血肉橫飛,煙火瀰漫。
縱然是深夜之中,燈火也將周圍照得通明!
一炷香後,終於有一名銀甲軍從衆多滾石、箭羽之中奔上城牆,哈哈大笑道:“易無道快來讓我砍上一刀!”
一句話剛剛說完,身子就已經被斬成兩段。
但是城牆上既然已經出現缺口,接下來便是更多的銀甲軍衝了上來。
易無道知道城牆肉搏,方纔是這一戰最爲慘烈的。冷喝道:“吾等貴爲獸王之後,犯我者該當如何?”
“殺!”
“吾等身後盡是妻兒子女,若然戰敗那便盡受敵寇羞
辱,有何臉面瞑目?”
“沒有!”
“那該讓如何!”
“殺無赦!”
“銀甲鼠輩,也敢惹我獸王之威?今日,刀出飲血,殺無赦!”
城牆上的獸軍立時抽出長刀,口中更是連聲喝道:“刀出飲血,殺無赦!”
聲音一層高過一層,面對那涌入城牆上的銀甲軍,獸軍立時圍攏上來,一陣刀光劍影下,立時血肉橫飛。
頃刻之間,城牆便如同煉獄,鮮血順着城牆如同雨水一般,不斷留下,最後在城牆底下匯成一條小小的血柱。
殺!
銀甲軍實力也是不弱,個個都是武人境實力,仗着出衆靈氣,破開獸王城城牆上的缺口。而獸軍則生來便是剛硬之極,面對這些銀甲軍也是不見絲毫畏懼之色。
利用城牆的優勢,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便是殺兩雙。
但隨着越來越多的銀甲軍攻上城牆,獸軍也開始有多損失。一個個慘死在刀劍之中,有的獸軍被人斬成了兩截,那手臂中的長刀依然還是朝向銀甲軍攻去。
蘇嫣然和碧奴兩人雖然也想加入戰團,但當她們看到城牆四處飛濺的鮮血,和到處散落的肉末,只感肚子內一陣翻滾,臉色上也是一陣蒼白。最後在將士的護送之下回到獸王宮。
城牆上煉獄般的場景,也讓谷玉明臉上蒼白一片,他雖然隔得老遠,可也能隱隱看到刀刀見肉,手臂翻飛的慘狀。再看身旁的君天樞,似乎因爲看不到的樣子,臉上極爲淡定。
讓谷玉明詫異的是,同樣鎮定的還有易無道。
易無道周圍圍攏了衆多將士,此刻他正端坐在城牆的正中央,雙目淡然看向下方銀甲軍。似乎周圍死傷死傷的獸軍跟他沒什麼關係一樣。
“易無道此刻,一定是淡然鎮定,看不出任何神色。”君天樞開口道:“易無道這人最讓人恐怖的便是他淡淡的眼神,永遠不知道他想的是什麼。”
谷玉明結結巴巴道:“難道……難道這一場還不算咱們贏嗎?銀甲軍都攻上去,況且還有一萬兵馬不過數日就能過來,獸王城內不過一萬獸軍啊。”
君天樞肅然道:“行軍打仗疏忽不得,一個疏忽便是天下盡失,永無退路。今日之戰只不過是試探雙方實力,雖然城牆一戰極爲慘烈,但分不出勝負。”
“咱們將後面的一萬兵馬也衝過去,順着破開的缺口涌入獸王城內,他們又如何能擋得住?”谷玉明天真道。
君天樞搖搖頭道:“如此孤注一擲,只會讓獸軍誓死反撲。縱然是勝了也元氣大傷,我南越國有多少銀甲軍?不過五萬,若徒然損失這麼多,旁邊幾國豈不要窺探南越國土?”
谷玉明點點頭道:“那該如何?”
“攻城爲下,攻心爲上。”君天樞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笑意:“如今我們的優勢是兵馬精良充足,而易無道的優勢是獸王城,自古以來都是攻城難,守城易。只是獸王城也有一個致命的缺點。”
“是民衆!”谷玉明醒悟道:“統帥的意思是要他們禍起蕭牆,不戰而屈人之兵?”
