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向琛並不回答她,她擡頭看着,不問,可心裡卻揣揣不安。
向琛低眸看過來,“公司裡還有滕野他們幾個,就算我不在也沒關係。”
她微微點頭,放下心來,忽而想起春遊的事情來,“對了,你說的春遊是爲了撮合滕野他們嗎?”
向琛的笑意平緩,神秘的不說話,裝作默認燔。
青雅心裡感動,“向琛,你真好。”
向琛受之有愧的享受着她的擁抱,正欲索吻時,青雅感覺到手機在震動。
她慌忙推開向琛,接起電話來。
“秦好,怎麼了?”她一接起電話來,倒挺有領導的樣子,站得筆直,一臉沉穩窠。
向琛欣慰的含着笑,這樣的樑青雅也很迷人。
他還在肆意欣賞的時候,青雅已經按了手機,對他說:“我得回公司一趟。”
向琛輕斂下眸,“不是請假了嗎?”
“沒辦法,臨時出了點事。”
向琛聽到出了點事,心口有不安傳過,“什麼事?”
青雅彎着嘴角笑,“別擔心,只是工作上的小事情。”
她上車,關門,降下車窗,對向琛說:“相信我,我可以的。”
她說話時候的神情彷彿在給自己信心,直到她的車在這條細道上駛出去很遠,向琛還依然留在原地。
根據陸蕭提供的消息和最近Sun發生的一系列古怪事情看來,他將要迎接一場駭人的狂風暴雨。
可就像她說的,相信我,我可以的。
青雅趕到公司時,已經是下班很久了,外面都已微微黑,大家卻都沒走,她大步衝進去的時候,所有人都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擠過來。
“樑姐,明總他……”
“他已經把自己關在裡面三個小時了!”
青雅的眉心纏在一起,她接到秦好電話說明肖出事了,沒來得及細問,可一想到他這段時間總是遲到早退,而且也不像從前那樣嬉皮笑臉了,每天臉色都很差憂心忡忡的樣子,甚至都不和她說一句話,即使是工作上的事情也都是由凱文傳達。
像是故意跟她保持一定的距離,如果他不想看見自己爲什麼不離開呢,據她這段時間的觀察,明肖根本就沒有用心去對待這份工作,最起碼到目前爲止,她還沒見他有所作爲。
以他能空降過來的本事,應該也不在乎這樣一個不成規模的分公司吧?
如果按他說的,他這次回來就是爲了她,那麼他與她保持距離又是爲何?
是她傷他太深嗎?
可爲什麼他寧願每日對着她痛苦卻不願意離開?
人羣擁着她卻也自動讓出道來,秦好在總經理室門口焦急的敲着門,見她來了,慌亂的迎上來,“樑姐,我們實在沒辦法了纔給你電話的……”
青雅打斷她:“沒關係。”
秦好在一旁說着始末,“下午的時候明總纔過來,他臉上全是傷,後來他問你去哪兒了,知道你請假去試婚紗後,他發脾氣摔上門,不過要只是這樣也就算了,就在一個小時前,裡面突然傳來痛苦的聲音,然後就聽到噼裡啪啦的破碎聲,可我們怎麼敲門,裡面就是一點反應都沒有了……”
青雅聽得心驚膽戰,砰砰砰的敲了幾下門,“明肖,開門!”
“陳問,你過來把門撞開!”她撞了幾下之後,發現自己的力氣根本不行。
秦好說:“我們都試過了,根本沒用,凱文請了開鎖匠,應該快到了。”
秦好說着,擔心的問她:“樑姐,我們要不要報警?”
青雅深吸氣,取出手機給明肖打電話,裡面傳來手機鈴聲,很單調的輕緩音樂,可沒人接。
嘭!
裡面突然一聲響,衆人被嚇了一跳,緊接着鈴聲停止了。
“明肖,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快點開門!”
青雅在外面凌亂的敲着門,她說話的語調急促擔心,他到底怎麼了!
裡面終於有了動靜,明肖的聲音滿是疲憊與沙啞,他幾乎是用盡全部力氣在撕扯,“讓他們全部離開!”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擔心的不願意走,青雅回頭看過去,二三十號人圍了好幾層,都是滿臉沉色。
她輕輕笑着,故作輕鬆:“都回去吧,沒事的。”
“可是,明總他好像很不好,我們不放心。”
“就是啊,我們在這兒,萬一有點什麼事,還能幫幫忙。”
青雅覺得心裡一陣潮溼,能遇到這樣一幫年輕人,真的是積了多少的福氣。
她眼眶潤潤的,“沒事的,都回去休息吧,明天還要繼續奮鬥,至於明總就交給我。”
“可是樑姐……”
“相信我嗎?”她截斷陳問的話,問衆人。
衆人狠狠的點頭,幾乎是異口同聲道:“我們相信你!”
