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以爲他們是沒有一分高下的機會,可是不想,他們很快就是有了一分高下的機會,只是是在戰場上,而且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呵,這可非常殘忍。
楚凌作爲先鋒已經出發,慕容垂的大軍在後面也是整裝待發。慕容垂不知道這次的出征是一個陰謀,苻堅也不知道這次出征竟然是藏了一個天大的陰謀。
三個月後。
“先鋒將軍,主將說您行軍速度過於急進,主將要您在此地駐紮,等他到了再行進。”一侍衛走進,對還在觀察陣型的楚凌說到。楚凌深深點頭,“好,告訴主將,我等着他就是了。”
他不懂兵法,所以慕容垂要他如何就如何吧。反正這大軍交到慕容垂的手中他也非常放心。
突然卻是聽得一人來報,說是外面有慕容垂的使節到了。楚凌深深皺眉,這使節的話不是剛剛纔傳到嗎?怎麼又是來了一人呢?
“說吧,有什麼事情。”楚凌將身子靠在帳營的一側問到,臉上的表情非常雲淡風輕,彷彿已經猜到了這個使節要說什麼。
“先鋒將軍,茲事體大,還請進帳說話。”來人弓着身子,卻是昂藏淡淡的霸氣,不像是尋常的將士。楚凌覺得覺得奇怪,但到底還是點了點頭,“好,我們進去說話。”
他真想知道,這個使節葫蘆裡是賣了什麼藥。
“你現在可以說了吧。”楚凌坐在帳中的桌子上問到,他一向沒有正形,再說了既然來人是慕容垂的使節,就應該知道自己是個沒有正形的模樣。
“先鋒將軍,這是主帥給你的信和信物。”來人恭敬地將一封信和一把金刀匕首遞給楚凌。
楚凌一怔,他認得這把金刀匕首,將匕首取來放在手中,這把匕首還是燕國先皇送給慕容垂的遺物,他一向看得極重,他曾經有幾次想要討要了去,可是最後慕容垂都是不許了。
見到這把匕首的時候,楚凌臉上的嘻哈終於是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嚴肅,將信拆開,可只是大致瀏覽了一遍,他的臉色就是蒼白得厲害。
“你確定這封信是慕容將軍給你的?”慕容垂在信中說得這事情好生嚴重,楚凌顫抖着手,問那個使節。使節連連點頭,“是慕容將軍親手交給我的,他還說金刀爲證,你可以不信他的手稿,但是這把金刀,請先生務必相信。”
楚凌嘆了口氣,將匕首抽了出來,輕輕擦拭了一番,突然是猛烈地朝桌子一砍,但見得桌子裂成了兩半,可是匕首卻是半點未折損。
“看來是了。”楚凌輕輕嘆了口氣,卻是直接一匕首將使節抹了脖子,使節還來不及一聲低哼就是見了閻王。
楚凌不想殺人,但是這事情事關重大,是斷然不會留下旁的什麼活口。而且自己剛纔在砍桌子的時候,這個使節竟然是一點也不驚慌,不但如此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
楚凌做探子那麼多年,所以太清楚剛纔那人的不簡單了,那人留着,分明是格外危險。
所以,他殺了他,卻是沒有半點的遲疑。
“改西北進軍。”楚凌卻是走出營帳,纔不管副將一臉驚愕的表情,就是一騎絕塵。
慕容垂剛纔在信中說了,說苻堅到底還是不信他,他沒有辦法只能反了,他讓楚凌帶着自己的兩萬先鋒北上攻取西涼重鎮,他隨後就到,然後兩處兵馬合一,自成霸業。
楚凌雖然覺得苻堅不是言而無信之人,慕容垂也斷然不會有這樣恐怖的想法,但是在見到金刀之後,他也只能信了。
那是慕容垂的金刀,所以那封信也是慕容垂的命令。
……………………
“楚凌他瘋了?”苻堅將奏章扔在地上,“這燕國的軍隊在西南,他往西北去做什麼。而且還是孤軍深入,朕飛鴿傳書什麼的,他都不給我回來。”
“皇上,楚凌是要反。”王垂卻是在一旁提醒到。苻堅一怔,“怎麼可能,楚凌十四歲的時候就是跟着我了,若是要反的話,早就該反了,爲什麼要等到今時今日呢?”