君天樞滿意的點頭道:“極是。等到天亮就鳴金收兵吧。”說完這句話,君天樞調轉馬頭便是朝向兵營走去。
谷玉明雙目狠毒的看向城牆上的易無道,露出一
絲得意的弧度:“易無道,此番雖然有劍閣旨意放你一命,但我卻要讓你身敗名裂,親眼看着你這獸王基業盡數毀去!”
遠處地平線,終於是緩緩有一絲光照射。
銀甲軍也鳴金收兵,緩緩從獸王城城牆下面退去。
李元雄正殺到紅眼,喝道:“來人,開城門追擊過去!定要讓他們片甲不留!”
“不可!”淡淡聲音之中夾雜着不容置疑的威嚴。
李元雄一怔,這纔看到遠處銀甲軍兵營內已是走出了一萬精兵,虎視眈眈的盯着獸王城。只要獸王城敢出來追擊,他們這一萬精兵自然會反撲過來。
城牆上,到處都是血跡和死屍。衆獸軍經過一晚的廝殺都感到渾身痠疼,雙目之中也都佈滿了血絲。
“唐伯清,清點傷員並讓神農氏熬製藥材,給將士們療傷。”易無道開口道。
唐伯清立時跑出去,開始命令族人將早就準備好的丹藥分給各個軍官,而後在依情況發下去。傷員統計結果也是很快就出來了,唐伯清向易無道稟告道:“經昨日一戰,獸軍死亡兩千五百二十人,傷亡三千一百人。如今還能再戰之人不過五千。”
李元雄倒吸一口涼氣,萬萬想不到竟然損失這般慘重,愕然道:“這就死傷一半?”
唐伯清也是重重談了一口氣,道:“獸軍雖然強大,可要知對面都是武人境,實力相差有限。”
易無道雙目微微一眯,點了點頭道:“依我看昨日的一萬銀家軍多半損傷八千之巨,是以這等戰績已是可以。安撫傷員,對死者按每人一顆晶石來撫卹。”
“是!”唐伯清點頭。
易無道擺擺手道:“這一戰才只是開始。諸位族長輪番休息,還有餘力將士前來巡邏。”
在易無道的安排之下,城牆上離開一般,剩下的一半雙目依然緊緊盯着遠處的銀甲軍。
“君上,你昨日一晚沒睡,還是回去休息吧。”魯飛紅着雙眼道。
易無道擺擺手,道:“衆將士昨日也是一夜未眠,何以要我回去?”
周圍將士聽了心中都是感動,精神也是爲之抖擻,似乎昨日疲憊之感也消除了一些。
易無道雙目環視周圍場景,腦海之中更是不斷思索,如何排解南越大軍。
但是昨日一戰就已經損失了五千人,若是再來一場攻城戰,獸王城豈不要覆滅了?易無道不是不想調動城內民衆,只是一旦到了調動民衆出來禦敵時,那便真是山窮水盡了。
目光掃視到銀甲軍,易無道暗自思忖,當下雙方兵力懸殊,君天樞還有一萬兩千多人,而自己這邊還有五千獸軍,三萬民衆。唯有想出精妙計策,方能讓南越兵馬退兵。
思忖良久,易無道的目光注視到身前懸天河,目光隨着懸天河朝向上方移動。懸天河的上流之處是在一山丘之後,而銀甲軍紮營的地點則是懸天河下游。
易無道微微皺眉,君天樞怎會露這麼大的破綻?難不成他在下流紮營,就是爲了誘惑我出城?從昨日的輜重車,到現在可以利用懸天河水淹三軍,似乎都是君天樞給自己涉及的誘餌。
易無道重重嘆氣一聲,腦中只感君天樞這人的行軍佈陣之才,當真是可怖。面對這等情況,獸王城只有死守了,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出動民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