她抿脣,顫抖着點頭,笑容暖和如春,“我向你們保證,一定會還你們一個完完整整的明總。”
雖然擔心,可大家還是很聽話的回到座位收拾東西離開,青雅看着大家全部離開,一轉身發現秦好還在那裡站着。
“你怎麼不走?”
秦好低着腦袋,“樑姐,你讓我留下吧。”
青雅似乎從她的眼裡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她嗯了一聲說:“你去通知凱文不用請開鎖匠了,你留在辦公室裡不要出來。”
“嗯!”秦好露出笑來,跑回了辦公室。
青雅敲了敲門,“大家都走了,你可以開門了吧?”
裡面又是半天沒反應,可突然的,門開了……
她透過敞開的門縫看到裡面昏昏暗暗的,沒開燈。
她又想起那次去他家,他也是待在這樣的昏暗裡,心裡莫名的刺痛。
她輕輕的推開門,走進去,下一秒門被一把按上,而她則被按在一側的牆壁上。
他突然撞過來的身體讓她很不適,她推了推,“明肖,你撞疼我了。”
可壓在身上的人不但沒有鬆開,反而抱得更緊,她的鼻尖被迫呼吸着他身上奇怪的氣味,像是帶着一種迷醉與頹廢。
明肖暗啞的嗓音瞬間移到她耳側,“樑青雅,我難受,你幫幫我。”
他說着,滾燙的呼吸順着她耳廓的弧度緩緩移動着,一陣陣酥麻竄入她的大腦,她身子慢慢的軟了下來,似乎不受控制般的癱軟。
整個空間裡都是急促的喘息,她偏偏使不上半點的力氣。
“明肖,你放開我……”她的雙手想推開他,卻被他固定在兩側……
“明肖……”
她幾乎哭泣的低喚讓他一滯,他猩紅的雙眸恢復些許鎮定。
女人乞求的雙眸刺痛了他的眼,他疼惜的撫摸着她的臉頰,“你在害怕嗎?”
青雅顫顫的抖着雙脣,只能依靠他的支撐才能勉強站穩。
“爲什麼要害怕我?我現在的樣子很可怕嗎?”
“明肖,你怎麼了?”
她不敢太大幅度的動,生怕他會像剛纔那樣失去理智,可她水亮的雙眸還是刺激到他。
明肖像是狠下心來一樣,扯着她的手就往下按,她當然知道他想幹什麼,只能是用盡全力的掙扎,“明肖!你別亂來!”
“亂來?什麼叫亂來?我早就已經亂了!”明肖像是發瘋一般對着她嘶吼。
她被震得閉緊雙眼,再張開時看見明肖渾身抽搐了起來,“你怎麼了?”
“明肖?”
明肖彷彿聽不見她說話,難受的蹲了下去,背靠着牆壁瑟瑟發抖,她恐懼的看着這一幕,心中彷彿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
這段時間他所有的不正常似乎都有了一個合理的解釋,如果是這樣……
“明肖,我們去醫院!”她能想到的只有這個,她手足無措的去開門,叫着秦好,“秦好,快過來幫下忙!”
她使命的拖着明肖,可明肖卻抵在門上死也不讓她打開,她拽着他的手掌被他握緊,明肖痛苦難耐的低低出聲,“不要去醫院!”
“可是你……”
她的話剛到嘴邊,身子被他一扯,整個人就蹲了下去,與他目光平視,明肖臉上的傷痕這纔在她的瞳孔裡呈現出來。
“怎麼會這樣?”她想去觸碰他的傷口,卻不忍心看他嘶嘶疼痛的樣子。
外面,秦好在敲門,“樑姐!”
外面吵鬧的聲音與室內的安靜對比的很鮮明,明肖艱難的睜着雙眸,問她:“樑青雅,我難受,你幫幫我。”
她目光延森着,看他的痛苦之色愈加沉重,她喃喃的:“我要怎麼幫你?”
像是得到她的允許一般,明肖整張臉向她靠過來……
“明肖,你是在吸毒嗎?”她突然問。
“……”明肖停在那裡,視線遊離開。
“明肖,我幫你戒毒吧。”
明肖自嘲的笑起來,他看向青雅,“你要怎麼幫我?”