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派來的?”齊妃有些奇怪地看了穆溪一眼,似乎是無法相信,“皇上做什麼將這個醜女人帶進皇宮來?而且我不記得我們同可足渾曉驍有什麼交情吧。還是說,她其實是穆溪你邀請來的呢?你那點算盤,別以爲我不知道。”打的士因爲穆溪是淑妃的人,所以齊妃對她的態度算不上友善,連帶着曉驍都受到了牽連。曉驍無奈地嘆了口氣,她也很想知道爲什麼岑明遠要將自己帶到皇宮裡來,而且還不惜爲此得罪慕容垂和苻堅。
“我的什麼算盤?”穆溪狐疑地瞪了齊妃一眼,你倒是說說,我都有什麼算盤。
“你喜歡皇上,可皇上對你沒有半點的意思。你尋思着是不是自己的方法不對,而你這時候聽說世上一等一的兩位俊男都喜歡曉驍這一醜女,所以你就想找到她,讓她告訴你,到底如何才能吸引男人,就你這點小算盤,我難道不知道?”齊妃說得非常簡單輕鬆,沒有注意到穆溪臉色已經變得有些蒼白了。
穆溪咬脣,她對岑明遠的喜歡早就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可岑明遠卻揣着明白裝糊塗,不管是明示還是暗示,他都當做是玩笑一般,不同意也不拒絕,可這世上,有人拿自己的終身幸福開玩笑嗎?
“這是我的事情,你今天一定要說我的事情嗎?”穆溪將頭偏向一旁,齊妃活得太精明瞭,她不喜歡。齊妃是常在的時候,性情溫潤一直隱忍,她一度以爲她是個非常溫柔的江南女子,只是喜歡培養死士。可隨着一步步升遷,最後成爲齊妃,她原形畢露,剛柔相濟,先後除掉了幾個強敵,沒有地位、沒有身份,卻在後宮分了一勺羹。
不過話說回來,羊舌夢的崛起之路倒是同齊妃有些類似,她的身份最開始也只是慕容垂的小妾,沒有身份也沒有地位,她先是韜光養晦取得鄔蘇和公輸朵的信任,然後又同毫無戒心的曉驍成爲了好朋友。對於已經對她有所防範的段紫兒,她毫不留情的除掉,順帶嫁禍到了曉驍的身上。現在慕容府實際上只剩了兩個女人,曉驍和羊舌夢,而她無疑是最後的勝利者,因爲曉驍現在根本就沒有辦法同她抗衡。
“好吧。”齊妃懶懶地伸了個懶腰,像是一隻午後出來乘涼的貓咪一般,“好吧,既然你不想說你的事情,那麼我們就來說說曉驍的的事情吧。你們今天到藏書閣來,就是爲了來找羊舌夢的資料?”曉驍手上的卷宗說明她對這事情非常感興趣,只是羊舌夢做得那些事情她不都清楚嗎?做什麼還要專門來一趟呢?還是說這個女人實在有夠天真,一定要看到確鑿的證據之後才相信事實呢?
羊舌夢是她一手訓練出來,有多大的本事,有什麼打算,她都一清二楚。
“是。”曉驍點頭,“昨日我聽岑明遠說了,這藏書閣裡藏了天下所有大人物的情報,所
以過來看看,正好看到了羊舌夢的情報,所以就翻閱了一番。不過我覺得她算不上人物,爲什麼資料倒是滿齊全的呢?”