“因爲慕容垂。”王垂一直不贊成慕容垂爲將,因爲他總是覺得這是個信不過的男人。那日他和慕容垂約爲兄弟,慕容垂就是將金刀相送,王垂覺得這是個機會,所以找人僞造了一封信,然後帶着金刀去找楚凌,果然,他就是上鉤了。
他雖然和楚凌有些交情,但是爲了除掉慕容垂,也只能廢了那些交情。
苻堅不知道王垂的用意,心中多少還是有些遲疑。王垂見得苻堅不信,便是繼續加料,“皇上,您想想他爲什麼讓楚凌北上呢?因爲北上死西涼,西涼鐵騎雖然強大,但是屢次和慕容垂交手,都是片甲不剩,早是倉皇成了喪家犬,楚凌又是慕容垂的弟弟,到時候一提慕容垂的名字,那羣嚇破膽的士兵怕是隻有投誠了。”
“他敢。”苻堅卻是拍案,“他慕容垂真有不臣之心嗎?”
“有。”王垂卻是說得異常確定。“皇上,您就不要
多想了,將慕容垂抓回來問一下不就清楚了嗎?他若是同楚凌合軍的話,還有我們的活路嗎?要知道慕容垂是萬人敵,他手下的兵將也是以一當十,秦國內憂外患,豈能不亡。”
苻堅的臉色越發嚴肅,但似乎還在斟酌,沒有拿定主意。
“皇上,亡秦者,慕容也。”王垂又是勸到。苻堅額上的青筋總算是露了出來,“罷了,就依着你了吧。”
曉驍,不是他不想保全慕容垂,實在是他太不識時務了。
“對了,你幫我把雪姬找來吧。”苻堅多少還是有些不安,他想讓雪姬幫忙算算秦國未來的局勢。
“不用了,臣已經到了。”雪姬穿着黑色的斗篷走出,她知道苻堅這個時候找自己應該只能是國事,所以國事她穿成這樣倒是非常合適。
“幫我算算吧,算國運。”苻堅將手中的奏章扔在一旁,揉了揉眉頭,卻是有說不出的虛弱,“我想知道這次秦國會不會滅,慕容垂會不會死。”
雪姬點頭,本想玩笑兩句的她也只能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秦國不會亡,慕容垂也不會死。”
“你認真的?”苻堅輕嘆了口氣,將奏章扔給了雪姬,“這東西你自己看一下吧。”
雪姬沒有打開奏章,“我當然是認真的。前方的戰事我已經知道了,楚凌的事情或許是慕容垂安排,或許不是。”
“嗯?”苻堅似乎是有了興趣,雪姬便是繼續說到,“皇上,我請你想想,慕容垂如果想要反的話,做什麼是要把家眷留着這邊呢?而且要反的話,爲什麼直到現在他還沒有異常。”
“我已經有自己的主意了。”一向溫存的苻堅眼中卻是閃過一抹狠絕,“我決定了,要讓慕容垂死。”
“你想好了?”雪姬聽到這話的時候嘴角上揚出一個好看的符號,如果苻堅一旦讓慕容垂死的話,那麼他和曉驍之間便是不可能再開始了。
苻堅點頭,心中到底還是有些遲疑,他知道自己這次一旦是殺了慕容垂的話,那麼曉驍一定會恨死自己的。
他們好不容易修復的關係,又將重新走向破滅,且還是萬劫不復的破滅。
“這事情,請不要讓曉驍知道。”雪姬剛準備離開,苻堅又是說到。雪姬點了點頭,這事情她爲什麼要讓曉驍知道呢?她也巴不得等到事情塵埃落地的時候,曉驍才知道發生了什麼。
“我不會這麼無聊的。”雪姬伸了個懶腰,“可是你要知道有些事情,不是我不告訴曉驍,她就不會知道的。”
雖然曉驍平日是少根筋,但是還不能說是無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