“因爲她,夠危險。”齊妃走近,貼着曉驍的身子說道,“她西涼人,所以即便是岑國一手將她調教出來,她終究還是要回到西涼,爲了讓她沒有辦法在岑國掀起風浪,所以她的資料我們是很詳細的,因爲我們擔心,她會倒打一耙。”齊妃笑臉盈盈,“好了,接下來我想知道,你們打算如何對付羊舌夢呢?她可不好對付。”
“我之前有同她說過,最好是派殺手前往,用最好的殺手直接殺了羊舌夢一了百了,可這個女人說什麼都不答應,說要憑藉自自己的力量戰勝羊舌夢。我沒有辦法,只能隨着她了。”穆溪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到。齊妃狐疑地看了曉驍一眼,眼中充滿的疑惑,她竟然想同羊舌夢較勁?而且還是耍心思玩手段?不得不說,她實在是太大膽了。
“你想聽聽我的意見嗎?”齊妃往後退了半步,和曉驍保持了一定的距離,似乎是有些嫌棄她了,“你和羊舌夢也相處過一段時日了,你決定你是她的對手嗎?倘若不是,我勸你還是立馬派人殺了她吧。說不定她現在已經買通了殺手要除掉你。因爲只要你死了,慕容垂的身邊可就只有她一個女人了。這贏得最後勝利的人,可是她,不是你。”
“我不用刺客。”曉驍搖頭,她一定要光明正大地贏羊舌夢一次,用刺客這樣卑劣的手段,羊舌夢或許不會放在心上,但她是真心不喜歡。在背後捅人一刀算什麼英雄,倒不如鬥智鬥勇。各自拿出自己的絕招,然後一較高下。
“若是錢的問題,大可不必放在心上,明浩瀚認識不少殺手,你可以到時候讓他給你算便宜一點,我手下也有幾人,倘若你要用的話,就儘管拿去,對付一等一的高手或許不行,但收拾一個女人應該夠了。”齊妃說得非常輕鬆,彷彿根本不在乎羊舌夢的生死。要知道曉驍同她可是非親非故,可羊舌夢卻是她的徒弟,她這做師傅的,沒有道理幫着一個外人來欺負自己的徒弟吧。
“我說過我不需要。”曉驍很是確定的拒絕了齊妃的要求,她覺得羊舌夢雖然厲害,但她未必就不能應付了。而且她已經不是以前的可足渾曉驍了,她要用在西涼的這段時間讓自己迅速成長起來。不光是爲了戰勝羊舌夢,還是爲了守護自己生命中應該守護的東西。
“我欣賞你魄力,但我不支持你的行爲。”齊妃找了一處地方坐下,“你或許覺得找刺客的方法不夠光明磊落,但曉驍我告訴你,這世界上沒有正大光明和陰森灰暗一說。倘若可以取得勝利,那麼什麼方法簡單用什麼,什麼方法造成的傷害最小,我們用什麼。不要爲了所謂的仁義,失掉最重要的勝利。”
這一番話,
齊妃說得非常真摯。她是看在之前岑明遠再三讓她教導一下曉驍,纔想着將這一切告訴給她知道的。曉驍輕輕咬脣,過了好久,才點了點頭,“我知道。但我還是想用我的方法。或許你覺得我現在不夠強,但我會慢慢成長起來的。羊舌夢在岑國學到的東西,我現在一樣也可以學到,而且我還有她沒有的東西,我一定會戰勝她的。”
“曉驍,我雖然一直不大喜歡齊妃,但她剛纔說的話沒有錯,對付羊舌夢那樣的人,你還在乎你的手段嗎?”待齊妃走後,穆溪纔開口勸道。曉驍輕輕搖頭,一旦她決定了的事情,任何人說什麼都沒有辦法改變,說是執拗也好,說是頑固也好,總之她不想自己的人生被旁人主宰。
穆溪見得沒有辦法說服曉驍,也只能微微嘆了口氣,告訴曉驍一定要萬事小心,如果想要對付羊舌夢的話一定要三思而後行,最後弄清楚羊舌夢最在乎的東西是什麼,然後再抓住重點,各個擊破。曉驍點頭,卻是突然心生一計,想着穆溪既然如此照顧自己,她也想幫穆溪一個忙。
“穆溪,你可以教我易容術嗎?我之前見到真的明浩瀚了,竟然同你當初裝扮的一模一樣,我開始還以爲你是尋開心呢?要不是沒有發現人皮面具的接口,我差點都分辨不出來了,你可以教教我嗎?”
“這事情,這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穆溪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她的易容術被岑明遠當場揭穿,這一度讓她很是消沉,沒有想到曉驍卻對此極爲讚賞,還想着要跟着學習,他自然沒有什麼意見,很高興就答應了下來,不過曉驍短時間內只能速成,暫時只能教她如何把僞裝成另一個女人。
曉驍點頭,女人就夠了,她暫時還沒有裝扮男人的打算。
“這易容的第一要義,不是模仿,不是假裝。而是告訴自己,催眠自己,你就是他。”穆溪非常認真的說道,“只有完全忘記了自己,才能做好別人。”
曉驍點頭,雖然不甚明白,但卻記在了心裡。穆溪將羊舌夢的資料放回了原位,“走吧,我們去學習如何易容吧。”
曉驍點頭,卻是在一排書架前停了下來,那是自己的資料,從最開始爲將,到如何成爲燕國第一女將,如何嫁入慕容家,如何得到苻堅的青睞,都事無鉅細的記載,但並沒有羊舌夢那般有針對性,而且資料不甚詳細,想起之前齊妃的話,大抵是覺得她無法對岑國構成威脅,所以裡面的東西少得可憐。
“別看了,不過是你自己的資料,有什麼好看的。”穆溪感慨到,將曉驍拉走。曉驍半開玩笑的說道,“穆溪,你信不信,總有一天,我的封面上也會寫上此人危險請勿接近之類的話來。”
曉驍輕笑,她把這當成了玩笑,穆溪也輕笑,顯然她也沒有將這事情放在心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